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从小占卜学就不咋地，不如哥哥好，对这块也没什么兴趣，一来二去，彻底放弃了这部分的知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与人并不平等。
天命，本就偏心于某人。
古往今来，许多青史留名的人，本就是天命之子。
天命之人，自然能轻松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并习以为常。
楚染爱轻飘飘一句话，带着不解和理所当然，成功对陈嚣造成了暴击。
……她说的是人话吗？
“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我说错什么了？”楚染爱更加疑惑，“弟弟，你不会觉得我在炫耀吧？”
她笑了起来，豪爽道。
“傻孩子，我从来没有炫耀的意思。”
因为这只是她人生中，最不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东西而已。
从她的表情中，陈嚣读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更加沉默了，看向哥哥，“你别装睡了。”
“被欺负了就来找哥哥，陈嚣，你这些年一点儿都没长大啊。”
陈迹无奈，睁开眼睛说道。
“我要是拿她有办法，也不至于连婚都离不了。”
楚染爱哼了一声，“是谁之前还因为我要离婚，发疯个没完来着？”
“那是因为你要拿我的身体和别人结婚。”
楚染爱觉得，他这句话中的重点是，她和别人结婚了，而不是拿他的身体。
陈嚣说的没错，陈迹确实自私，同意离婚，却不同意她去找别人。
“没想到哥哥嘴上是一套，心里又是一套，还真是虚伪至极啊。”
“你到底是谁的弟弟！”陈迹扶额，“你以为你嫂子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看出来了。”陈嚣回答，“但她比哥哥真诚。”
行行行，连真诚都来了，
等这个傻小子被楚染爱骗得裤衩子也不剩的时候，就知道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了。
说着，登机台匆匆忙忙赶来三个人，他们背着行李包，气喘吁吁，从敞开的外套下能看得出来里头的内衬是交领红衣。
“每次出门，最讨厌这种因为自己迟到，就要耽搁所有人行程的家伙了。”
“别抱怨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陈迹一把按住楚染爱的手，放在掌心摩挲两下，“当做没看见就好。”
“什么？”楚染爱好奇。
很不凑巧地是，三人的位置，刚好在他们的后面，一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其中为首的中年人，目光长久地停顿在陈嚣身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手牵手的夫妻两人，没再多说什么，泰然离去。
“好装逼的人啊。”
楚染爱感慨。
“嫂子，他们也是巫师。”
“什么？你们巫师是批发的吗，坐个飞机也能遇到同类。”
陈嚣压低声音，“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梅山派的。”
梅山巫师啊……
陈迹的神情里有几分别样的复杂。
“你能一眼看出来他们的派系身份？”楚染爱惊叹，“我还以为很难看出来呢。”
“怎么说呢，遇见了打个照面，基本就能感觉出来了。”
可能，这就是刻在基因里的雷达吧。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检查对方是不是巫师？”
楚染爱想了想，说了个经过历史验证的真实方法。
“把女孩扔进湖里，谁没被淹死谁就是巫师，再不济就绑上火刑架。”
“这里是华国，不是西欧。”
另外，请别拿巫师的历史伤痛当笑话，实在是太地狱笑话了。
后座的三人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将刚刚喝进去的矿泉水，差点儿喷了出来。
他们故作心虚地擦擦嘴角，假装没听见。
“诶你们……”
楚染爱想回过头，和他们打声招呼，却被陈迹摁着脑袋，按进了他的怀里靠着。
“别和我嫌找麻烦。”
“他们是坏人？”
“不是。”
陈迹搓了搓她的发尾，楚染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望着他。
“离他们远点儿，梅山派都是麻烦事，尤其是死了的梅山巫师最麻烦，最喜欢回去把亲朋好友闹的不行。”
他口中【回去】，让楚染爱想到了什么。
鬼是存在的，巫师也是存在的，同样，巫师也能变成鬼，实力也会跟着大涨。
先前的红衣新娘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说不准，这几个巫师身边，也有召来的麻烦事呢？
后面三个巫师没有出言反驳，说明陈迹说的都是对的。
飞机平稳行驶了一段时间。
陈迹看了一眼时间，从京城飞往山城需要三四个小时，正好够他们休息会儿。
楚染爱已经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抬手抱住她的后背，闭上眼睛。
他感受到一阵灼热的视线，一睁开眼，就看到陈嚣盯着他俩。
“哥哥，你喜欢嫂子吗？”
“……”
“如果你喜欢她，我就帮你，让她永远留下来，不要再回什么京城了。”
“阿嚣，你该多读读书了。”
“我为什么要读书，读书最没有用了。”
“起码读读宪法吧？”
法律明确规定了，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不容侵犯。
这是最基本的人权。
“你不就比我多读了几年书吗，傲气什么。”陈嚣用鼻音冷哼道，“你嫌弃我是个文盲？”
难怪人家都说读书读多了脑子容易出问题，看来哥哥也和那些书生一样了。
“……”
陈迹觉得，自己要趁这段时间，给陈嚣好好补补课了，起码要让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事已至此，他自己也有错。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明明是为了陈嚣好，才离家出走。
反过来却害得陈嚣记恨上了他，误会了他的本意，将他和楚染爱绑架回家。
闭上眼睛想这些，不论是楚染爱还是陈嚣，都没有发觉他眼底的懊悔。
突然，飞机的广播响了。
【女士们、先生们，由于机长突发恶疾，昏迷不醒，飞机行驶遭遇困难，如果您是医生或护理人员，请马上与乘务员联系，对于您的帮助我们深表谢意】
楚染被周围混乱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听清广播后，她倒吸一口冷气，戳戳陈迹。
“陈医生，你出门够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