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雷霆骤雨，王家大厦倾
王家庄园的书房内，空气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王天豪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瘫软在地、丑态百出的王聪，手指颤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秘书带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道丧钟，敲响在他的耳边。
税务局！质监局！联合检查！还是“突然”的、“重点”针对天聪装饰！
这绝不是什么狗屁例行检查！这是精准打击！是有人拿到了确凿的把柄，并且已经捅了上去！
“逆子！逆子啊！”王天豪猛地一脚踹在王聪身上，将其踹得翻滚出去，撞在昂贵的红木书架上，“老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就要毁在你这个废物手里！”
王聪被踹得惨叫一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惊恐地抱着头：“爸……爸我错了……我不知道会这样……是赵磊！对！是赵磊说没事的！他说只要打点好就没人查！”
“赵磊？”王天豪动作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更深的寒意。赵家？难道……
还不等他细想，书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他的弟弟王天佑。王天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但若仔细看去，那焦急底下，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大哥！不好了！”王天佑语气急促，“我刚收到消息，刘氏集团那边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我们星河湾项目的部分材料采购清单，正在私下里接触我们的供应商和分包商，价格压得极低，看样子是想趁机抢项目！”
“刘家？！”王天豪眼前又是一黑。刘氏是王家多年的死对头，这次动作如此之快，如此精准，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这个机会！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这接连的打击，几乎让王天豪这位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也感到一阵眩晕。他强撑着桌子，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查！立刻去查！流言最开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立刻让李会计，还有天聪装饰的所有知情人，马上给我消失！出去避风头！所有账目，该销毁的立刻销毁！”王天豪咬着牙下令，试图做最后的补救和断尾求生。
“恐怕……来不及了。”王天佑苦笑一声，拿出手机，“刚刚收到的消息，李会计……在去机场的路上，被经侦支队的人直接带走了。”
“什么？！”王天豪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李会计被抓，意味着最核心的人证落网！那假账、挪用公款、商业贿赂……一切都完了！天聪装饰彻底完了！甚至可能牵连到整个王氏集团！
王天佑看着大哥瞬间垮下去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绝取代。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哥，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了。当务之急是保住集团！必须立刻切割！宣布天聪装饰是个别高管和王聪的个人行为，与集团无关！所有责任，推给王聪和李会计！”
王天豪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是要让他儿子去顶下所有罪？！虽然这是眼下最理智的做法，但从自己弟弟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王聪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抱住王天豪的腿：“爸！不能啊！爸！我是你儿子啊！你不能把我推出去！我会死的！爸！”
王天豪看着脚下不成器的儿子，又看看眼神闪烁的弟弟，心中一片悲凉。纵横半生，没想到最终会落到这步田地。
……
接下来的几天，对王家而言，堪称一场噩梦般的连锁反应。
李会计在审讯中很快崩溃，为了自保，将王聪指使他做假账、偷税漏税、行贿质检人员、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情和盘托出，并提供了大量隐藏在U盘和云端备份中的关键证据。
证据确凿，警方迅速立案，并对王聪发出了通缉令。
王天豪试图壮士断腕，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王聪的一切行为属于个人违法犯罪，与王氏集团无关，并开除了王聪的一切职务。同时试图动用大量资源进行公关和斡旋。
然而，对手显然不愿给他喘息之机。
刘氏集团趁机大肆低价收购王氏集团因为恐慌而抛售的股票，并疯狂抢夺王氏的地产项目和合作伙伴。媒体上关于王氏集团内部管理混乱、多年涉嫌违法违规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股价连续跌停。
更致命的是，税务局和质监局根据李会计的供词和证据，对王氏集团及其关联公司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调查，很快发现了更多的问题，开出了天价的罚单。
银行闻风而动，纷纷抽贷、断贷，王氏集团资金链瞬间断裂！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王家这座看似巍峨的大厦，在内外交攻之下，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土崩瓦解。
王天豪一夜白头，四处求援，但往日称兄道弟的“伙伴”们此刻却避之唯恐不及。就连一直倚仗的赵家，也态度暧昧，只是口头表示关切，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援助动作，显然也在权衡利弊，甚至可能随时准备将王家当作弃子。
短短不到半个月，曾经在江州风光无限的王氏集团，已然走到了破产清算的边缘。
……
城郊一处偏僻的私人会所内。
赵磊看着电视新闻里关于王氏集团的最新报道，脸色阴沉地将手中的红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王聪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低声咆哮着，胸口因愤怒而起伏。
他没想到林风的报复来得如此猛烈和刁钻！更没想到王家如此不堪一击！王聪这颗棋子，不仅没用上，反而惹了一身骚，差点把他和赵家都拖下水！虽然赵家及时切割，但声誉上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张婷依偎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磊哥，消消气。为了那个废物生气不值得。只是没想到，林风那个穷鬼，现在居然有这种本事了？他能从哪里搞到王家的内部证据？”
赵磊眼神阴鸷，猛地看向张婷：“你确定他之前没有任何背景？在监狱里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我……我确定啊！”张婷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家早就垮了，在监狱里也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货色！谁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她语气中带着不甘和嫉妒。
赵磊沉默了片刻，眼中寒光闪烁：“不管他走了什么运，既然他敢跳出来，还咬掉了王家一块肉，那就不能再留他了。王聪那个白痴指望不上，看来，得我亲自陪他玩玩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变得冰冷而残忍：
“喂，是‘蝮蛇’吗？之前那个单子，我加一倍价钱。目标，林风。要快，要干净，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挂断电话，赵磊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林风，你以为搞垮一个王聪就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而此刻的林风，正平静地坐在公寓里，看着新闻里王家大厦将倾的报道，脸上无喜无悲。
扳倒王聪，只是收回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对手，才刚刚开始正视他。
雷霆骤雨清洗了杂鱼，接下来的，将是更残酷的搏杀。
他拿起桌上那枚变得普通的紫玉蝉，指尖轻轻拂过。
风暴，还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