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沦陷的那一刻,日伪就如同恶狼一般,迅速将经济绞索套在了百姓的脖颈之上。”
讲解员面色沉痛,声音中满是愤懑,“伪政权精心拼凑出了诸如‘晋北输入组合’‘大同食料品公司’这类犹如毒蛇般险恶的机构。这些机构肆意妄为,把商号的进货单、粮店的秤杆,甚至农户的粮仓,统统牢牢攥在手中,将百姓的生计死死把控。”
“看来侵略的形式真是多种多样啊。”宇辰感慨道,眼中满是思索与愤慨。
讲解员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粮食登记委员会’,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在村口设卡盘剥百姓。他们用那些发霉变质的‘混合面’,强行换走农民辛苦留存的麦种,美其名曰是为了储备‘备战粮’,可实际上,这些粮食都被装上火车,源源不断地运往了日本。”
“我还听说过这样的事。”啸风接过话头,神情悲愤,“1942 年遭遇大旱,地里几乎颗粒无收,百姓们本就生活艰难。可那些伪保长却带着一群如恶狗般的爪牙,挨家挨户地搜刮粮食。哪怕是农户家中最后一把莜麦面,也被无情地倒进了麻布袋。只留下那些饿得嗷嗷待哺、只能啃食树皮的孩子们,哭声凄惨,嗓子都哭哑了。”
“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是,鸦片的毒雾无情地笼罩了整个雁北平原。”
讲解员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日伪强迫农民‘改种特货’——也就是鸦片。要是交不够规定的数量,他们就残忍地剁掉农民的手指。”
“啊,竟然还有鸦片这种恶行!”宇辰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问道。
讲解员神色黯然,继续说道:“那些被鸦片毒害的烟鬼们,身体极度虚弱,瘦得皮包骨头。所谓的‘禁烟所’,实际上就是吸毒窟。烟鬼们躺在里面,甚至要用被烙铁烫胸脯这样的惨痛代价,才能换来一口鸦片,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福寿膏’。”
“难道不种鸦片不行吗?”宇辰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
“不种鸦片的农户下场更惨。”讲解员无奈又悲愤地回答,“伪警察随意给他们扣上‘抗命通匪’的罪名,然后把人拉去煤矿当‘特殊劳工’。这些人一旦被送去,从此便生死未卜,音信全无。日军的罪恶毒汁,就顺着他们的枪管,一滴一滴地渗透进了中国的血管,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太可恨了!”宇辰和啸风义愤填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他们的双眼燃烧着怒火,脸上满是对日军暴行的愤怒与谴责。
“而那文物盗贼的黑手,也毫不留情地伸向了举世闻名的云冈石窟。”
讲解员的声音低沉而悲痛,“所谓的‘大同石佛保存协替会’,那些所谓的专家们,表面上带着卷尺像是在进行正常测绘,可暗地里却怀揣炸药,心怀不轨。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切割佛头,对这座艺术宝库进行疯狂掠夺。”
“文化的破坏与入侵,带来的影响实在是更加深远持久啊。”啸风感慨万分,神情凝重,话语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讲解员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在 1937 年至 1945 年这漫长而黑暗的八年里,云冈石窟遭受了八次惨无人道的疯狂盗掘。曾经宏伟壮观的第 9、10、19、20 号洞窟,如今几近空荡,只剩下满目疮痍。日军打着‘学术考察’的虚伪幌子,动用各种专业工具,肆无忌惮地切割佛头、剥离壁画。哪怕是飞天浮雕的残片,他们也绝不放过。为了获取文物,他们甚至丧心病狂地用炸药炸开坚硬的岩体,用钢锯生生切断菩萨的手臂。在装箱过程中,对待文物更是粗暴至极,致使无数精美的造像肢体断裂、面部残缺不全,令人痛心疾首。”
“可恶!”小女孩紧握着小拳头,眼眶泛红,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讲解员神色黯然,缓缓说道:“据不完全统计,日本从云冈石窟盗走的文物资料多达 5600 多件,石刻造像更是超过 8000 余件。如今,在日本的各大博物馆里,随处都能看到这些饱含着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云冈遗珍:来自第 14 窟西壁的拱尾返首兽雕像,它高达 54.5 厘米,现在被日本私人收藏;还有第 6 窟的菩萨思惟手臂造像,高 46 厘米,静静地陈列在日本正木美术馆;另外,高 50.2 厘米的菩萨头像以及高 60 厘米的胁侍龛龛像,如今摆放在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
“事实上,流失在日本的云冈石窟造像数量极为庞大。这些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价值的珍贵文物,被迫远离故土,漂泊他乡,它们成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沧桑历史的无声见证者。”宇辰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更令人痛心的是,被盗走的不仅仅是这些实实在在存在的文物,更是中华民族延续千年文明的脉络啊。”那位母亲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眼中满是哀伤与痛惜,声音颤抖地说道。
“日军对云冈石窟的掠夺堪称处心积虑,他们不仅大肆窃取实物文物,还将测绘图纸、拓片以及照片等进行系统性搜刮。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就是妄图从根源上割裂中国与本土灿烂文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啸风面色凝重,语气中满是愤慨,“之后,他们出版了一套所谓的《云冈石窟》丛书。可笑至极的是,书中竟是以侵略者的丑恶视角来‘研究’这些凝聚着中华民族智慧结晶的文物。字里行间,处处充斥着对中华文化的傲慢与肆意践踏,简直是对历史的亵渎!”
如今,当人们伫立在云冈石窟前,崖壁上那无数空荡的佛龛,宛如一双双干涸的眼眶,空洞而又悲凉地凝视着历史的无尽深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屈辱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