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脚缓缓落回地面,鞋底与地板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再向前迈一步,也没有后退。星门还在他面前,光芒流转,像是在等待一个最终的答案。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那层光幕。空气微微震动,星门剧烈摇晃,光芒如潮水般退去。背后的景象逐渐清晰——一座崭新的城市出现在眼前。高塔林立,绿意环绕,空中有数据流编织成的符文缓缓漂浮,散发着柔和的光。无数年轻人在楼宇间穿行,脸上带着笑容。最顶端的一座平台上,一群熟悉的面孔齐齐转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挥手。
那是他们。那些曾被唤醒、被引导、被赋予使命的新生代。此刻,他们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雷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步上前,从腰间抽出军用匕首,用力刺入地板。刀身亮起红光,稳定地闪烁着。“能量读数正常。”他说,“时空锚点稳固。这不是幻觉。”
程雪立刻打开终端,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一串串数据在她眼前滚动。“集团所有账户负债清零。”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现金流健康,海外分支全部切换至新协议。系统自动运行,没有异常。”
苏婉晴走上前,手里捧着一瓶香槟。她拔开瓶塞,气泡涌出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她倒了一杯,递给陈默。“该开启新的篇章了。”她说。
方媛拿着平板走了过来,镜头对准陈默和星门后的城市。她按下录制键,嘴角微微扬起。叶曼琳从包里取出一朵玫瑰,轻轻撒向空中。花瓣飘落,落在办公桌边缘,也落在周建国的茶杯旁。
周建国端着龙井茶杯,走到陈默身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老董事长要是看到今天这一幕,一定会很高兴。”他说。
陆明远抱着文件夹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微笑。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陈雨桐捧着一份财务报表副本,眼眶发红。她走到陈默面前,把文件举高。“我们做到了。”她说,“所有的账都对上了。”
林国栋一直站在角落,双手紧握,身体微微发抖。他看着星门后的世界,嘴唇颤抖。“我女儿……”他低声说,“她真的解脱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就在这时,星门边缘一道微弱的光闪过,一个名字缓缓浮现——“林薇薇”,随后化作一点星光,融入城市上空的符文中。
林国栋愣住了。他抬起头,眼泪突然落下。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水杯,朝着陈默的方向举了举。
陈默没有喝香槟。他只是握着杯子,目光转向墙上那幅“难得糊涂”的书法。墨迹开始渗出血丝,沿着纸面缓缓流淌。血痕越扩越大,仿佛要将整幅字迹吞噬。
他走过去,左手转动翡翠扳指。一步,两步,停在画前。他盯着那团血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几秒后,血迹停止蔓延,开始逆流回缩。墨色重新凝聚,整幅字腾空而起,在空中燃烧起来。
火焰中,一只凤凰虚影展翅而出。它长鸣一声,冲破天花板,飞向窗外。晨光正好洒进来,照亮整个办公室。
与此同时,陈默脑海中那个悬浮多年的倒计时——那个伴随他重生、指引他每一步危机的数字——无声碎裂。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就像沙粒被风吹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暖的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覆盖全身。
他闭上眼,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平静。不是胜利的狂喜,也不是复仇后的空虚,而是一种踏实的存在感。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必须靠倒计时提醒才能活下去的人了。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太阳完全升起,照在陈氏帝国的新城之上。数据流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道流动的桥梁,连接着每一座建筑。年轻人们已经开始工作,有人抬头望向天空,有人指向这边的办公室,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苏婉晴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他们会记得你吗?”
陈默看着远方,说:“不重要了。”
雷虎收起匕首,站到门口。程雪关掉终端,抱紧电脑。方媛仍在录制,叶曼琳靠在墙边,陆明远翻开文件夹写下一句话,周建国轻啜一口茶,陈雨桐把报表小心折好放进包里。林国栋低头看着空杯,又抬头看了看星门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地板上的匕首痕迹,和空中尚未散尽的玫瑰花瓣,证明刚才的一切真实存在。
陈默走到办公桌前,放下香槟杯。他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阳光照在他的侧脸,映出清晰的轮廓。他没有再看星门,也没有再去想过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敲了敲门。
“陈总,跨国并购案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是助理的声音。
陈默抬起头,说:“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光从走廊照进办公室,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文件夹放在桌上,封面写着“星渊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