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海晏静静地感受着怀中的夷羽清从一开始的呆滞再到反抗,再到顺从,最后的转客为主。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似乎都快蹦跶出来了,原来,原来他深爱着的夷姑,心中是有他的,只为了这一点,哪怕他让他翻天覆地他亦是在所不辞。
“咳咳!”
轻咳之声立即惊醒了沉迷的二人,只见阿诺双臂环绕,身子倚靠在门框之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二人。
“阿清,我懂你与太子殿下多年未见,这相思之意难以释怀,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处理牢中之人?”阿诺所指的乃是倭国的天皇招河愚人。
夷羽清沉思片刻之后抬眸看向相海晏问道:“若是你,你该如何判?”
相海晏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夷羽清的头:“他们坑杀的是百姓,他们的命也自当交与百姓来处决。”
相海晏所言确实与夷羽清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该让这招河愚人在何处让百姓处决却成了难题。
“阿清,不如选银陵城如何?”阿诺的建议是越国的银陵城。
这银陵城乃是第一座反抗倭贼横行的城池,因此也与倭贼展开过殊死一搏,奈何当时是由四皇子掌权,导致守将被杀,全城被屠。
待倭贼退去之后,四皇子的兵才“匆匆而来”收复失地,可城中已然是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若将招河愚人放于银陵城之中,让百姓们泄愤报仇,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想罢,夷羽清微微颔首:“阿诺,此事就交与你去做了,顺带打探一番桑榆为何还未归来。”
待阿诺再次折返之时,不仅带来了越国皇帝的口谕,同时还有桑榆的亲笔信。
越国皇帝的口谕无非是称赞夷羽清为民除害的壮举,以及欣然同意他们登岛于银陵城处决招河愚人的事宜。
而桑榆的信却是让夷羽清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阿诺,你老实告诉我,桑榆到底如何了?那三皇子可有为难他?”
阿诺双手一撑,稳稳地坐在夷羽清的书桌边上,两条纤细的腿有一搭没一下的晃着。
“阿清,桑榆没有任何事呀,他挺好的,吃住都在三皇子府中,三皇子待他也挺不错的,用桑榆的话来说就是寻到了知音。”
阿诺的语速轻松且平静,好似只是简单的陈述桑榆的近况,可是这便是夷羽清觉得诡异之处。
桑榆不是那般毫无轻重之人,就算他与那三皇子志同道合,绝不会这般私自留下,且还是阿诺寻上门后才回信一封。
阿诺自知夷羽清沉思桑榆一事,为了让她转移思路,立即跳下书桌上前挽住夷羽清的手臂:“话说,那太子殿下呢?怎地我回来就不见人了?”
夷羽清见阿诺现下不想谈及桑榆之事便也不好再好开口询问,毕竟一直以来她都视阿诺为自己的妹妹一般,如今的阿诺聪慧机敏,无论做什么事皆有她的道理,况且阿诺是最不会背叛她之人。
想罢,夷羽清抿唇笑了笑:“他说领着百濮军队出来已久,先将军队带回,等些时日再来寻我。”
瞧着夷羽清此刻如沐春风的模样,阿诺的心也为之欢愉。
“阿清,不如你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与太子殿下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聊聊局势,带他四下逛逛而已。”
“就这?”
“不然呢?”
恰似未曾听到自己想听的,阿诺瘪了瘪嘴:“我才不信呢!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相互之间情缘未了,那还不一见面便干柴烈火!”
听闻“干柴烈火”四字,夷羽清瞬间红了脸颊:“阿诺,你胡说什么呢!”
夷羽清的这等反应摆明了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越是这般,反而越是勾起了阿诺的好奇之心。
“阿清,阿清,你快说说嘛,你们是不是......”她眨了眨眼,嘟了嘟嘴,“有没有那个......”
夷羽清瞪了她一眼,羞涩地点了点头:“嗯,他比几年前更懂得疼惜人了!......”
阿诺听罢,激动地上蹿下跳,她自是知道,如今她的阿清能如此坦诚的告知于她,便是阿清已然将过往的种种放下了,未来就算她不在阿清的身边,她的阿清定能跟着百濮国的太子过上好日子。
阿诺轻轻地抹去眼角那滴五味杂陈的泪水:“阿清,押送招河愚人前往金陵之事便交与我来做了。”
“为何?”夷羽清轻轻蹙了蹙柳眉很是不解,“难不成你不愿让我去?”
阿诺点了点头:“阿清,你是我们海域的主心骨,你不可离开这里。你想想,若是你在越国被伏,他们用你来威胁我们怎么办?所以,事情都交与我们去做,你安安心心在家等我们归来!”
阿诺所言不无道理,可既然能用她威胁他们,那又何尝不会用他们来威胁她呢?
“阿诺我想了想还是不可,不如让我一人带着招河愚人前去,就算我被扣押了,这海域还有你、阿肆、明丽和阿陆看着。”
“阿清,你若是倒了,便是我们海域的支柱倒了。你觉得我们四人能镇压得住那些个老鬼?”阿诺缓缓地抓住夷羽清的双手,“你放心好了,我们不过就是海域的小喽啰而已,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再说了,我阿诺在外仅仅只是为夷大王跑腿传话的小婢女而已,阿清,你且放宽心!”
夷羽清半信半疑地看着阿诺:“你可莫要骗我,你若骗了我,我可再也不搭理你了!”
阿诺的双手轻轻地环住夷羽清的细腰,头在她的心口蹭了蹭:“阿清,放心,阿诺发誓绝不会欺骗你的!你就静待我们的凯旋归来吧!”
是啊,她确实应该信任阿诺所言,毕竟十几年的好姐妹了,又怎会在这些事情之上欺骗于她呢!
“好,阿诺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归来。”
阿诺抿唇一笑,将左手举了起来与头齐平:“阿诺发誓,会平安归来的!”
夷羽清瞧着她这副模样“噗呲”一笑:“呆子,谁家发誓用左手的,反了反了,应当是用右手,也不知你跟谁学的!”
阿诺眉眼弯弯地吐了吐舌头:“我也不知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