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安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件物品摆在案几上。
这瓶青灵丹,虽比不上提魂丹珍贵,但胜在能稳固金丹初期的修为,对突破小瓶颈颇有助益。
他手指轻点,又取出一柄通体碧绿的短剑。
此剑名为翠微,乃是用千年寒玉所铸,虽只是下品灵器,但胜在剑身轻盈,适合施展快剑之术。
最后,他掌心一翻,现出一枚古朴的青铜令牌。
此物是我偶然所得,名为遁甲令,可抵挡金丹后期修士全力一击,虽只能用一次,但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在座修士见许靖安如此大方,眼中贪婪之色稍减,纷纷拱手道谢。
黑袍修士收起白骨幡,从袖中取出一枚黑玉匣:老夫这有一枚阴煞珠,虽比不上道友的宝物,但胜在能克制火系功法,便与道友换这青灵丹如何?
“自然可以。”
许靖安淡然应允。
白须老者也取出几枚玉简:老朽这里有几门金丹初期适用的剑诀,虽非上乘,但胜在易学易精,换道友的翠微剑可好?
许靖安含笑点头:诸位道友客气了,许某初来乍到,日后还需各位多多照拂。
他一一接过交换之物,神色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结交善缘。
万玉堂在一旁冷眼旁观,玉扳指在指尖轻轻转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许道友倒是会做人。他轻笑一声,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忽然低沉:道友可知,在这百骸坊地界,有时候朋友多了,未必是好事?
许靖安神色不变,只是淡淡一笑:万道友此言何意?
万玉堂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拱手:诸位道友,今日交易会到此为止,诸位在岛上住处,已经准备妥当,十日后赌花大会开启,还望各位准时赴约。
“多谢万道友盛情款待。”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许靖安也收起交换来的物品,缓步离开大厅。
夜色渐沉,百骸坊的灯火在薄雾中晕开一片昏黄。
“咚咚咚……”
许靖安正在静室调息,忽听门外传来三声轻叩。
许道友,可愿共饮一杯?
门外传来沙哑嗓音,还夹杂着白骨幡上冤魂的呜咽声。
许靖安袖中翠微剑悄然滑入掌心,另一手捏住新得的阴煞珠,含笑道:阴老盛情,岂敢推辞。
推开门,却见黑袍修士身后还站着白须老者和一名陌生女修。
那女修身着绛紫纱衣,腰间悬着七枚铜铃,每走一步便发出摄魂之音,竟是白日未曾露面的摄魂仙子柳七娘。
冒昧叨扰。
白须老者递过一只鎏金酒壶,壶身刻着九华二字,老朽用道友的翠微剑试了试新悟的剑招,特携本门秘酿剑魄来谢。
许靖安目光扫过三人,唇角微扬,侧身让出一条路:“三位道友深夜来访,倒是让许某受宠若惊。”
黑袍阴姓修士阴鸷一笑,白骨幡上的冤魂随着他的步伐翻涌,却在踏入静室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禁制阻隔,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许道友这静室,倒是布下了禁制?”
“阴老好眼力。”
许靖安指尖轻弹,翠微剑化作一道碧光悬于梁上,剑锋垂落丝丝寒意,“此处鱼龙混杂,总得防着些宵小之辈。”
“哦?说我等呢,哈哈哈!!!”
白须老者抚须大笑,将鎏金酒壶置于案几。
“许道友谨慎,老朽佩服!这剑魄酒以剑气淬炼百年,饮之可壮神魂,今日特来与道友共品。”
“防人之心不可无,诸位道友见谅。”
许靖安微微拱手笑道。
酒液倾出,竟泛着凛冽剑光。
摄魂仙子见许靖安生的俊朗,忍不住掩唇轻笑:“许道友可知,万玉堂为何独独对你另眼相待?”
许靖安举杯轻抿,酒入喉如剑锋划过,神魂却为之一振。
他似笑非笑:“柳仙子此言,莫非是想替万道友探许某的底?”
“非也。”
柳七娘指尖轻点铜铃,铃声化作靡靡之音,“只是好奇道友白日里拿出的提魂丹,分明是宗门才有的秘宝,而你背后那宝剑,分明也是注入过剑灵的神兵……”
“三位直说便可,怀疑我是十二宗门人?”
许靖安轻轻转着酒杯,反过来问道。
“阴老鬼,我就说许道友不会瞒我们,你输了!”
那黑袍修士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许靖安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出身。
“倒是阴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愿赌服输,给,老林!”
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枚雕工甚为精致的羊脂白玉圭,递到了林姓修士的手上。
“嘿,难得你敞亮,莫不是怕许道友笑话你?”
许靖安指尖轻敲酒杯,剑魄酒的灵光在眸中流转,似笑非笑地扫过三人。
“既然三位道友坦诚相待,许某也不藏着掖着,家师乃天虞岛金兀术,只是四十年前惹上了一位极其厉害的元婴散修,不想连累宗门,故而远遁天涯,说起来,让诸位道友见笑了。”
白须老者林姓修士亦肃然起身:“原来是金前辈高徒,三十年前老朽机缘巧合下曾见金前辈一面,至今难忘!”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许靖安,“传闻金前辈独创血肉化生之术,能将修士尸骸炼为活傀,莫非……”
许靖安心里咯噔一下。
“金老怪来过这附近,那还当真凶险……”
“林道友见识广博。”
许靖安轻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枚血色玉简,简身符文如活物蠕动,隐隐透出腥气,“此法名曰药人。”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气氛顿时松快了几分。
白须老者林姓修士抚掌笑道:许道友果然爽快!老朽就说嘛,能拿出提魂丹这等宝物的,必是名门正派出身。
“哼……果然还是来试探我的,幸亏有这药人炼制方法,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许靖安心中仍然打着十二分精神,处处提防着这三位无事献殷勤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