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练武场的青石地上就落满了阿兽的汗水。他攥着比自己小臂还粗的木剑,咬着牙朝木桩劈下去,剑刃却偏了方向,重重砸在地上,震得他手腕发麻。“再来一次!”身后传来白虎族长老浑厚的声音,阿兽只好重新举起木剑,小胳膊因为反复用力,已经隐隐发酸。
他偷偷抬眼望向场外——知知正蹲在草地上教小鸟梳理羽毛,炎宝举着小树枝追着蝴蝶跑,连最文静的木灵子都在溪边用藤蔓编小篮子。只有他,每天天不亮就要来练武场,劈木桩、练拳脚,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少。
“阿兽,你是白虎族的未来首领,怎能分心?”长老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木剑,语气严肃,“再过一年,你就要学族里的兵法,还要背熟《白虎族规》,将来才能统领族群,守护蛮荒的草原。”
阿兽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心里闷闷的。他不想当什么“未来首领”,只想像其他小伙伴一样,上午去学院听知知讲课,下午跟着炎宝去摘野果,傍晚还能躺在草原上看晚霞。可自从去年族里举行了“继承人仪式”,他的日子就变了——木剑、族规、兵法成了每天的主题,连和小伙伴玩一会儿,都要先完成长老布置的“任务”。
这天下午,阿兽好不容易把长老布置的“劈木桩一百下”完成,刚想去找知知玩,就被长老叫去了议事屋。屋里摆着厚厚的兽皮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是白虎族的族谱和族规。“今天要把这三页背下来,明天我要检查。”长老把兽皮册推到阿兽面前,转身去忙其他事。
阿兽盯着册子里“统领族群,不可软弱”“战时需身先士卒”的字眼,只觉得眼睛发花。他想起昨天和阿汐在河边玩,阿汐教他用鲛珠引小鱼,小鱼围着他们转的时候,阿汐笑得像朵花。可现在,他只能对着这些难懂的字发呆,连窗外飞过的小鸟,都像是在笑话他。
“怎么对着册子皱眉头?”玄烈走进来,看到阿兽耷拉着脑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阿兽的头发上还沾着练武场的灰尘,小脸上满是委屈。
“爹地,”阿兽扑进玄烈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背族规,也不想练武功,我想和小伙伴玩……”
玄烈没有批评他,而是抱起阿兽,走出议事屋,朝着草原深处走去。风里带着青草的香气,远处有几只小羚羊在悠闲地吃草。玄烈指着不远处一只受伤的小白虎,轻声说:“你看,那只小白虎的腿被荆棘划伤了,要是没有族人保护,它会遇到危险的。”
阿兽顺着玄烈指的方向看去,小白虎正一瘸一拐地躲在灌木丛里,眼神害怕。他立刻从玄烈怀里下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帮小白虎拨开腿上的荆棘,又从口袋里掏出长老教他做的草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这是他昨天练完武后,偷偷学的包扎技巧。
“你看,”玄烈走过来,看着阿兽认真的样子,“你学的武功,是为了保护像小白虎这样的族人;你背的族规,是为了知道怎么让大家过得更好。当首领不是要你放弃玩,而是让你有能力,让所有小伙伴都能安心地玩,不用害怕危险。”
阿兽看着小白虎慢慢站起来,蹭了蹭他的手心,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抬头看向玄烈,小脸上的委屈渐渐消失:“爹地,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武功、背族规,将来保护小白虎,也保护知知、炎宝他们。”
第二天清晨,练武场又传来了木剑劈木桩的声音。不过这次,阿兽的眼神里没有了委屈,只有坚定。练完武后,长老笑着说:“今天可以去玩一会儿,明天再背族规。”阿兽眼睛一亮,朝着小伙伴们跑去——他知道,他的“任务”不是负担,而是能让大家都开心玩耍的“小责任”。
夕阳下,阿兽和知知、炎宝躺在草原上,看着天上的晚霞。“明天我教你练剑吧,”阿兽对炎宝说,“这样以后遇到危险,我能保护你。”炎宝笑着点头,知知也凑过来说:“那我教你背草药的名字,这样你受伤了,我能帮你治。”
风轻轻吹过,带着草原的温暖。阿兽摸了摸口袋里的小草药膏,心里的烦恼早就不见了——原来,王位继承不是压力,而是能守护身边人的小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