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侯爷!小的有话要说!”
那人是张家的大管家张福,在张家干了二十多年。他颤抖着走到杨昭面前,扑通跪倒。
“小的愿意交代!张老爷这些年干的勾当,小的都知道!”
张秉义脸色大变,怒喝道:“张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
张福回头看了张秉义一眼,苦笑道:“老爷,事到如今,您还要拖着大家一起死吗?”
他转向杨昭,磕头道:“侯爷,小的这就把账册的位置告诉您。张老爷在后花园的假山下挖了个地窖,里面藏着这十年来所有的真账本!”
“混账!”张秉义气得浑身发抖,“张福!你…”
杨昭摆摆手,制止了张秉义的怒骂。他对李沐风说:“沐风,带人去挖。”
“是!”
李沐风带着几名护卫朝后花园跑去。
这时,张秉义的儿子张明轩被押了过来。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作威作福,此刻却吓得面如土色。
“父亲!咱们完了!完了!”张明轩一见到张秉义就大哭起来,“都是您平时贪得无厌,现在可好,把全家都害了!”
张秉义没想到儿子会在这种时候埋怨自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个逆子!平时花我的银子时怎么不说?现在出事了就推卸责任?”
“我花您的银子?”张明轩哭得更厉害了,“那些银子本来就是咱们贪来的!现在侯爷要查,您还想拖着我一起死吗?”
杨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父子互相指责,没有出声制止。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一旦面临绝境,所谓的血缘亲情往往最先崩塌。
“侯爷!”张明轩突然朝杨昭爬了过来,“小的愿意戴罪立功!小的知道还有其他官员和我父亲勾结!”
“说。”杨昭只说了一个字。
“知府王文昌收了我家八万两银子!知县李德昌收了三万两!还有府丞赵光禄,他收了我家两万两!”张明轩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官员的名字。
张秉义听到儿子把所有的同伙都供出来,彻底绝望了。
“畜生!畜生!”他指着张明轩,“你把大家都害了!”
张明轩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卖力地供述:“侯爷,我父亲在京城还有关系!他和户部的张侍郎是同乡,每年都要送礼!”
“张侍郎?”杨昭挑了挑眉毛,“张侍郎收了多少?”
“每年至少一万两!已经送了五年了!”
杨昭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个消息。张侍郎在朝中颇有影响力,如果能把他拉下水,对自己的政治布局大有好处。
这时,李沐风从后花园跑了回来。
“侯爷,找到了!”
李沐风手中捧着一个铁匣子,里面装满了账册。
“这些账册记录了张家十年来的所有收入,包括各个关卡的收费、官员的孝敬、以及向上级的进贡。”
杨昭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张家的贪腐规模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仅仅是锁龙关一个地方,十年来就收了近百万两银子。
“张老爷,这账册上的数字可真让人开眼界啊。”杨昭合上账册,“锁龙关十年收费九十六万两,扣除上缴给朝廷的三十万两,你们私吞了六十六万两。”
张秉义已经彻底认命了,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还有这个。”杨昭又翻开另一本账册,“向各级官员行贿的记录。知府王文昌,五年来收受贿赂二十三万两。知县李德昌,三年来收受贿赂八万两。”
庄园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众人都不敢出声。
“最有意思的是这笔。”杨昭指着账册上的一行字,“京城某大人,每年孝敬银两一万两,共计五年。张老爷,这个某大人是谁?”
张秉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侯爷想知道?那就得答应放过犬子。”
杨昭笑了:“现在还想讨价还价?”
“这个人对侯爷很重要。”张秉义咬咬牙,“否则犬子不会写信给京城求援。”
杨昭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可以放过张明轩。”
张秉义深吸一口气:“户部侍郎张文德。他不仅收了我的银子,还暗中支持我们设卡收费。这次工程监察的消息,也是他提前透露给我们的。”
杨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张文德在朝中势力不小,而且这次自己来查案,竟然是他提前泄露的消息。
“很好。”杨昭收起账册,“张明轩可以活命,但你们父的罪名一件都跑不了。”
就在这时,庄园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护卫匆匆跑进来报告。
“侯爷!京城来人了!说是奉皇上圣旨,要接管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