车子在派出所门口停下时,恰逢下班时间。
穿着警服的苏晴正背着包往外走,夕阳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安安,她脚步顿了顿,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你怎么来了?”苏晴走上前,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湘西那边都处理完了?”
“那必须的,我出马,一个顶俩。”安安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刚路过甜品店买的提拉米苏和芒果班戟,“特意给你带的。”
苏晴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微凉的包装纸,笑着摇摇头:“谢谢弟弟咯,林薇跟我打电话了,说你在那边‘大显神通’,连黑白无常都请出来了?”
“那是误会。”
安安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其实是为了显得我神通广大,找托假扮的,不过,误打误撞,事情解决了。对了,晚上有空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湘菜馆,味道正宗得很,就当……给我庆功?”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的期待,像只等着被顺毛的猫。
苏晴被他看得心里发软,脸颊开始绯红,刚想点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局里的紧急电话。
挂了电话,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抱歉啊安安,队里有案子,得回去加班。”
“案子?”安安挑眉,“什么案子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啊,皇帝都不差饿兵呐?”
“城西废弃工厂发现一具女尸,死状有点奇怪。”
苏晴语速加快,“法医初步鉴定,死者体内有大量不明药物残留,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少量青黑色的粉末,市局刑警大队已经取人了,郑所的意思,让我也去学习适应一下..”
安安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青黑色粉末?”
“嗯。”苏晴看了眼派出所大门,“我得赶紧过去了,回头再联系?”
“我跟你一起去呗姐姐,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嗷。”安安拉住她的手腕,一副祈求的眼神,“好不好嘛.....”
苏晴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本想拒绝,可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到了现场不许乱摸乱动,一切听指挥。”
“保证听话!”安安立刻站直身体,像个被老师批准参加活动的小学生,眼睛亮得惊人。
警车呼啸着穿过晚高峰的车流,苏晴一边开车一边简单介绍案情:“死者是附近小区的住户,三十五岁,独居。今天下午被几个流浪汉发现死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但……”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法医说死者的死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心脏骤停,但体表没有任何外伤。”
安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忽然问:“那青黑色粉末,有没有特殊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苏晴有些惊讶,“法医电话里提了一句,说那粉末有股淡淡的腥甜味,像是……腐烂的水果。”
“不是水果。”安安的眼神沉了下来,“大概率是‘尸菌’。”
“尸菌?”
“嗯,”安安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声音低沉,“人死之后,魂魄离体的瞬间,怨气会与体内的细菌结合,形成这种青黑色的粉末。一般情况下,尸菌会随着尸体腐烂自然消散,但如果……”
他话没说完,警车已经停在了废弃工厂门口。
警戒线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居民,闪光灯在暮色中此起彼伏。
所长郑大海是一个中年老警了,此刻正站在工厂入口指挥现场,看到苏晴带着个半大孩子过来,眉头皱了皱:“小晴,这是……”
“大海叔,他是安安,我跟你提过的。”苏晴简单介绍,“他对这些‘特殊情况’有点研究,或许能帮上忙,这是郑所.....”
郑大海上下打量着安安,想起在板溪镇被他捉弄的事,嘴角抽了抽:“就是你说的那个‘专家’?”
“如假包换。”安安冲她挥挥手,笑容灿烂,“见过郑叔叔,我是您的女婿,呃不是,我是苏警官的朋友嗷...”
郑大海刚想批评几句,法医突然从地下室跑了上来,脸色发白:“郑所,林警官,下面……下面有点不对劲!”
三人跟着法医走进工厂,一股混合着铁锈和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地下室的入口被撬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刚走下两级台阶,他们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发现手电的光柱好像被吞了,往前几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郑大海瞬间紧张的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
“郑叔别紧张。”安安头也不回,“这地方阴气太重,普通手电筒照不透。”
“晴姐姐,你和郑所先出去吧,我看看怎么个事...”
那你小心... 苏晴一脸担心的和郑所走回地下室门口,忍不住的往里看,但,什么都看不到。
安安体内混元功如惊涛骇浪般运转,额头天眼若隐若现,黑暗对于他来说,完全没影响。
地下室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墙角堆着一堆破旧的娃娃,和飞机上那个小女孩的布偶一模一样,只是这些娃娃的眼睛都是空洞的,里面塞满了青黑色的粉末。
而那具女尸,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安安走到女尸面前,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的瞳孔放大,眼白里布满血丝,嘴角的笑容僵硬得像是被人用手掰出来的。
他指尖轻轻拂过死者的指甲缝,那青黑色粉末沾到指尖,立刻发出“滋滋”的轻响。
“果然是尸菌。”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娃娃,“看来这死者不是被吓死的,是魂魄被尸菌吸走了。”
安安走到墙角,拿起一个娃娃,发现都是用死者的头发和指甲混着尸油织的,专门用来勾魂。”
他突然将娃娃往地上一摔,娃娃“啪”地裂开,里面的青黑色粉末撒了一地,竟在地面上蠕动起来,组成一个扭曲的符号;和飞机上小女孩布偶眼睛里的绿光一模一样。
“南疆的‘养魂术’。”安安盯着那个符号,脸色凝重,“有人在批量炼制这种尸菌,目标是……”
安安还在想着,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抓痕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那些散落的尸菌粉末突然凝聚成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只抓挠的手!
“呵呵,有趣,看来是有东西被惊动了!”
只见那黑雾肆无忌惮的朝安安扑来,安安冷笑一声,指尖迅速掐诀,一道金光自他掌心迸发,如利剑般劈向黑雾。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金光与黑雾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黑雾中的抓挠之手瞬间被灼烧殆尽,但很快,更多的黑雾从墙壁的抓痕里渗出,仿佛无穷无尽。
“啧,还挺难缠。”安安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咬破指尖,在符上迅速画下一道血咒。
“既然你们喜欢玩阴的,那就别怪小爷我下狠手了!”
他猛地将符纸拍向地面,口中厉喝:“五雷正法,诛邪退散!”
“轰;”
地下室内骤然炸开一道刺目雷光,黑雾在雷光中发出凄厉的哀嚎,顷刻间烟消云散。
墙壁上的抓痕停止了渗血,整个地下室陷入死寂。
安安拍了拍手,站起身,目光却落在女尸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锈迹斑斑,却隐约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引魂钱?”他眉头一皱,伸手去拿,却在触碰的瞬间,铜钱“啪”地碎裂,化作一撮灰烬。
与此同时,女尸的嘴角突然裂开,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
“你……逃不掉的……”
安安瞳孔一缩,猛地后退一步,女尸的头颅却“咔嚓”一声折断,滚落在地,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
“呵,装神弄鬼。”他冷笑一声,一脚踢开那颗头颅,转身朝出口走去。
外面,苏晴正焦急地等他,见他安然无恙,眼眶瞬间红了:“你吓死我了!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晴姐姐,这案子不简单,背后有人在用邪术害人,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他们的目标,可能不止一个。”
郑大海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安安点头,目光扫向远处霓虹闪烁的城市:“得尽快找到那个‘养魂人’,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