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正午,无人机传回关键画面:薛厉在用餐后明显出现了中毒症状,连走路都需要弟子搀扶。核心长老们也大多萎靡不振。
是时候了。薛冉站起身,检查着手枪的弹匣,眼神冰冷如铁。
赵刚递给他一个手榴弹:记住王妃的嘱咐,安全第一。
薛冉点头,将手榴弹别在腰间。五十七名精锐在林中悄无声息地完成集结,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猎豹般的锐利。
行动!
随着薛冉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山庄。由于大部分弟子已经中毒,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突破了外围防线。
然而,当他们冲进内院时,还是遇到了激烈的抵抗。薛厉的亲信弟子虽然也中了毒,但凭着精深的武功仍在负隅顽抗。
小师弟,你竟然还没死!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认出了薛冉,持刀扑来。
薛冉侧身避开刀锋,抬手便是一枪。那汉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缓缓倒地。
这一枪,是为二师兄。薛冉冷冷道。
枪声和爆炸声在山庄内此起彼伏。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开,现代化的武器让这些习武之人毫无还手之力。有的弟子试图用轻功躲避,却快不过子弹;有的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崩裂。
薛冉一路杀向主殿,心中的怒火与悲痛交织。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让他想起惨死的师兄师姐,想起被囚禁五年的师傅。
在主殿门口,他遇到了最后的抵抗,那是薛厉的三大护法。虽然他们都已中毒,但拼死一搏的架势依然骇人。
薛冉,你这个叛徒!为首的护法厉声喝道。
叛徒?薛冉怒极反笑,弑师夺位、残害同门的薛厉,才是真正的叛徒!
他不再多言,与赵刚配合,手枪点射与手榴弹投掷交替进行。三大护法在现代化武器的火力网中相继倒下。
当薛冉踏进主殿时,看见薛厉正挣扎着想从主座上站起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师兄,如今面色灰败,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小师弟......你、你还......薛厉艰难地说着。
薛冉举枪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大师兄手把手教他剑法的温柔,得知大师兄背叛时的震惊,得知师兄师姐死讯时的悲痛,找到师傅时的酸楚......
这一枪,为师傅受辱的五年。子弹精准地射穿薛厉的丹田,废去了他最后的功力。
这一枪,为惨死的二师兄。第二枪打在他的右肩。
这一枪,为含冤的三师姐。第三枪命中左肩。
薛厉惨叫着瘫倒在地。薛冉走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剑,这是师傅当年亲自赠予他的佩剑。
天剑山庄,不该毁在你这种人手里。
剑光闪过,血溅主座。
当薛冉走出主殿时,山庄内的抵抗已经基本平息。赵刚正在指挥清理战场,此役他们以零伤亡的代价,彻底覆灭了这个堕落的武林世家。
薛冉站在校场中央,环视着这个曾经的家。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血迹上,恍如隔世。他收起佩剑,对赵刚说:
我们回去吧,师傅和王妃还在等我们。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逃亡者,而是获得了新生的隽王府将领。
手刃仇敌的快意尚未在胸中平息,薛冉正待下令撤离这片浸满血色与回忆之地,一个颤抖的声音却从残破的回廊处传来:
“小冉……是、是你吗?”
薛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鬓发斑白的妇人正怯生生地望着他,脸上满是污迹与泪痕。他瞳孔微缩,认出了来人,正是山庄里的厨娘王婶,他幼时调皮,没少去厨房偷吃,这位慈祥的妇人总是悄悄塞给他刚出锅的糕点,在他因练功受伤时,也会偷偷给他敷药。
“王婶!”薛冉快步上前,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老人,“您还活着!太好了!”
“小冉,真的是你!”王婶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薛冉的胳膊,老泪纵横,“造孽啊……薛厉那个天杀的,他把不听话的人都关起来了!二长老、刘教头他们……还在后山寒洞里!求求你,救救他们吧!那里……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薛冉心中一凛。后山寒洞,那是山庄用来囚禁重犯之地,阴冷潮湿,终年不见天日,他自己也曾在那里度过了逃亡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赵兄,你带人继续清扫战场,收缴薛厉的不义之财!我去后山!”薛冉当机立断,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后山。
幽深的寒洞入口被沉重的铁门封锁,寒气透骨。薛冉运足内力,一剑劈开锈蚀的锁链,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洞内昏暗,只有几缕天光从岩缝透入。借着微弱的光线,薛冉看到了六个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他们手脚戴着镣铐,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二长老!刘教头!陈师傅……”薛冉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声音因愤怒和心痛而哽咽。这些人,都是曾经看着他长大、教导过他武艺、秉持山庄正道的长辈与同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几人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小冉……是小冉!”
“老天有眼……山庄……有希望了……”
薛冉命人迅速砸开镣铐,将虚弱的几人搀扶出山洞。久违的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温暖的空气却让他们冻僵的身体渐渐复苏。
从二长老等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薛冉得知了这五年来山庄的真相。薛厉上位后,倒行逆施,但凡有不从者,轻则驱逐,重则囚禁甚至暗杀。山庄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侠义为先的天剑山庄,而是沦为了一个藏污纳垢、唯利是图的杀手组织。真正忠于老庄主、心存侠义的人,几乎都被清洗殆尽。
“薛厉及其核心党羽,死有余辜。”二长老喘息着,眼中满是痛恨,“但山庄上下千余人,也并非全是十恶不赦之徒。许多底层弟子或是被蒙蔽,或是迫于生计……小冉,望你明察。”
薛冉沉默片刻,心中已有决断。他下令将那些中毒未醒、且经二长老等人指认并无大恶行的普通弟子集中看管,待其苏醒后,愿意离开的发放盘缠,愿意留下的……他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同时,他也没有手软。根据二长老等人提供的名单,将薛厉麾下那些罪行累累、助纣为虐的核心头目一一找出,就地处决,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