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晨光刚漫过镇魔司分舵的朱红大门,孟小凡便已站在门阶下。分舵门前立着两尊石雕镇魔兽,兽目炯炯,口衔青铜铃铛,风吹过铃铛却不闻声响 —— 显然是被阵法禁锢,只作威慑之用。门楣上悬挂的 “镇魔司” 匾额泛着冷硬的铜光,匾额边角刻着细密的符文,透着与忘忧阁魔纹截然不同的正气,那是皇朝专门克制邪祟的 “镇邪符”。
“孟盟主,主事在正厅等候。” 一名身着玄色官服的侍卫迎上来,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 —— 镇魔司作为皇朝直属的抗邪机构,素来与民间宗门、盟会保持距离,如今主动召见,本就透着不寻常。
孟小凡点头,跟着侍卫穿过前院。院内的青石板上刻着纵横交错的阵纹,阵眼处嵌着白色的玉石,玉石泛着微弱的灵光,显然是为了防止魔气侵入。赤焰猴蹲在他肩头,小爪子紧紧攥着他的衣襟,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侍卫,许是察觉到这里的 “官方气场”,竟难得地安静下来。
正厅内的气氛比院外更肃穆。长案后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着绣着金线的墨色官服,腰间佩着一枚刻有 “镇魔” 二字的金牌,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沉稳锐利 —— 正是镇魔司中州分舵主事,李乘风,传闻中曾以金丹后期修为,独自封过三处魔渊裂隙的狠角色。
“孟盟主,请坐。” 李乘风抬手示意,长案上已摆好了一杯温茶,茶盏是普通的白瓷杯,没有任何纹饰,透着一股务实的作风,“听闻孟盟主近日破了忘忧阁的天魔据点,斩了天魔使者,还拿到了‘天魔复苏计划’的残页?”
孟小凡刚坐下,便听他直奔主题,也不绕弯子,从储物袋里掏出那卷残页,递了过去:“确有此事,残页上提及‘七星汇聚之夜,以百名金丹精血开魔渊裂隙’,目前我们已确认开封醉仙楼是下一处精血收集点,正准备制定计划。”
李乘风接过残页,指尖的灵力轻轻拂过纸面,眼神瞬间凝重起来。他看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将残页放在长案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泛黄的密报,密报边缘盖着皇朝的朱红大印,印文是 “绝密” 二字:“孟盟主,你看这个 —— 这是三日前,镇魔司驻魔渊前线的探子传回的密报,上面说,魔渊裂隙已扩大到丈许宽,每日子时都会有大量魔气外泄,附近的草木全被魔气染黑,连山石都开始崩裂。”
孟小凡接过密报,一行行仔细看去 —— 密报里的描述比残页更具体:“魔气中含天魔幼崽气息,裂隙深处似有巨物蠕动,疑似天魔主上即将苏醒”“前线守军已折损三成,金丹修士战死五人,魔渊异动与‘天魔复苏计划’完全吻合”。
“这么严重?” 孟小凡的眉头瞬间皱紧,他原以为魔渊裂隙只是 “计划中的一步”,却没想到已到了 “守军折损” 的地步,“李主事召见我,是想让镇魔司介入醉仙楼之事?”
“不止。” 李乘风端起茶盏,却没喝,只是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皇朝早已察觉天魔异动,只是一直没找到天魔殿的具体计划。如今孟盟主既破了据点,又有残页为证,我们有理由相信,天魔是想借‘七星汇聚’的契机,让天魔主上直接从魔渊破渊而出 —— 一旦主上出来,别说中州,整个东域都可能沦为炼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孟小凡身上,带着一种 “托付重任” 的恳切:“镇魔司虽有皇朝支持,却缺像侠义盟这样‘灵活且深入民间’的力量 —— 你们有情报网,能快速找到天魔的精血收集点;孟盟主你有浩然气,能克制魔气;秦姑娘……” 他话锋微顿,显然也知晓秦亦柔的存在,“…… 又懂魔心殿的秘术。所以,我想请侠义盟配合镇魔司,一方面尽快拔除各地的精血收集点,阻止天魔凑齐金丹精血;另一方面,派弟子随镇魔司前线守军,一同监控魔渊裂隙,一旦有异动,立刻通报。”
这番话既体现了皇朝对 “天魔破渊” 的深层恐惧,也暴露了镇魔司的 “短板”—— 他们虽有正规军,却缺乏民间盟会的机动性与情报触角,不得不寻求合作。
孟小凡沉默片刻,心中快速权衡 —— 侠义盟的初心是 “除魔卫道,护民安宁”,配合镇魔司监控魔渊、拔据点,本就与初心一致;但他也担心,一旦与皇朝官方绑定过深,会不会被卷入朝堂纷争,违背 “不涉宗门利益” 的初衷。
似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李乘风补充道:“孟盟主放心,镇魔司只要求‘合作抗魔’,绝不会干涉侠义盟的内部事务,也不会让你们参与任何朝堂纷争。为表诚意,皇朝还准备了一份‘封赏’—— 只要侠义盟能配合我们阻止天魔破渊,陛下愿封孟盟主为‘侠义将军’,赐黄金千两、良田百亩,侠义盟弟子可凭‘侠义令牌’,在中州任何城镇享受官府庇护。”
“侠义将军”?孟小凡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会得到皇朝的封号。一旁的赤焰猴似是听懂了 “黄金千两”,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 “劝” 他答应。
孟小凡却摇了摇头,将密报推回给李乘风,语气坚定却温和:“李主事,封赏我心领了,但‘侠义将军’的封号,我不能要。侠义盟是民间盟会,不是皇朝军队,若接受封号,难免会让百姓觉得我们‘攀附朝堂’,违背了‘护民’的初心。不过,配合镇魔司抗魔之事,我答应 —— 不为封赏,只为中州的百姓,只为不让魔渊裂隙成为灾难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