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刚挂断威胁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李建华。
“张明，你现在在哪？”
李建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在家里，怎么了？”
“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家人离开。”
李建华说话很快。
“王强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张明心里一紧。
“什么意思？”
“刚才接到消息，有人在你家附近踩点。”
李建华顿了顿。
“而且不止一个人。”
张明立刻走到窗边，小心地拉开窗帘一角。
楼下确实有几个陌生面孔在游荡。
他们装作路人，但动作明显不自然。
“我看到了。”
张明压低声音。
“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了安全屋，地址发给你了。”
李建华说道。
“从后门走，我的人在那边接应。”
张明收到地址，转身走向卧室。
妻子正在哄女儿睡觉。
“我们得走了。”
他轻声说道。
“现在？”
妻子愣了一下。
“为什么？”
“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张明开始收拾重要物品。
“带上身份证和银行卡，其他的都别要了。”
妻子脸色瞬间变白。
“是不是王强？”
“应该是。”
张明点点头。
“但是别怕，李警官已经安排好了。”
女儿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道。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明抱起女儿。
“就当是旅游，好不好？”
“那我的玩具呢？”
女儿有些不舍。
“玩具可以重新买，但是爸爸妈妈只有一个。”
张明轻抚她的头发。
“我们要保护好自己。”
三人悄悄从后门离开。
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巷子里等着。
司机是个年轻警察，看起来很紧张。
“张先生，快上车。”
他催促道。
“李队说要尽快离开这里。”
车子刚刚启动，张明就看到几个人从前门方向跑了过来。
他们发现目标不见了，开始四处张望。
“还好走得及时。”
司机松了口气。
“这些人下手很快的。”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
张明搂着妻女，心情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出庭作证就结束了。
没想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爸爸，那些坏人会找到我们吗？”
女儿小声问道。
“不会的。”
张明坚定地说。
“爸爸会保护你们。”
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王强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要大。
而且这个人睚眦必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就是这里了。”
司机指着六楼的一扇窗户。
“李队已经安排好了，里面有生活用品。”
张明一家三口上了楼。
房子不大，但很干净。
冰箱里有食物，衣柜里有换洗衣服。
李建华考虑得很周到。
“这里能住多久？”
妻子问道。
“不知道。”
张明摇摇头。
“要看案子的进展。”
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张明，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电话里传来粗哑的声音。
“你以为躲起来就安全了？”
“你们想干什么？”
张明强压怒火。
“我已经出庭作证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结束？”
对方冷笑。
“你毁了王老板的生意，这事儿怎么可能结束？”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张明说道。
“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
对方的声音更加阴森。
“你的实话让很多人丢了饭碗。”
“那也不是我的错。”
张明据理力争。
“是你们自己做错了事。”
“行，你有种。”
对方恶狠狠地说。
“我们走着瞧。”
电话挂断了。
张明看着手机，心情沉重。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王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而且对方显然有很多帮手。
“谁的电话？”
妻子担心地问。
“没事，骚扰电话。”
张明不想让她更担心。
“我们先休息吧。”
但他一夜都没睡好。
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他警觉。
他担心那些人会找到这里。
更担心家人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李建华来了。
他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王强昨晚被保释了。”
李建华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
“他的律师动作很快。”
“保释？”
张明愣住了。
“不是说证据确凿吗？”
“证据是确凿，但程序还要走。”
李建华解释道。
“而且他们找了很厉害的律师团队。”
“那现在怎么办？”
张明感到一阵无力。
“他出来了，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我建议你们暂时离开这个城市。”
李建华说道。
“我已经联系了外地的同事。”
“离开？”
妻子插话道。
“我们的工作怎么办？孩子的学校怎么办？”
“先保命要紧。”
李建华严肃地说。
“王强这个人我了解，他绝对会报复的。”
张明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本来只是想做个证人，现在却要背井离乡。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他最终说道。
“我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李建华点点头。
“但是时间不多了。”
他站起身来。
“王强的人已经在到处找你们。”
“我知道了。”
张明送他到门口。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建华拍拍他的肩膀。
“记住，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李建华走后，张明回到客厅。
妻子和女儿正在看电视。
但他能看出妻子心不在焉。
“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妻子轻声问道。
“可能要。”
张明坐在她身边。
“至少暂时要。”
“那我们的房子呢？我们的朋友呢？”
妻子的眼中有泪光。
“这些都可以重新来。”
张明握住她的手。
“但是命只有一条。”
女儿突然跑过来。
“爸爸，我不想搬家。”
她撒娇道。
“我喜欢我们的家。”
张明心里一阵酸楚。
他也不想离开。
这里有他们的回忆，有他们的生活。
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宝贝，我们只是暂时离开。”
他抱起女儿。
“等坏人被抓起来，我们就回来。”
“真的吗？”
女儿眨着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
张明亲了亲她的额头。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声。
张明走到窗边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
车上下来七八个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衣服，明显不是善茬。
“快，收拾东西。”
张明急忙说道。
“我们得马上走。”
“怎么了？”
妻子看到他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他们找到这里了。”
张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拨打李建华的电话。
但电话一直占线。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明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