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域西北的群山覆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寒风卷着冰碴子打在脸上,像细针似的扎人。孟小凡四人踏着没踝的雪,往寒水渊方向走了半个时辰,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 越靠近目的地,空气中的寒气越甚,秦亦柔指尖的焚天焰都比往日旺了几分,才勉强护住众人不受冻僵之苦。
“前面就是寒水渊的入口了。” 萧绝指着前方一座陡峭的冰崖,崖壁如镜面般光滑,反射着惨白光晕,“探部弟子说,入口藏在崖底的冰缝里,被上古禁制覆盖,寻常肉眼根本看不见。”
阿牛抱着锦盒缩了缩脖子,怀里的补天石碎片却突然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孟大哥,碎片又有反应了!好像就在那冰崖后面!”
秦亦柔率先跃到崖底,玄阴短刃上的黑金色火焰暴涨,顺着冰壁缓缓游走。焚天焰所过之处,厚厚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 —— 岩石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起初只是模糊的浅痕,随着火焰温度升高,纹路竟渐渐亮起淡金色的光,组成一个个古朴的篆字。
“是侠道符文!” 孟小凡纵身跃下,指尖凝聚起一缕浩然气,轻轻点在最外侧的符文上。金光瞬间从符文蔓延开来,整个崖壁的纹路都活了过来,篆字在空中重组,最终凝成七个清晰的大字:“非守义者不得入”。
这七个字带着磅礴的威压,让崖底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萧绝抚着岩石上的符文,眼中满是惊叹:“上古侠修的手笔果然不凡!这符文不仅是禁制,更是对入渊者的考验 —— 若心怀贪念或恶意,恐怕刚靠近就会被符文的浩然气反噬。”
阿牛凑到崖壁前,锦盒里的补天石碎片突然飞出,悬浮在 “守义” 二字上方,青金色微光与符文的金光交织在一起。碎片轻轻颤动,竟将符文的光芒引向岩石中央,在那里汇成一个拳头大的光点,光点处的岩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看来这碎片,就是解开禁制的钥匙。” 孟小凡走上前,将掌心的浩然气注入光点。刹那间,整个冰崖都剧烈震颤起来,冰层簌簌掉落,青黑色岩石从中央向两侧缓缓开裂,一股比崖外更甚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水汽 —— 崖壁后,竟藏着一道深不见底的冰渊。
冰渊内壁结满了半透明的冰棱,棱尖倒挂着,像无数把锋利的冰剑。往下望去,只能看见浓白色的冰雾,雾中隐约传来水流撞击岩石的声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兽吼,沉闷得像是从渊底深处传来。
“好深的渊……” 阿牛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抓住孟小凡的衣袖,“孟大哥,下面好像有东西在叫。”
秦亦柔的焚天焰在掌心凝成火球,往渊底扔去。火球下坠了约莫百丈,才被冰雾吞噬,只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声,连半点光亮都没透上来:“这渊底的寒气能压制灵力,我的焚天焰到了下面,恐怕威力会大打折扣。”
萧绝从储物袋中取出十枚莹白的玉符,分给众人:“这是青云门的‘暖灵符’,能护住经脉不被寒气冻结。渊底情况不明,我们四人结成‘守义阵’下去,小凡你走中间,借碎片之力引路;亦柔你断后,用火焰驱散可能出现的魔物;阿牛你紧跟着我,若遇到危险,立刻用碎片的灵光自保。”
孟小凡接过暖灵符,贴在胸口,只觉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游走,驱散了体内的寒气。他抬头望了眼崖顶的天空,雪花又开始飘落,像是在为这场探渊之行增添几分肃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下去。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守住本心 —— 这不仅是对我们的考验,也是对‘侠义’二字的践行。”
四人依次站好,孟小凡将补天石碎片举在身前,青金色微光顺着渊壁往下延伸,在冰雾中开辟出一条隐约的光路。萧绝率先踏入渊口,青云剑出鞘半截,剑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秦亦柔紧随其后,焚天焰在身后展开,形成一道火屏障;阿牛紧紧跟着萧绝,双手攥着锦盒,眼神里虽有紧张,却更多了几分坚定。
随着四人缓缓下坠,冰渊深处的兽吼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带着上古神兽特有的威严,让人心头发颤。孟小凡握着碎片的手微微收紧 —— 他能感觉到,渊底不仅有补天石碎片,更有一股强大的守护之力,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冰雾在身旁流转,冰棱的影子在光路上忽明忽暗。一场关乎守义之心、关乎补天石的对决,已在这深不见底的冰渊之下,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