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的风波平息,杨昭的指令下达,新的征程已然开启。那张写着“扩张”的纸条,在他手中被轻轻放下,目光落在面前铺展开的大乾王朝舆图上。泉州只是一个点,他要将大乾钱庄的影响力,从这个点向四面八方蔓延,最终汇聚于京城。
苏墨的报告每日准时送达。泉州城内,粮价稳定,民心归附,大乾钱庄的银票已成为当地百姓最信任的支付凭证。王陈两家元气大伤,根基动摇,往日的嚣张气焰消散无形。他们的产业被府衙查封大半,族中子弟人人自危,昔日的盟友也避之不及。这并非杨昭的直接命令,却是他精心布局后的必然结果。他要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让他们失去与自己抗衡的能力,成为反面教材,警示其他蠢蠢欲动的豪族。
“家主,泉州府尹已上奏朝廷,详细禀报了此次粮价风波的始末,以及大乾钱庄平抑粮价的功劳。”苏墨的声音从京城传来,带着兴奋。
杨昭微微点头。他已料到。泉州府尹在危急关头站队正确,自然要将这份功绩上报,以求自保并邀功。而大乾钱庄的皇商身份,也让这份功绩更加名正言顺。
“京中可有异动?”杨昭问道。
“有。”苏墨的语气收敛了些许,“陛下已下旨,召家主入京面圣。旨意今日便会送到泉州。另外,京城几位权贵,似乎对大乾钱庄在泉州的举动颇为关注,探听消息的渠道多了不少。”
“意料之中。”杨昭平静应答。京城的水深,他对此心知肚明。此番入京,绝非单纯的受赏。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不会坐视一个新兴的商业巨头,带着如此庞大的财富和影响力,贸然闯入他们的地盘。
他召来李沐风。李沐风自从被杨昭收服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私兵的训练中。这支队伍,在杨昭的现代军事理论指导下,已初具规模,战力远超寻常卫队。
“沐风,此番入京,路途遥远,京城更是藏龙卧虎之地。你亲自点选三十名精锐,随我前往。沿途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懈怠。”杨昭吩咐。
李沐风抱拳应道:“家主放心,属下定当护卫周全。”他眼中闪过兴奋。跟随杨昭以来,他见识了无数奇迹,每一次都让他对这位年轻的家主更加佩服。京城之行,他预感将是另一番激荡。
杨昭又向苏墨下达了数道指令。除了继续稳固泉州局势,他要求苏墨开始着手在江南几个重要商埠设立钱庄分号,并暗中派人打探当地的粮食储备情况和主要商路。他要确保,即使身在京城,大乾钱庄的扩张步伐也不能停滞。同时,他还特意嘱咐苏墨,在京城要多方打点,疏通关系,为杨昭的入京铺路,但要避免过早暴露真正的意图。
几日后,圣旨抵达泉州。府尹大人亲自出城迎接,对杨昭的态度更是恭敬有加。圣旨内容并无出奇,无非是嘉奖大乾钱庄平抑粮价之功,并召杨昭尽快进京面圣。
泉州百姓自发前来送行,夹道相送。他们明白,这位杨家主不仅救了他们的命,更给了他们新的希望。银票的便利,平价的米粮,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生活。
“杨家主,一路顺风!”“杨家主,泉州百姓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马车缓缓驶出泉州城门,身后是逐渐远去的欢呼声。杨昭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回望了一眼这座重获生机的城市。他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泉州,只是第一步。
前往京城的路上,杨昭并未急于赶路。他将沿途经过的城镇乡村,都纳入了他观察的范围。每到一处,他都会让李沐风安排人手,暗中收集当地的物价、民生、主要产业以及地方豪强的势力分布。苏墨则每日通过信鸽,将京城以及各地反馈回来的情报,汇总整理后送至杨昭手中。
沿途所收集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汇入杨昭的思绪,在他脑海中勾勒出大乾王朝更为清晰的经济脉络和权力图谱。哪里有商机,哪里有潜在的风险,哪里是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之地,哪里又是朝廷影响力薄弱之处,一切都逐渐变得透明。他能对土地、产业、人才、甚至战略方案进行数据模拟和风险评估,给出最优解。
“家主,前方有一处山匪,最近颇为猖獗,过往商旅多有被劫。我们是否要绕道?”李沐风汇报。
杨昭对这伙山匪的情况早有预判。人数不多,装备简陋,但占据险要,地形复杂。他想了想:“不,不必绕道。让弟兄们准备,我们直接过去。”
李沐风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领命而去。他明白杨昭的决定,总有其深意。
果然,当杨昭一行抵达那处山道时,一伙山匪从林中冲出,拦住了去路。他们手持刀枪,面露凶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山匪头目厉声喝道。
杨昭坐在马车内,掀开车帘,打量着这伙人。他们神情涣散,衣衫褴褛,与其说是悍匪,不如说是被逼无奈的流民。
“你们要多少?”杨昭声音平和。
山匪头目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他贪婪地搓了搓手:“五十两银子!”
杨昭笑了笑:“五十两?你们一伙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值这个价。这样吧,我给你们提供一份活计,如何?”
山匪头目以为杨昭在戏弄他们,怒道:“小子,少废话!不给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沐风身边的护卫们已拔出刀刃,蓄势待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慢着。”杨昭摆摆手。他对山匪头目说:“你们劫财,无非是为了活命。可这种活法,又能持续多久?朝廷一旦派兵围剿,你们又能往哪里逃?我这里有份差事,不仅能让你们衣食无忧,还能让你们堂堂正正地做人,甚至能学到一门手艺。”
山匪头目将信将疑。他看了看杨昭身后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又看了看杨昭从容不迫的神情,心中竟生出几分犹豫。
“什么差事?”他问。
“开山凿石,修路筑桥。”杨昭说,“我大乾钱庄,要在各地铺设商路,需要大量人手。你们身强力壮,正好合适。每日工钱,管饱,另有余钱可寄回家中。若是表现好,日后还有机会成为钱庄的正式护卫,甚至学习管理。”
山匪头目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他们做山匪,只是为了生存,并非天生恶人。
“此话当真?”山匪头目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杨昭,从不欺骗弱者。”杨昭语气肯定,“若是你们不信,可以派几个人随我到下一处城镇,亲眼看看我钱庄的工坊和工人们的生活。若是不满意,我送你们回来,分文不取。”
最终,山匪头目带着几名兄弟,跟着杨昭的队伍,前往下一站。当他们亲眼见到大乾钱庄的工坊里,那些曾经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今安稳地劳作,脸上带着希望时,他们彻底被震撼了。
回到山寨,山匪头目立刻召集所有兄弟,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整伙山匪都决定放下屠刀,加入大乾钱庄的修路队伍。
杨昭的队伍继续前进,又陆续收服了几伙类似的山匪。他不仅解决了沿途的治安问题,更是在无形中为大乾钱庄储备了大量劳力,也赢得了沿途百姓的口碑。他的做法,与寻常官府的剿灭不同,更具人情味,也更有效率。
终于,京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
京城,是整个大乾王朝的心脏,也是权力的漩涡。高耸的城墙,雄伟的宫殿,鳞次栉比的府邸,无不彰显着它的庄严与繁华。然而,在这繁华之下,却涌动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暗流。
杨昭的马车缓缓驶入京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与泉州的市井气息不同,京城的气氛更显凝重,也更具等级森严的规矩。
他没有急于前往皇宫面圣,而是先在城中一处僻静的宅院安顿下来。这是大乾钱庄在京城早已购置的产业,位置不算显赫,却足够隐蔽。
苏墨早已在京城等候。他向杨昭汇报了京城近期的局势,以及各方势力的动向。
“陛下对家主在泉州的功绩确实赞赏有加,但朝中对此却意见不一。”苏墨说,“有言官上奏,称大乾钱庄以商贾之身,干预民生,恐有越俎代庖之嫌。也有人说,家主此举,是意图以财富操控民心。”
杨昭听着,脸色没有丝毫波动。这些言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些豪门望族呢?”他问。
“他们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私下里已开始串联。尤其是几位老牌皇商,对此事最为警惕。他们担心大乾钱庄的崛起,会动摇他们在京城的地位。还有一些与盐铁专营有关的势力,更是如临大敌。”苏墨沉声说。
“他们会怎么做?”
“试探,拉拢,打压。”苏墨分析,“京城规矩森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多半会从舆论、官场、甚至商业竞争上施压。家主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恐怕会面临不少明枪暗箭。”
杨昭轻轻敲打着桌面。他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泉州的胜利,不过是敲门砖。京城,才是他真正要征服的战场。
他吩咐苏墨:“备下几份厚礼,明日我亲自拜访几位京城有名的寒门清流。另外,安排人手,暗中探查京城几大豪门和皇商的产业布局,尤其是他们与官府的关联。”
“是,家主。”苏墨领命。
当天夜里,杨昭站在宅院的庭院中,望着京城深邃的夜空。月光洒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清楚,明日开始,他将正式踏入这个权力与财富交织的巨大棋局。而他手中的银票,将是搅动这盘棋局最有力的武器。
他要让京城,也迎来一场彻底的变革。京城的局面,也要被完全扭转。而这一次,变色的将是那些自诩高贵,却只知盘剥百姓的豪门望族。
他已准备好,要给他们,送上一份惊天大礼。
明天,他将第一次踏入皇宫,面见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将是他在京城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会给皇帝,也给整个朝堂,带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