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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福殿的重檐将夕阳切割成狭长的光影,沉沉地压在建始殿前的玉阶上。司马懿从弥漫着药味和哀哭气息的内殿缓步而出,身后那扇沉重的殿门隔绝了一个时代。夏末的风掠过宫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吹动他深紫色朝服的袍角。他停下脚步,并非为了感受这风,而是需要片刻,将胸腔内那股沉甸甸的、混杂着悲恸与巨大压力的滞涩感稍稍平复。

先帝最后的目光,那浑浊中的托付与难以言喻的复杂,如同烙印刻在他心头。“以后事相托……”言犹在耳,其重千钧。这重量并非来自荣耀,而是源于深渊般的责任与无处不在的审视。他微微侧首,目光扫过身旁一同走出的两人。

中军大将军曹真,身披玄甲,即使在这国丧期间,甲胄也未离身。他的悲戚是武人的直白,眉头紧锁,步伐却依旧沉稳有力,靴底敲击石面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声响。他与司马懿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彼此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又仿佛一切均已言明。那眼神里,有同僚的礼节,有失去君主的哀伤,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属于曹氏宗室的、天然的审视与凝重的责任感。他没有停留,率先转身,向着宫外走去,甲叶摩擦发出轻微的铿锵声,像是一种无声的宣言——军权在握,宗室在此。

稍后一步的是尚书令陈群。他面色苍白,眼眶红肿,文人式的哀痛显得更为外露。他走到司马懿身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国事维艰,变故骤临。仲达,你我身负先帝遗命,当共勉之,匡扶新君,稳定朝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司马懿的手臂,语气恳切。

司马懿沉声回应,语调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长文兄所言极是。嗣君年少,吴蜀环伺,此刻正需我等同心戮力,以安社稷。”他望着陈群,这位掌管律法礼仪、代表着颍川士族与朝堂清流标杆的重臣,是必须争取,却也需谨慎对待的力量。

陈群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亦转身离去。

司马懿独自立于廊下,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三位辅政,看似铁三角,实则微妙。曹真,手握中外军事,代表宗室,是陛下最天然的屏障,也是最具实力的潜在对手;陈群,清誉满天下,执掌选举与制度,他的倾向足以影响朝野舆论;而自己……陛下临终前那片刻的犹豫,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信任与疑虑,如同一枚铜钱的两面,在这一刻同时交付到他手中。这非是坦途,而是一盘刚刚开始、凶险万分的棋局。而那位刚刚继位、尚在服中的年轻天子,才是这棋盘上最深不可测的执棋者。

数日后,新帝曹叡的第一次常朝在压抑而肃穆的气氛中举行。洛阳宫正殿,百官依序而立,鸦雀无声。御座之上的曹叡,一身缟素,面容尚带稚气,但身姿挺拔,努力维持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仪。他的目光清澈,却异常锐利,缓缓扫过殿下每一位臣工的脸庞,像是在清点自己的筹码,又像是在辨认潜在的暗流。

处理先帝丧仪、大赦天下、尊封太后皇后……一应议程在礼官的唱喏下按部就班地进行。令人略感惊异的是,年轻的天子对于繁琐的礼制细节竟能提出精准的垂询,目光不时看向陈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迅速决断,言语清晰,毫不拖沓。这份老成持重,远超乎群臣的预料,也让殿中的空气更加微妙。

当议题转向边境防务时,那层微妙的平衡被首次触动。

曹真大步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近日边报显示,东吴孙权,狡黠无信,趁我国丧,似有异动。江淮、荆襄一带,防务亟需加强。臣请旨,总督诸军事宜,严饬边镇,以备不虞!”他言语直接,带着武人特有的果断,以及一丝宗室重臣当仁不让的气势。目光炯炯,直视御座。

殿内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了另一位辅政。

司马懿不动声色地出列,躬身施礼,声音平和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大将军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见。吴寇窥伺,确不可不防。陛下,臣以为,当立即敕令各边镇进入警备,增派斥候,加固城防。”他先肯定了曹真,随即话锋微转,措辞极为谨慎,“然,用兵之道,在于持重。我军新遭大丧,国本未稳,当下首要在于稳守关隘,示之以静,挫其锐气,勿要堕入敌之挑衅彀中,以免劳师动众,反生内疲。”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且各州郡兵马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臣愚见,重大军务,仍应禀于中枢,由陛下圣裁,我等辅臣共议而行,方能策应周全,不至疏漏。”他没有直接反对曹真总督军事,却微妙而坚定地强调了“中枢共议”与“制度”的重要性,将个人权力纳入集体框架之下。

曹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殿内气氛略显凝滞。

这时,陈群出列了。他永远是那个调和鼎鼐的角色:“陛下,大将军忧心国事,忠勇可嘉。司马仆射思虑周全,老成持重。当此非常之时,稳守确为上策。可即依大将军所请,加强边备,然一应调度,仍依朝廷法度,由尚书台协理,随时报于陛下及辅臣知悉。”

御座之上,曹叡静静听着三位辅政的陈述,年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御座的扶手,片刻后,清晰地说道:“准奏。大将军可即刻行文各边镇,严加戒备。然,如无朕之亲诏,诸将不得擅自大规模兴兵。一应军情,需急报洛阳。”他的裁决平衡了双方的意见,既给了曹真行动的权力,又牢牢将最终决策权和信息掌控在自己和中枢手中。这是一位少年天子精妙的制衡。

朝会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但退朝时,曹真与司马懿再次目光相遇,曹真微微颔首,语气却比方才生硬了几分:“仲达坐镇中枢,思虑周详,真佩服。”言语间的意味,耐人寻味。

司马懿依旧是那副谦恭姿态,深深一揖:“全赖陛下洪福,大将军及前线将士用命,懿唯恪尽职守,岂敢居功。”

平静并未持续多久。南方的烽火如同预演般燃起。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紧急军报,彻底打破了洛阳表面的平静。

第一份来自江夏:“吴主孙权亲率大军,进逼江夏石阳,声势浩大!” 第二份来自襄阳:“吴将诸葛瑾、张霸引兵数万,北渡汉水,寇掠襄阳城外!”

战报被火速送入嘉福殿。年轻的皇帝曹叡即刻召见两位辅政大臣。

偏殿内,烛火通明。曹叡将两份军报掷于案上,面色冷峻,已不见丝毫朝会时的青涩,唯有属于帝王的决断。“情报确凿,吴虏两路并进,意在使我首尾不能相顾。国家新丧,岂容彼等猖獗!”

他目光如电,扫过司马懿与曹真,命令清晰而果断,不容置疑: “大将军!” “臣在!”曹真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孙权亲至,江夏一线乃主战场。朕命你总揽诸军,即刻调遣中军精锐,南下驰援江夏太守文聘!务必击退孙权,扬我国威!” “臣,领旨!”曹真慨然应诺,这正是他作为宗室大将的职责所在。

曹叡的目光转向司马懿。 “司马懿!” “臣在。” “诸葛瑾一路,虽为偏师,然荆州腹地,亦不可失。朕命你,以辅政大臣之身,总筹后方策应,督催荆、豫二州粮草军资,保障南路大军供给无虞。并敕令南阳太守田豫、新城太守孟达等,紧守关隘,伺机策应,绝不可让诸葛瑾踏入襄阳半步!”

“臣,遵旨!”司马懿深深躬身。皇帝的安排层次分明:曹真负责主力决战,而他负责侧翼的稳固与后勤,这是基于两人当前职位和资历最合理的分工。

司马懿回到尚书台,立刻根据皇帝的方略展开部署。他对尚书郎傅嘏吩咐道:“兰石,录之!” “其一,发尚书台敕令至南阳太守田豫:陛下有旨,荆州防务以固守为上。令其督率襄阳守军,深沟高垒,据城而战,务必挫敌锋芒于城下,无朝廷明令,不得浪战。” “其二,敕令新城太守孟达:严备本部兵马,确保房陵、上庸万无一失。若襄阳告急,当视情况予以策应,然不可轻弃根本。” “其三,行文豫州及各郡:南线大军所需一应粮秣、军械,按大将军府与尚书台共签之文书,即刻启运,不得有误。沿途郡守需派兵护卫粮道,若有闪失,严惩不贷!” “其四,令各军:所有军情,每日一报,直送尚书台与大将军府!”

指令迅速化作一道道加盖印信的文书,由信使快马加鞭送出洛阳。

旬日已过,南线的战报陆续传回。

江夏一线: 大将军曹真已亲临前线,与江夏太守文聘合兵,依托坚城,与孙权主力大军陷入僵持。战报称“贼势虽众,然我军士气高昂,石阳稳如磐石”,但显然,这是一场艰苦的消耗战。

荆州方面: 南阳太守田豫忠实地执行了固守的指令,凭借襄阳坚城,屡次击退诸葛瑾的试探性进攻。然而,另一份来自尚书台派出的督军御史的密报,则悄然呈送至司马懿案头。密报中言:“新城太守孟达,虽接台令,然托言郡内山蛮不稳,兵马调动迟缓,未见其有力策应襄阳之举。田豫独力支撑,虽暂保无虞,然长此以往,恐师老兵疲,而生变故。”

这封密报,印证了司马懿最初的担忧。这些盘踞地方的将领,各有心思,仅凭一纸洛阳发出的敕令,难以真正做到如臂使指。

而在遥远的雍丘封地,另一种绝望在无声蔓延。陈王曹植在昏暗的烛火下,放下了笔。案上是墨迹未干的《求自试表》,字字珠玑,情真意切,澎湃着他生命中最后一点不甘的火光。新帝登基,让他枯寂的心湖仿佛投入一颗石子,漾起微澜。他幻想过被召回洛阳,幻想过统兵出征,一雪半生蹉跎之耻。这封奏章,承载着他全部的希望。

信使带着这沉甸甸的希冀,快马驰向洛阳。然而,这满腔热忱投入的,是正值权力交接、边境告急的汹涌暗流。奏章被送入宫中,或许曹叡在堆积如山的文牍和紧急军报中瞥见了它,眼神复杂地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置于一旁;或许它根本未能上达天听,直接由尚书台的官员按“惯例”处理,归档封存。才子的悲歌,在帝国的铁血叙事中,微渺得听不见一丝回响。

这一日朝会,曹叡听取了南线的总体汇报。对于江夏的僵局和荆州的守势,他未露喜怒,只是淡淡说道:“大将军与文聘、田豫等,忠勇可嘉,堪当重任。”随即,他的目光转向司马懿,话锋一转。 “然,荆州战事,迁延不决。孟达逡巡,诸军未能协同如一。此非将帅之过,乃中枢调度,鞭长莫及之故。” 他停顿片刻,声音沉稳而决断,做出了早已酝酿的决定。 “司马懿。” “臣在。” “朕加授你都督荆、豫二州诸军事。洛阳政务,暂交陈司空与尚书台共理。卿当克日启程,亲赴襄阳节镇。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荆、豫诸将,皆受节度。朕要的不仅是襄阳无恙,更要荆州上下,号令严整,成为伐吴之基业!”

“臣,领旨!必竭尽全力,以报陛下信托之恩!”司马懿深深叩首。

这一刻,他才真正拿到了前线的指挥权。棋盘已从洛阳移至荆州,而他,终于要从幕后走向台前,亲自执子了。

退朝后,司马懿回到府邸书房。窗外已月上中天,洛阳城沉入寂静。他独坐灯下,面前虽无棋子,心中却已复盘了近日所有波澜。

曹真的军事影响力依旧根深蒂固,陛下对宗室的依赖短期内不会改变。陈群秉持中立,维护着制度的运转。陛下……年轻的天子远比想象中精明,他今日的任命,既是解决荆州困局的必须,也是将他暂时支离权力中枢的平衡之术。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次机遇。利用得好,可在地方掌握实权,积累不容置疑的军功;一步踏错,便是身败名裂。曹真那句“佩服”言犹在耳,其中的锋芒,他听得真切。

他推开窗,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洛阳的夜空深远,星子疏朗,却照不透这重重宫阙人心。

“先帝,”司马懿望着那一片深邃的黑暗,心中默语,“您留下的这盘棋,臣已落子了。只是这棋盘之大,对手之众,暗桩之密……远超懿之预料。”

棋局刚刚开始,每一步,都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那双隐藏在御座之上的、年轻而锐利的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棋盘上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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