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城西古玩街
鼎盛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王浩的父亲，鼎盛集团董事长王天雄，正听着手下光头壮汉战战兢兢的汇报。当听到“林枫”这个名字，以及对方要求按市场价上浮三成补偿时，王天雄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个躺了三年的植物人，突然变得这么能打？连阿豹你们几个都栽了？”王天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光头阿豹冷汗直流：“王董，千真万确！那小子邪门得很，出手快如闪电，力气大得不像人！我怀疑……他可能是传说中的古武者！”
“古武者？”王天雄眼中精光一闪，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装男子赵坤，“赵师傅，你怎么看？”
赵坤微微躬身，沉声道：“王董，阿豹的描述，确实符合古武高手的特征。如果此子真是古武者，哪怕只是明劲层次，处理起来也需谨慎。为了一套老宅，与一位不明底细的古武者结怨，未必划算。”
王天雄手指敲击着红木桌面，沉吟片刻，冷笑道：“古武者？就算是，又能如何？这年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过，既然赵师傅说了要谨慎，那就先按规矩来。”
他看向秘书：“让法务部去跟林家谈，补偿标准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但绝不能按市场价上浮三成！另外，查清楚这个林枫的底细，他昏迷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和哪些人接触过？我要知道他所有的社会关系！”
“是，王董！”秘书连忙应下。
王天雄又对赵坤道：“赵师傅，也麻烦你多留意。如果这小子不识抬举，说不得，还是要请你出手‘指点’他一下。”
赵坤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微微颔首：“分内之事。”他浸淫暗劲多年，在天南古武界也算一号人物，自然不会把一个疑似刚入门的小辈放在眼里。
……
林家小院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鼎盛集团的法务人员果然第二天就上门了，态度客气了许多，但提出的补偿标准依旧远低于市场价，只是比最初的通知稍高一点。
林枫直接拒之门外，态度明确：要么按他的条件来，要么免谈。
他现在没太多精力跟这些世俗势力纠缠，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和探索铁牌的奥秘。城西古玩街传来的那丝微弱牵引感，让他很在意。
这天上午，林枫对父母说要去城西逛逛，便独自出门了。
城西古玩街，是天南市有名的淘宝之地，也是鱼龙混杂之所。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地摊更是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真假难辨的古董、玉器、文玩。
林枫漫步在熙攘的人群中，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扫过一个个摊位和店铺。大部分都是现代仿品，毫无灵气可言。偶尔有几件老物件，也只是沾染了些许岁月气息，并无特殊能量波动。
那丝来自铁牌的牵引感，时断时续，指向古玩街深处。
他循着感应，来到一家名为“博古斋”的老店门前。这家店门面不大，装修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些年头。牵引感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一些。
林枫迈步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偏暗，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旧纸张的味道。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瓷器、铜器、字画，比外面地摊上的东西看起来精致不少。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清瘦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着一枚铜钱。
感应源头，似乎就在柜台后面的某个角落。
林枫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先在店里慢慢看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一件件物品，偶尔在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物件上停留片刻。
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林枫的与众不同。这个年轻人气质沉静，眼神深邃，看东西的目光不像普通游客那样好奇或茫然，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洞悉的味道。
“小伙子，对古玩有兴趣？”老者放下放大镜，主动开口，声音温和。
林枫转过身，微微一笑：“随便看看。老板，您这店里，有没有比较特别的……铁器？年代久远些的。”
“铁器？”老者扶了扶眼镜，有些意外。收藏古玩的人，大多偏爱瓷器、玉器、字画，专门找铁器的倒是少见，因为铁器容易锈蚀，难以保存。“铁器我这倒是有几件，多是些兵器残件或者日常用具，不知道合不合你的眼缘。”
老者从柜台下拿出几个盒子，里面装着些锈迹斑斑的断剑、残破的箭簇、还有一把几乎锈死的铁锁。
林枫神念扫过，微微摇头。这些只是普通古物，并非他寻找的目标。
“还有没有更……特别一点的？比如，看不出具体用途，但感觉有些奇特的铁块之类？”林枫提示道。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后堂库房里，好像还真有一块祖上传下来的黑铁疙瘩，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是个啥，一直当压箱底的废料放着。你要是感兴趣，我拿来给你看看？”
“有劳了。”林枫点头。
老者起身进了后堂，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走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暗沉无光的黑色铁块，表面布满了锈迹和泥土，看起来和林枫在百草街买到的那块碎片有几分相似，但体积更大，气息也更……死寂？
林枫心中一动，接过铁块。入手冰凉沉重，神念仔细探查，却发现其内部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与铁牌和百草街碎片那种若有若无的共鸣感完全不同。
但这铁块的材质，似乎……与铁牌同源？只是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变成了一块凡铁。
“老板，这块铁怎么卖？”林枫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者笑了笑：“这东西我也说不清来历，放着占地方。你要真喜欢，给个五百块，就当交个朋友。”
林枫没有还价，直接付了钱。虽然这块铁疙瘩没有能量，但材质特殊，或许以后能研究出点什么。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店门被推开，一个清脆带着几分刁蛮的女声响起：
“老板，我上次看中的那对明朝青花瓷瓶还在不在？今天我爷爷过寿，我买了给他当寿礼！”
林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容貌娇艳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神色倨傲的年轻男子。正是那天在济世堂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子楣，而她身边的男子，林枫也认得，是天南市另一个大家族，李家的少爷李威。
叶子楣也看到了林枫，先是一愣，随即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是你？”
李威见叶子楣主动跟一个穿着普通的陌生男子打招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林枫：“子楣，你认识他？这谁啊？”
林枫只是对叶子楣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拿着装铁块的盒子，准备离开。他对这种富家子弟间的纠葛没什么兴趣。
然而，李威却觉得林枫无视了他的问话，是一种挑衅，尤其是当着叶子楣的面，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站住！”李威上前一步，拦住了林枫的去路，语气轻蔑，“子楣问你话呢，你没听见？懂不懂规矩？”
林枫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威，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叶子楣见状，连忙拉住李威：“李威，你干什么！这位先生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李威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更加不屑，“就他？子楣，你别被某些江湖骗子给骗了！我看他这样子，八成是来古玩街碰运气想捡漏的穷鬼吧？”
他又转向林枫，趾高气扬地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离叶小姐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枫笑了，那是一种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容。
“李少是吧？”林枫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不是因为你李家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威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继续道：
“另外，送你一句忠告：印堂发黑，气血浮躁，近期最好少近女色，少去阴湿之地。否则，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有血光之灾。”
说完，林枫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李威和神色复杂的叶子楣，拿着他的铁疙瘩，径直走出了博古斋。
“你……你他妈敢咒我？！”李威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想要追出去，却被叶子楣死死拉住。
“李威！你够了！”叶子楣俏脸含霜，“这位先生是高人，他说的话，未必是空穴来风！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以后别来找我了！”
李威看着叶子楣真的生气了，只好强压怒火，但看向林枫消失方向的眼中，充满了怨毒。
“高人？哼，装神弄鬼！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街道上，林枫感受着口袋里那块死寂的铁疙瘩，又看了看指尖那枚始终毫无动静的黑色铁牌。
“材质相同，却一者蕴含神秘牵引，一者灵性尽失……看来，想要解开这铁牌之谜，还需要找到更多线索，或者……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他抬头望向城西更远处，那里是连绵的山区。直觉告诉他，答案，或许就隐藏在那片群山之中。
（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