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阳微微颔首，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我要在你神魂种下奴印，至于原因，你知道的。”
钟无畏面色惨然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明白，从他选择臣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失去自由。
为了踏足武圣，他背叛了培育自己数百年的宗门，背弃了曾经坚守的理想。
徐子阳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轻易就背叛的人，种下奴印，是必然的手段。
“属下……明白。”钟无畏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放开了心神防御，将自己的灵魂完全敞开，等待着那最终的束缚。
徐子阳双手结印，十指翻飞如蝶舞，勾勒出一道繁复玄奥的符文印记。
正是御魂印！
徐子阳低喝一声，御魂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钟无畏眉心。
“呃啊——！”
钟无畏浑身剧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一道冰冷彻骨的力量直刺灵魂深处，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神魂上镌刻。
片刻后，痛苦渐消，一种奇异的联系在两人之间建立。
徐子阳能清晰感知到钟无畏灵魂的每一丝波动，一个念头便可让其魂飞魄散。
而钟无畏再看向徐子阳时，眼神中除了原有的敬畏，更添了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顺服。
挥手将武灵圣丹交给钟无畏。
徐子阳淡淡道：“从现在起，钟无畏已经死了，以后...你就叫...”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被两人交手余波摧毁的山谷。
“就叫谷山吧。”
钟无畏身体微微一震，跪地道：“谷山，谢主上赐名！此生，唯主上之命是从！”
“谷山，你去玄剑宗找叶正明，先在那里修炼，我会找你的。”
“是，主上。”
“去吧。”
“是。”谷山身形缓缓消失在原地。
徐子阳转身，望向魔刹宫的方向，目光深邃。
“该回去见见我的主人了。”
……
魔刹宫一如既往地笼罩在阴森诡谲的氛围中。
徐子阳短暂停留后，快速向魔刹宫深处那座最为华丽的主殿飞去。
主殿的大门缓缓开启，高高的王座之上熟悉的曼妙身姿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本帝的小玩具，你这次出去有点久啊。”
苏冉冉指尖把玩着一缕头发，看似随意，但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徐子阳停下脚步，麻溜地跪倒在地。
“主人，我这次又打劫了几个缥缈阁的分部。”
说着，徐子阳将获得的宝物悉数呈上。
他双手捧着一枚储物戒指，神态恭敬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邀功”意味。
谁料苏冉冉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空间戒指收起。
“本帝对你在外面做下的事情比这个感兴趣。”
“比如，徐魔头的事情。”
徐子阳心中一凛。
这一次他肯定红玉蓝玉都没尾随自己。
可苏冉冉还是这么快知道消息。
“额...主人乃是魔道，属下做事自然向主人看齐。”
“嗯？”
苏冉冉坐直身体，皮笑肉不笑：“看来徐魔头不想跟本帝说实话啊。”
她话音未落，一股冰冷彻骨的威压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徐子阳牢牢禁锢在原地！
千丝缚魂蛛瞬间有了动静。
剧烈地灵魂撕裂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神魂最深处。
“啊！”
尽管不是第一次，但这种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疼痛。
实在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说！”苏冉冉的声音冰冷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到底为什么？”
徐子阳蜷缩在地，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我说的...都...都是实话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徐子阳声音沙哑。
苏冉冉一时之间也有些拿捏不准徐子阳的话是真是假。
总感觉自己这次闭关后，徐子阳在外面做的事情不对劲。
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魔道，想进这一行很容易。
可出去就难了。
苏冉冉知道，徐子阳心里肯定一直想逃脱自己的掌控。
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是她搞不懂的地方。
她缓缓收回部分灵魂撕裂之力，让徐子阳得以喘息，但威压依旧如山。
“实话？告诉本帝，你为何要在东域兴风作浪？为的是什么？”
徐子阳趴伏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大脑却在剧痛和威压的间隙中飞速运转。
他当然不能说出自己在积攒愤怒值，意图摆脱她的控制。
他必须给出一个既能解释行为，又能暂时安抚苏冉冉，甚至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主动的理由。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我想让徐魔头的事情传遍整个大陆，让所有人都害怕我...”
“哦？然后呢？”苏冉冉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然后我就光明正大拜入魔刹宫，那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主人是比我更强的存在。”
“魔刹宫终归会成为魔道之首，统御大陆，只是时间问题。”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挣扎着想要站起，脸上充满了献祭般的虔诚：“属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替主人造势！我愿成为主人脚下最血腥的台阶，助主人登临绝顶！”
苏冉冉沉默了。
她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徐子阳，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发丝。
徐子阳强压恶心，一脸‘忠诚’的望着苏冉冉。
据他所知，魔道可不是魔刹宫一家独大。
苏冉冉虽强，可她还做不到统御魔道，更何况整个大陆。
“呵……”苏冉冉轻笑一声，“你区区武圣二阶的实力，妄图影响九州大势？”
她缓缓起身，赤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徐子阳。
“徐子阳，”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你是不是觉得，本帝闭关这些时日，脑子也跟着不清醒了？”
原来你闭关了，难怪不找我。
徐子阳心中嘟囔一句，连忙说：“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哼！”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深邃的威压轰然降临！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灵魂撕裂，而是仿佛整个天地法则都化作枷锁，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要将徐子阳的肉身、神魂、乃至一切存在痕迹都彻底碾碎！
“噗——！”
徐子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本帝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苏冉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徐子阳面前，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虫子。
“收起你那套可笑的把戏。说出你真正的目的，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