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精神病院的围墙爬满枯藤,墙根处有段栏杆锈得快断了,稍一用力就掰出能过人的缝。
院里静得诡异,只有风吹过走廊窗户的呜咽声,像有人在暗处哭。
主楼二层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墙上斑驳的污渍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东侧最顶头的病房里传来疯狗含混的哼歌声。
喻辞推开门时,疯狗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像僵在原地。
下一秒,疯狗的脸猛的扭曲,眼珠充血,从喉咙里发出低吼:“是你!林小雨!”
疯狗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松垮的束缚带被他挣得咯吱作响,疯狗带着铁链子就往喻辞身上扑。
“我爸妈!我家!都是你害的!今天我非撕了你不可!”
他扑过来的势头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看着像要活活啃了喻辞的骨头一样。
可惜,疯狗被铁链拴在床上,手腕脚腕都勒着磨破皮肤的束缚带,最长只能扑到床沿半尺远。
他喉咙里滚着浑浊的咆哮,一次次往前挣,铁链被扯得咯吱作响。
“林小雨!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喻辞站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呵呵笑的看着他在那扑腾,跟看大戏一样。
喻辞看了会,疯狗来回就只有这几句话和不停的扑腾,没啥接下来的表演。她瘪瘪嘴慢悠悠往前迈了一步,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疯狗的动作猛地顿住,眼里的疯狂混进了一丝惊惧。喻辞又走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慢慢收拢手指。
“你烧老子房子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吧?”
疯狗喉咙里嗬嗬作响,想张嘴咬她,却被喻辞另一只手死死捏住下巴。
疯狗挣扎了两下,见挣不脱,眼里的狠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哆嗦。他眼球乱转,连呼吸都带上了哭腔,刚才嚣张的样子是一点也没了。
喻辞皱了皱眉毛,对他这副熊样很不满。手指缓缓用力,疯狗下颌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疼得他眼泪直冒,连大声哼哼都做不到。
“你丫的刚才不是挺横吗?”喻辞盯着他,语气里带着点嫌恶,“继续啊。”
她看着他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松开捏着下巴的手,拍了拍他的脸,“老子还是喜欢你横的样子,现在这样太没劲了。”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你放心,我这会不杀你。游戏才开始,现在就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话音刚落,她指尖猛地往下一滑,狠狠按在他被铁链勒出的血痕上,一把把他扔到床上。
疯狗“嗷”一声惨叫出来,浑身抖若筛糠。他突然意识到,这人跟上次在拘留所里不一样。她不是简单的想要自己带命,她说要自己生不如死!
“你……你怎么进来的?”疯狗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声音发颤,“护士呢?门卫呢?你出去!这里是精神病院!你不能进来!”
“现在知道怕了?”喻辞走近病床,大大咧咧地坐到床上。
疯狗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他想挣开束缚带,却越挣越紧,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刚假装镇定的样子瞬间碎成了渣。
喻辞把攥住他的手腕,五根手指猛地收紧,硬生生把他的手往拳心攥。骨头摩擦的“咯吱”声混着他骤然拔高的惨叫。
喻辞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抓着他的头就往床头撞。
一下、两下、三下,疯狗额头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喻辞像没看见,继续按着他的头又撞了几下。
疯狗疼得浑身抽搐,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喻辞松开他的后颈,手指落在他的指骨上。一根一根地摸过去,“咔嚓”一声轻声清脆的指骨碎裂的声。
疯狗像被电击似的弹了一下,终于疼昏了过去。
喻辞晃了晃他的胳膊,见他没反应,嫌弃的啧啧两声,嫌恶地松开手,用他的衣角擦了擦手上的血。
随后她把疯狗的左手往床脚的铁链上按了按,又拽着他的头往床沿蹭了蹭,让那片血迹看起来更像是自己撞的。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踢了踢疯狗的腿:“下次再来,咱们换另一只手玩嗷。”
说完,喻辞转身走出病房,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疯狗趴在床上,额头的血浸红了枕套,左手不自然地扭曲着垂在床沿。
半个月后的晚上,喻辞在小院里掰着指头算日子。“已经超过十天了,疯狗那怂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跟小弟们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去城郊办点事。
喻辞就拎着自己沉甸甸的帆布包,兴致勃勃的找疯狗去了。包里装的都是她特意给疯狗准备的礼物。
喻辞推开最东侧病房的门,疯狗正面着门口发呆,看清来人的瞬间,脸“唰”地白了,像见了鬼似的往床角钻,声音抖得不成调:“你别过来!我是病人!你虐待我是犯法!”
喻辞没说话,先把帆布包往床上一倒。生锈的老虎钳、缠着棉线的铁丝“哐当”滚出来,在满是污渍的床单上打了个转。
疯狗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拼命的抱紧自己缩在床脚。
喻辞抓着他的脚踝往外拖,力道大得疯狗无法反抗,疯狗的骨头撞在床架上发出闷响。
“犯法?”喻辞乐出了声,捡起老虎钳在手里转了个圈,“你烧房子的时候,想过犯法?”
喻辞拿着老虎钳在疯狗面前比划两下,疯狗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的用老虎钳咬在疯狗的小腿上。
喻辞一点点加力,听着骨头摩擦的闷响混着哭嚎,直到疯狗的声音哑得像破锣,才松开手。
疯狗小腿上已经留下圈紫黑的印子,皮肉下的血珠渗着透了裤管。
“还没完。”喻辞又拿起一截铁丝,转身从包里摸出个小巧的酒精炉,是她从护工室顺手摸的。
喻辞打着火,把铁丝架在火上烤,很快铁丝被烧得发红。疯狗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拼命往后挪。
“你烧房子的时候,火也是这么烫吧?”喻辞捏着发烫的铁丝凑近疯狗。“李老头说过,做人得‘有来有往’。你看给我来了一下,我这不就给你往了么。”
铁丝戳下去的瞬间,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疯狗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冷汗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浑身抖得像筛糠。
喻辞满意的看着那团焦黑的皮肉,觉得自己的手艺还行。
疯狗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眼睛翻白。
“疯狗啊,我下周再给你带点好东西来。”喻辞有点遗憾,疯狗这家伙身体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