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迪达拉嘴唇哆嗦着，原本面对阿飞时近乎习惯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阿飞？”
面具下的男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冷笑。
“看来你清醒一些了。”
他的声音先是变成了那种迪达拉熟悉的、滑稽又夸张的腔调：“哎呀呀，迪达拉前辈，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哦！差点就把阿飞也一起炸成天边的烟花了呢！前辈的艺术真是太伟大了，嗯！”
迪达拉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一愣。
但下一秒，那声音又恢复了低沉与冰冷。
“‘阿飞’只是一个身份。而你，迪达拉，需要记住另一件事。”
带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弱小的艺术，一文不值。那种程度的东西，也配称之为艺术？”
每一个字都很伤人。
“你……”迪达拉想要反驳，却在对方具备压迫感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养好你的伤。”带土不再看他，“‘晓’还需要能抓捕尾兽的工具。你的下一步任务，是和赤砂之蝎组成二人小队，前往砂隐，抓捕一尾。”
说完，他转身走向石窟的阴影深处。
迪达拉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不仅是触发自爆机制后，带来的巨大身体损伤，更是精神上承受了重击。
“可恶，怎么会这样，我跟个小丑一样……”
这时，两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为首的佩恩天道神情淡漠，他身旁的小南则秀眉微蹙。
“任务失败了。”佩恩的轮回眼没有任何波动。
带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轻描淡写道：“木叶开发出了克制迪达拉起爆黏土的新式武器，而且，宇智波佐助的成长超出了预期。他现在，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拿捏的小鬼了。”
小南开口，声音清冷：“我通过一些渠道，也买到了几把鸣人兵工厂出售的武器。可惜，根组织不会对外出售他们的最新型号，我们的技术也不足以解析并制造出反制装备。”
“不影响。”佩登思考片刻，给出了结论，“按照原计划，九尾也是最后一个捕捉。这点小麻烦，无伤大雅。”
小南却眼眉低垂，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佩恩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最近老师……自来也，对雨隐村的调查越来越频繁了。”小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担心，我们很可能在不久之后就会碰面。”
佩恩沉默了。
石窟内只剩下雨水滴落的声音。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背对着小南，似乎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
“尽量不要跟他接触。如果无法避免，强行驱逐……”
“长门！”小南忍不住打断了他，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很难被驱逐！”
佩恩的脚步停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那毫无感情的声音，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驱逐不了吗？那就杀了他。”
……
汤之国，第二兵工厂。
灯火通明的地下指挥室内，气氛严肃。
佐助站在巨大的战术沙盘前，向奈良鹿影和零号汇报着战斗的全部过程。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没有丝毫个人情绪的起伏，完全是作为一个指挥官在进行冷静的战后复盘。
“……迪达拉的c4迦楼罗，原理是将起爆黏土制成肉眼不可见的纳米级炸弹，通过呼吸渗透进行攻击。但其本质仍是土遁查克拉，可以被高强度的雷遁查克拉电解、失效。”
“最后出现的面具男，代号‘阿飞’，根据鸣人的情报，就是当初在雾隐村操控四代水影矢仓的幕后黑手。”
佐助顿了顿，调出了几张通过写轮眼记忆并描绘下来的战斗数据图。
“他的能力是时空间忍术。具体表现为两种形式：一，将自身或接触到的物体转移至异空间，可以理解为‘吸收’；二，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状态，可以免疫任何物理和忍术攻击，我称之为‘虚化’。”
他指向其中一张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查克拉流动的轨迹。
“我特别注意到，他的能力，与旗木卡卡西发动‘神威’时的表现形式，高度相似。”
鹿影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指挥室的光芒：“相似？而不是相同？”
“对。”佐助点头，“更熟练，更霸道，消耗似乎也更小。”
零号那隐藏在面具下的声音响起：“情报已记录。佐助，你的成长，政委大人会很欣慰。”
佐助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那张数据图，思绪流转。
……
同一时间，木叶村，第三训练场。
旗木卡卡西正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瘫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查克拉已经耗尽，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不远处，一块原本矗立在那里的、足有半人高的巨石，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鸣人闭关前留给他的“神威查克拉增长训练计划”。
简单粗暴：每天耗尽全部查克拉使用“神威”转移目标物，然后在极度疲惫中恢复，周而复始。
效果是显着的，长期坚持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查克拉的总量和使用“神威”的持久力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缺点就是……太累了。
“唉……”卡卡西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亲热天堂》作为精神食粮，“鸣人老师，请善待你的学生卡卡西啊……”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卡卡西眼皮都没抬：“哟，佐助，训练结束了？”
佐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题。
“卡卡西，我见到了那个面具男。”
佐助简述了事情经过。
卡卡西翻书的动作一顿，他坐起身，神情严肃起来：“他去袭击兵工厂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佐助的声音冰冷而直接，“我只想告诉你我的一个推论。”
他蹲下身，直视着卡卡西仅露出的那只眼睛。
“根据宇智波一族的秘密记载，觉醒的万花筒写轮眼，其瞳术能力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出现两个拥有完全相同能力的人。”
卡卡西皱起了眉，不明白佐助想说什么。
“那个面具男的时空间忍术，和你的一样，都是将物体扭曲、吸入异空间。虽然表现形式略有不同，但根源一致。”
佐助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牢牢敲进卡卡西的脑海里。
“能力如此相似，或许可以指向一种可能。”
佐助盯着卡卡西的左眼，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让卡卡西无法反驳、也无法接受的恐怖结论。
“你们的眼睛，本来就是一对。”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卡卡西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一对……眼睛？
怎么可能！
他的左眼，是带土在神无毗桥之战中，临死前送给他的礼物。
带土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崩塌的岩石之下！
可是……
佐助的逻辑无懈可击。
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是唯一的。
如果能力相似，那只能说明，眼睛是同一双。
一瞬间，无数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在卡卡西的脑中疯狂闪现、交织。
那个总是迟到、爱找借口、却永远把同伴放在第一位的吊车尾少年。
那句“不珍惜同伴的家伙，是废物中的废物”。
临死前，将写轮眼托付给他时，那带着释然和期许的笑容。
还有……那个面具男，右眼露出的，同样是写轮眼！左眼和右眼，正好能凑成一对！
卡卡西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左眼，仿佛那里正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震惊、痛苦、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江倒海。
不可能的……
带土……还活着？
而且，他就是那个在忍界掀起腥风血雨的……面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