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亲家上门还背对着装看不见?他压低声音: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柱子撑住这个场面。
“亲家您好,我是何大清,柱子的父亲。
两个孩子结婚这么久,咱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实在是我考虑不周。”
当冉父冉母出现在门口时,何大清确实有过退缩的念头。
多年来的压抑让他在面对外人时总会下意识想要回避。
但回想起何雨隆的提醒,他明白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却不能连累柱子被人说闲话。
在何大清心里,始终惦记着柱子与雨水两兄妹。
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坚持每月寄钱回家。
年轻时的何大清也曾闯荡过,解放前在东直门外摆摊卖包子,成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连 士兵都要应付。亲家好。”
冉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传闻中抛家弃子的男人。
俗话说礼不打笑脸,更何况对方终究是女婿的生父。
想到女儿婚后生活美满,女婿如今更是帝都饭店的掌勺大厨,月薪七十多块,他便收起了先前的成见。抽一根?”
何大清递过大前门香烟。好。”
冉父接过点燃。
两人渐渐攀谈起来。
见他们相谈甚欢,何雨隆含笑离去。
这倒出乎他的预料——原本担心何大清会像婚礼时那样拂袖而去,没想到竟能和身为知识分子的岳父聊得投机。真是稀奇,他俩居然能聊到一块儿?”
何雨柱从厨房探出头,“妈您别忙了,秋叶应该快回来了,去院里歇会儿吧。”
冉母放下手中的活计,原本想帮忙的心思也暂且搁下。
厨房里一切都安排妥当,确实不需要她帮忙。
留下反而会添乱。
冉母刚从厨房出来,正巧遇见下班回来的冉秋叶。
今天何雨柱的三位师伯带着家人来做客,她特意请了两小时假提前回来。我到家了。
秋叶回来了。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冉母拉着女儿的手,两人亲热地聊了起来。爸妈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看看柱子。
去吧。
柱子,怎么回事?冉秋叶走进厨房问道。
她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明明说好三位师伯全家都会来,可都三点多了,人怎么这么少。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他们已经来过了,又走了。
来了又走?
出了点小状况......
何雨柱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听完事情原委,冉秋叶一时没反应过来。
难怪人这么少,原来都去医院了。
本该热热闹闹的家宴,没想到闹成这样。
不过大师伯的儿子和三师伯的女婿确实该打。对了秋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师伯的徒弟陈玉亮,我师弟。
师嫂好。
你好。冉秋叶笑着说,柱子我先去陪爸妈了,你们忙。
去吧,多陪爸妈说说话,他们肯定想你了。
那我过去了。
回到院里,冉秋叶陪着父母闲聊,也不忘招呼其他客人。
厨房不断飘出诱人的香气,引得众人直咽口水。
几个孩子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里面,馋得直流口水。太香了,闻着就饿了。
咕噜噜......
肚子都叫了,雨隆,什么时候开饭啊?
乔家三兄弟不停望向厨房,肚子饿得直响。世德、世才、世兼别急,三点准时开席,先喝点酒垫垫。
雨隆,酒还是留着吃饭时喝吧,再喝真要醉倒了。
那坛是黄酒,要不温点黄酒?
还是等开饭再说吧。
乔世德和乔世才慌忙摇头。
他们可不像何雨隆与乔世兼那样海量,再喝下去非得钻到桌子底下不可。
刚才去厨房瞧了一眼,那么多河鲜摆在那儿,好些连见都没见过。
要是在吃席前醉得不省人事,那就亏大了。行,那待会儿再喝。何雨隆爽朗一笑。
他看得出乔世德和乔世才已经到量了。
本就是开个玩笑,灌酒这种事他可不会干。
喝酒讲究适可而止,尽兴就好,没必要非喝趴下不可。
待会儿开席他也打算让这俩兄弟消停吃饭,倒是乔世兼还没喝够,一会儿可以再陪他喝两杯。爸,啥时候开饭啊?我都饿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跑到乔世兼跟前。小丫头过来。何雨隆招招手,告诉叔叔你叫啥名字,给你糖吃。
乔世兼笑道:叫雨隆叔。
雨隆叔好。
真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乔秀丽,今年九岁。
秀丽,好名字。何雨隆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小姑娘道了谢,转身跑去分给其他孩子,连在旁边玩的槐花和易建设也各得两颗。
何雨隆点头道:世兼,孩子教得真好,懂事。
都是她妈的功劳。乔世兼去年刚退役,这些年全靠妻子照顾女儿。
他打心眼里感激媳妇的支持,把女儿养得这么乖巧。哥,摆桌子吃饭了!何雨柱站在厨房门口喊道。
菜已备齐,时候正好。得嘞,开饭!三位别光坐着啊,真当自己是客了?帮忙摆桌子端菜!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众人纷纷起身张罗桌椅碗筷。
何雨隆将黄酒温上,热气裹着酒香在冷天里格外诱人。二叔,冉叔,柱子,小亮,喝白的还是黄的?
当然是白的!
“来,我给大伙儿都满上。”
何雨隆拎起酒坛,给在座的男士们逐一斟满,唯独乔世德和乔世才除外。世德、世才,你俩还是喝些黄酒吧,暖胃。
女士们也可以尝尝,这黄酒含多种氨基酸,对心脏好,还能活血养颜呢。”
“黄酒能养颜?那给我也来一碗。”
“给我也倒点儿。”
“算我一个。”
“来来来,大伙儿举碗,咱们走一个!”
“干了!”
“嘶……好酒!”
“咳咳咳……”
“别光喝,动筷子吃菜啊。”
“真香!”
“这鱼肉太嫩了,味道绝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尽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二十斤装的灵泉湖一号黄酒也被喝得一滴不剩,反倒是那坛酱香型白酒剩下约莫八斤。
饭后歇了半小时,乔世德一行人起身告辞,顺手带走了未喝完的酱香型白酒和另一坛未开封的浓香型白酒。雨隆、柱子,我们先走了,下回有空再聚。”
“路上慢点开。”
“回见。”
乔家三兄弟各自开车离去。
他们退役后都有了稳定工作——乔世德担任海淀区衙门捕头,乔世才是西城防空办主任,乔世兼则在通州衙门任捕头。柱子、秋叶,我们也该回了。”
冉父冉母说道。爸妈,难得来一趟,不如住两天再走?”
何雨柱挽留道。明天还得上班呢,下次吧。”
“行,那您二老骑车注意安全,有空我们回去看您。”
送走乔家人和冉父冉母后,何大清也晃晃悠悠站起身:“我也走了。”
他担心出来太久,家里那位又要闹脾气。您这样还能走路?别栽沟里。”
何雨柱见他醉得脚步踉跄,忍不住皱眉。放心,没醉。”
“路都走不直了还嘴硬。”
何雨柱转头对妻子说,“秋叶,要不把雨水那屋收拾下,让爸今晚住这儿?”
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去。
何大清跌跌撞撞朝院门晃去,身子一歪差点栽倒。柱子,秋叶,还是我来送二叔吧。
何雨隆推出何雨柱的自行车。
他的车胎被何雨柱大师伯的孙子扎破了,只能先送何大清回家再回来补胎。
熊孩子真是招人烦。
冷风吹了一路,等到达何大清家时,他的酒意已散了大半。雨隆,进来坐会儿?
我那后二婶能给我好脸色?
那你路上慢点,我先回了。
等等二叔,这个给你。
啥玩意?
虎骨药酒,好不容易弄到的。
记住每次只能喝半两,你这身子骨受不住。
何雨隆塞给他一个小酒瓶。
能不能重振雄风,就看今晚了。
果然刚进门就挨了顿骂,何大清早习以为常。
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不差这一回。半两?瞧不起谁呢。
他掂量着不到半斤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两。
一杯下肚,顿时僵在原地。
那晚,全院人都没睡安稳。起来吃饭。
次日晌午,何大清盯着满桌饭菜 。
结婚十多年,这女人头回下厨,还做得这般丰盛。看什么?吃啊。
昨晚你......
嘿嘿......
笑什么!今早买菜时邻居的眼神,臊得我恨不得钻地缝。
饭后女人上班去了。
她比何大清年轻几岁,还没到退休年纪。
小老婆去上班后,何大清取出何雨隆昨天送的虎骨药酒。
这药酒劲道真大,他不过喝了一两,就让六十多岁的他折腾到深夜。
十几年了,小老婆头一回对他这么温柔。
母老虎变成了温顺的猫。
他总算扬眉吐气了。虎骨药酒,真是宝贝。何大清 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