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国大名府的后院,曾经的歌舞升平之地,如今只剩下简约和严肃。
鸣人看着佐助。
“这支大名的卫队,交给你了。”鸣人开口,声音平淡。
佐助不解地抬眼。
“我需要你做的,不是成为我手中的另一把刀,而是成为那个能指挥刀阵的统帅。”鸣人指着庭院里那些卫兵,“去吧,去试试,把这群废物,变成我的秩序能使用的工具。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纪律,什么是恐惧,以及……什么是忠诚。”
他是在教自己如何成为他。佐助立刻明白了鸣人的用意,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
血之池一族的临时营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血之池族人蜷缩在角落,即便领到了食物和干净的衣物,眼中的麻木与恐惧也未曾消减分毫。他们像是被囚禁太久的鸟,
脱离社会太久,即便笼门大开,也不知该飞向何方。
鸣人的影分身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将一本本复刻的“黑色账本”分发到每个识字的族人手中。
起初,人们只是茫然地翻动着书页。但很快,死寂的营地里响起了粗重的喘息。
“原料……编号七十三……因情绪波动导致血液质量下降……准予报废……”一个中年男人用颤抖的手指着账本上的字,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他旁边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因为那个“编号七十三”,是她失踪了半年的儿子。
“祭典用高级品……编号十九……女,十三岁……血液活性高,可多次抽取……”
“损耗品……编号二百一十四……男,六十岁……血液浑浊,无再次利用价值……”
他们的情绪在之前就被点燃过,此刻燃得正旺。
鸣人趁着这股劲,给予了他们新的资料。
“这是参与了这场‘生意’的所有官员、富商的名单。”鸣人的影分身将另一份资料放在他们面前,“你们的身体还需要恢复,但你们的仇恨,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去记住这些名字,记住这些面孔。等你们能拿起武器时,他们就是你们的猎物。”
狂热,在每一个血之池族人的眼中升腾。他们看向鸣人影分身的目光,再无恐惧,只剩下绝对的追随。
与此同时,大名府一间偏僻的密室里,一个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正向鸣人汇报。
“政委,新成立的情报机构,暂定名为‘秩序之眼’。”奈良鹿影的声音沉稳而高效,“根据对邪教网络的整合分析,汤之国朝堂并不安稳。财政大臣正联合几位老臣,准备在后天的朝会上,用一份关于新的财政议案,来试探新大名的底细。”
鸣人翻看着鹿影递上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蛀虫总是比人更懂如何蛀空一栋房子。
“很好。”鸣人吩咐道,“让景丸过来,我亲自给他‘辅导’一下功课。”
……
后天,汤之国朝堂。
以肥胖的财政大臣为首的一众贵族,看着王座上那个脸色依旧苍白的“大名”,眼神中满是试探与轻蔑。
“陛下,国中历经邪教之乱,百废待兴。然,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此时若强求中央一力承担所有重建之责,恐力有不逮,反激民怨。臣以为,当效仿古贤,行‘地方自治与重建’之策!将重建之权与责下放至各领主,由地方自行筹措、自行管理。中央只需拨付部分‘赈灾款项’,并暂缓征收地方贡赋三年,以示对地方的信任与支持。如此,既能迅速稳定地方,又能减轻中央负担,实乃一举两得!”财政大臣唾沫横飞,说得慷慨激昂。
这议案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暗藏杀机。一旦通过,各地方贵族将趁机坐大,掌握地方财权、军权乃至行政大权,架空中央,使整个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届时,他们便能彻底将王权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逼宫换人。
所有人都等着看王座上那个草包大名惊慌失措的样子。
然而,傀儡大名景丸只是静静听着,脸上毫无波澜。在长达两天、由鸣人影分身进行的高压“辅导”下,他不说脱胎换骨,也是大不一样了。
呵呵,这道题,讲义上教过。
先肯定态度,再反对提议,最后提新意见,三步走。
“爱卿所言,听着是为国为民,但本大名却有疑问。”景丸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若将重建之权责尽数下放,地方各行其是,国家一体何在?边防军饷、水利修缮、道路通达,这些需全国统筹之大事,又由谁来负责?莫非要让各地领主各自为战,将国家彻底分割?”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下方错愕的群臣,说完这些后,他确实目光如炬,自信满满,但也确实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了。
“那大名觉得该怎么办呢?”一位大臣颤巍巍询问道。
“应该……”大名将尾音不断拉长。
糟糕,后面怎么说,他没背到啊!
再说了,他这个临时工大名也只会针对意见找茬,不会提具体的意见。
时间一点点拉长,景丸的呼吸越来越短促,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这时,朝堂王座之后的暗室中,一个山中家族的根部忍者结印完毕,隔墙发动。
他已经得到了鸣人的实时指导,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心转心之术!”
景丸倏地挺直腰背,露出一丝冷笑。
“本大名这里,倒有个更好的法子。国家之重建,当由中央统筹,方能集中力量办大事,避免各自为政、徒耗内力。清剿邪教所得教产,尽数充公,以此为基础,成立‘国家振兴基金’,专用于全国范围内的重建与民生。同时,对国内所有奢侈品、娱乐场所,加收三成‘奢靡税’。如此,既能迅速回笼资金,又能确保资金用于国家统一规划的实处。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座上的景丸。那清晰的逻辑,狠辣的手段,滴水不漏的方案……这还是那个他们印象中只知享乐的草包吗?
财政大臣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凶兽盯上了,那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
木叶,火影办公室。
纲手看着暗部呈上来的、来自汤之国的加密情报,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到震惊,再到麻木。
啪!
她最心爱的那个印着“赌”字的茶杯,应声碎裂。一旁的静音条件反射般地看向办公桌,已经做好了再去订购一张新桌子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纲手没有发怒,她只是将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哑然失笑。
“哈哈……呵呵……鸣人啊鸣人,真有你的。”
静音从未见过纲手这副模样,既像恼怒,又像无奈,还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欣赏。
“这个混蛋小子……”纲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自言自语,“我这是被他强行拽上贼船,下都下不来了。”
她将情报揉成一团,用打火机烧成了灰烬,决定将这件事死死压下,绝不能让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那两个老家伙知道。
“不过……”纲手的笑容敛去,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鸣人,你这样下去,是真的会引发大国之间的战争的。”
她看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个正在异国搅动风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