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关于越林策的消息总算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我们的暗探顺着当年越府下人的名册一路探查,终于查询到了一名约莫十五年前离开越家的老仆。
而今这老仆竟然躲到了百越国中,若非当年出了大事,否则定不可能逃出国门。
暗探寻到那老仆之后才得知,当年他若非男扮女装躲避追杀,怕是如今早已命丧黄泉了。
而当年参与接生之人皆被灭了口,而那院子也被一把大火燃尽,如今乃是一汪池塘。
当得知此消息之后,我与蓝相夷便乔装赶往了邕州。
这越府老仆已年过花甲,若非知道当年的隐秘之事,如今应当享着天伦之乐。
可他当年为了躲避追杀,将自己的脸划破毁容,才躲过了一劫。
鸾凌轻扶着老仆缓缓落座,这老仆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停的颤抖着。
我心中微微叹息,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紧握着他那满是沧桑的双手,轻声言道:“老丈,您莫要害怕,我们不是越家的人。”
这老仆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沧遗的看向我问道:“娘子,你不是越家的人,为何又要来打听这越家之事啊!”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言道:“老丈,我乃禹国溯察院的院长李清婉,此次南下到了广南道之后发现了越家做了违法之事,因此便顺藤摸瓜查到了这消失的越家七子越林策。
如今也不怕告知于您,这越家犯了大罪,是灭九族的那种罪,因此我们要将这越家的七子找出来,让他连同越家一起伏诛。”
老仆听罢,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可不能啊!这孩子身世可怜,可不能受到越家的牵连!
娘子啊,你可是朝廷派来的官老爷?这溯察院院长可是大官?比知州还大的官?”
我微微颔首后言道:“是大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管我的只有当今的圣上。”
这老仆一听,双眼立即闪烁着耀眼的希望之光,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激动之色言道:“朝廷,朝廷终于来人了!胡娘子终于有机会能沉冤昭雪了!”
听他此言这胡娘子莫不是越林策的母亲?那个神秘到查不到任何信息的姨娘。
我轻轻的拍了拍老仆的手,温柔的说道:“老丈,您说的这位胡娘子是……?”
老仆的手缓缓抬起,轻轻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接着徐徐言道:“老朽我名叫胡三,是梧州人士。
我是我家四娘子的随嫁仆人,我家四娘子名叫胡纤纤,她是梧州曾经赫赫有名的粮商胡氏二房家的长女。
胡四娘子貌美如花,十多年前在整个梧州都是声名远播的,因此慕名而来求娶之人也是快踏破了胡家的门槛。
而这其中便有越家长房的越林修。”
听到此时,我惊呼问道:“什么?越林修上门求娶胡四娘子?”
胡三点了点头继续言道:“当时的越林修还未曾继承家主之位,他为了巩固自己在族中的势力,已经娶了几房的姨娘了。
这越家虽祖籍在雷州,可他们的势力却遍布整个广南道,我家老爷当初便觉得四娘子与其嫁入普通商贾之家做妻,还不如嫁入富贵的越家做妾。
而那越林修样貌出众,且又彬彬有礼,自然是赢得了四娘子的欢心,于是,四娘子便满怀欣喜的嫁到了越家来。
只是未曾料到,这却是四娘子噩梦的开始。
越家之人将我们从梧州接到雷州之后,便安排在了别院住下,说是待良辰吉日之时,再抬入府中。
我家四娘子并不着急入那越府,毕竟那时的越林修已然有了正房贺夫人以及两房姨娘。
四娘子与越林修言道就算一辈子住在别院之中也是乐意的,只求越林修常来见见她。
越林修当初言道感恩能娶到四娘子这般温柔体贴的女娘,于是便带着其父前来见见四娘子。
这媳妇见到公公,难免有些拘谨,而越老家主却一味的对她灌酒,还说什么饮了酒后,便是一家人了。
我家四娘子为人单纯,看不出越老家主那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于是便乖巧顺从的接过酒杯,一杯杯的饮下。
四娘子本就不善饮酒,饮下四杯之后便晃晃悠悠站立不稳。
而越林修当时便大步上前将四娘子搀扶住,而后送去了厢房之中。
可那老家主却未曾离开,反而是跟在了越林修的身后,与其一同入了厢房……”
听到此时,我不禁瞪大了双眸看着胡三,这,这怎么可能!
胡三看着我的神情,悲凉的点了点头言道:“正如李娘子您心中所想,父子二人共享一女!”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上涌,当初第一眼见到越林修之时便觉得此人道貌岸然,却未曾想到可以禽兽到了这般的田地。
蓝相夷缓缓行至我的身侧,将温润的手掌放于我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我定了定心神之后,对着胡三言道:“老丈,您接着说,那后来呢?”
胡三一声长叹,泪水不自主的缓缓流下,他带着浓厚的哭腔言道:“四娘子每次都是被这父子二人灌醉行的房事,她以为只是越林修一人的宠幸,却不知是……
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敢对四娘子名言,怕她会受不了选择轻生。
可这纸终究包不住火的,随着老家主来的次数越多,四娘子越发觉得不对劲,直至四娘子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算算日子,这孩子绝不可能是越林修的。
最终,我们在四娘子的逼问之下,道出了实情,她腹中所怀的并非是越林修之子,而是越老家主的。
四娘子得知真相之后,果然如我们猜测那般欲要轻生,却被越府遣来的仆人拦住了。
而那越林修在得知四娘子怀孕之后,便未在出现过一次,而老朽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雷州城中,无人知道越林修曾娶过梧州胡四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