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伴随着哗啦啦的点钞机清点声，谭成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威士忌。
“来一点。”托尼笑了笑。
酒倒进两只玻璃杯，两人各自端着，坐在一旁看着手下忙碌。
“这批货你们打算多久出手？”谭成随口问道。
“时间不好说，但我估摸着不会拖太久。
回头要是还得补货，还得劳烦谭老板多关照。”
托尼语气轻松，笑意不减。
“没问题，你们出得快，我自然也赚得多。
不过生产要周期，下次订之前最好提前通个气。”
“清楚。”
两人都没说实话，几句寒暄试探下来，彼此心里有数，却谁也没露出破绽。
“老大。”谭成的手下走过来低声汇报。
“失陪一下。”谭成朝托尼点头示意。
“您忙。”托尼依旧含笑。
待走出休息室，谭成才问：“查明白了？什么情况？”
“查实了！”手下答道，“街角那几辆面包车里坐的是月南帮的人，阿渣就在车上，应该是担心交易出岔子，留了个后招。”
谭成听罢神色放松了些。
只要不是警方盯梢，那就没什么大碍。
这种交易本就容易让人紧张，留点后备力量也算正常，只要不是想抢货就行。
“通知下面所有人打起精神，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明白！”
交代完事情，谭成返回休息室，脸上又换上从容笑容。
“不好意思，小事耽搁了一下，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正聊到你印这些票子，挺不容易的。”托尼接过话头。
“可不是嘛，这东西真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简单，光是油墨就得费老大功夫……”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喝酒，半瓶威士忌下肚时，两边的清点也结束了。
“老大，数目对了。”谭成的小弟走来汇报。
托尼目光转向阿虎，后者微微点头，表示收到的美钞成色过关。
“谭老板，合作顺利！”托尼伸出手。
“合作愉快！”谭成笑着握住。
“那我们先走了。”话音落下，托尼便招呼手下推着运钞车下楼装车。
一直守在桌球厅外的阿渣，远远看见托尼和阿虎带着袋子上车驶离，立即挥手下令：“走，跟上！”
几辆载满手下的面包车，从街角陆续驶出，悄然离去。
众人回到别墅时，阿渣刚带着弟兄们进门，便看见阿虎正指挥着人往屋内搬一个个铁箱，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托尼，事情办得怎么样？”阿渣一进门就问。
“全搞定了，货都齐了！”托尼答道。
“快让我瞧瞧。”阿渣一听，按捺不住，立马掀开一只箱子，抽出一张美金仔细端详。
以前只是听托尼提过，他从没见过谭成那边印的假钞，这回亲眼见到成品，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我靠，这家伙做的假钱还真像那么回事！摸起来的手感、颜色、纹理，全都跟真的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破绽！”阿渣忍不住赞叹。
“要是没这个水准，我也不会动心做这买卖。”托尼笑着回应。
市面上做假币的人不少，谭成并非独一家。
托尼过去也见过各种仿品，但唯独这次让他心动，正是因为对方的技术实在太过精湛。
“只可惜啊，要是这些真是钱该多好。”阿渣望着满屋子的箱子叹道，“要是我们真有这么多现金，随便去哪个国家，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别急，”托尼拿起一叠钞票轻轻拍了拍，“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把这些纸变成真金白银。”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上纷纷露出期待神色。
自从上次和托尼吃过那顿京味铜锅后，占米仔就彻底爱上了这口。
那股浓香的芝麻酱配上现切羊肉的鲜嫩，滋味十足，每每想起都让他口水直流。
他小时候吃过苦，正因如此，他对财富的渴望比谁都强烈。
如今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他自己也没想到。
江湖上都说他跟对了老大，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心思细腻的托尼这次请占米仔吃饭，特意又选了那家熟悉的铜锅店。
“占米哥，这杯我敬你。”托尼举起酒杯，“这次的事多亏你帮忙在龙哥面前说话，不然哪这么顺利。”
“别这么说。”占米仔摆摆手。
托尼刚喝完，阿虎也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
别看这些人平日里手段狠辣、城府极深，可对占米仔却是真心愿意结交。
他做事讲情义、懂分寸，哪怕是最难缠的角色，也愿与他交心。
这就是占米仔独有的人格力量。
两人碰了杯后，占米仔问道：“货都准备好了？”
“早就齐了！”托尼点头，“昨天就已经把假钞全部收进来了，就等你这边消息。”
“你们既然准备好了，那就随时能动。我回去查查最近船队的行程，给你们定个落脚点，路线你们自己挑，安排人把货送上船就行。
至于后续怎么分销，就得你们自己操心了。”
“清楚，人我都备好了，谢谢占米哥！”托尼再次举杯致意。
与此同时，在台背西门町的一家面馆里，尊尼汪和刀疤正坐在角落吃着牛肉面。
牛肉面各地都有，但台背风味却是独一无二。
这里的牛肉面融合了南北各家手艺，汤头讲究，光是炖汤用的香料包，就足足放了三十多种上等中药材。
这种味道只有在这片土地才尝得到，出了这里，哪怕再模仿，也难复原那种地道滋味。
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贴身心腹一同前来。
吃完面后，尊尼汪掏出大哥大，拨通了健合会会长刘健的电话。
健合会是台背地界上的势力龙头，背景深厚。
尊尼汪以往的军火货源，一直靠的就是这条线。
“刘先生，我已经到湾湾了。”他说。
电话那头的刘健略显意外：“哦？尊尼，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事情有点复杂，一时说不清。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当面谈谈。”
“那你来我别墅吧，地址是康宁路三段9巷东湖二号公园。”
“好，一会儿见。”
电话刚撂下，尊尼汪就转向刀疤，语气干脆：“待会儿跟我走一趟，去见见咱们在湾湾那边的合作者。
挑几个机灵的兄弟带上，其他人先留在酒店别动。”
“老大，就这么过去……会不会太显眼？要不要多做点准备？”刀疤皱眉问道。
“用不着。”尊尼汪摇头，“沓水龙在东南亚是块硬牌子，可据我所知，他的势力还没铺到湾湾来。
再说咱们之前对付的是海叔，又没动他的人，犯不上找麻烦。
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照我说的办就行。”
“明白，老大！”刀疤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随后，尊尼汪带着刀疤和四个手下，分乘两辆车，直奔刘健给的地址而去。
车子快到目的地时，远远就瞧见一个染着白发的年轻人站在路边挥手。
那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了身亮银色的西装，里面配件黑衬衣，整个人透着股张扬劲儿。
再配上脖子上那条盘蛇似的纹身和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活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仔。
“哎哟！你就是尊尼哥吧？健哥叫我来接你们的，叫我阿坏就行！”人还没走近，笑声先到了，咧着嘴就凑上来打招呼。
“嗯，你好。”尊尼汪点头回礼。
“里边请，我老板等着呢。”
阿坏说完，歪着脑袋晃着肩头前头带路，走路姿势懒散得像是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