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多由也粗重的喘息。
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只被震得发麻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
“力量？”
佐助的写轮眼转动着，勾玉锁定的不是任何人的查克拉流动，而是空间中的每一个坐标，计算着风速、湿度，以及眼前四人每一个最细微的肌肉颤动。
这双眼睛，是这世上最顶级的火控系统。
“你懂什么！”鬼童丸被这种轻蔑彻底激怒，身体瞬间后仰，张嘴吐出数十道坚韧的蛛丝，封锁了佐助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
与此同时，左近和右近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包抄而来，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面对这种天罗地网般的立体攻势，佐助的反应却简单到极致。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砰！砰！砰！”
他手中的特制爆弹枪发出三声短促而沉闷的炸响。三发弹丸出膛，在写轮眼的精准计算下，划出三道匪夷所思的轨迹。
第一发子弹擦着鬼童丸的蛛丝网边缘飞过，击中他身后的一棵大树，大树倾倒，砸在左近的必经之路上。
第二发子弹则直接射向地面，激起的碎石和冲击波恰好干扰了右近的突进节奏，让他身形一滞。
第三发子弹，才是真正的杀招。它穿过蛛丝网最薄弱的缝隙，直取鬼童丸的本体。
鬼童丸骇然失色，强行扭转身躯，子弹擦着他的腰侧飞过，带起一串血花。剧痛让他从半空中跌落。而左近和右近，也被那两发诡异的子弹逼退，狼狈地停了下来，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没有结印，没有查克拉的爆发，只有纯粹的、冰冷的、经过极致计算的物理打击。
“土遁……”次郎坊双手结印，正要故技重施，却发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酥麻感，查克拉的运转瞬间变得迟滞。他低头一看，只见几道细密的蓝色电弧在他脚边跳跃，那是刚才佐助射击时，弹丸残留在地面的“电弧残存”效果。
就是这短暂的麻痹，让他错失了最佳时机。
“混蛋！”多由也怒吼一声，不顾流血的手掌，抓起地上的魔笛残片，就要再次吹响。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她举起魔笛的右手手腕。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强大的动能不仅将她手中的残片再次震飞，更直接震碎了她的腕骨。多由也抱着血肉模糊的手腕跪倒在地，脸上因剧痛而扭曲。
“我说了。”佐助缓缓放下枪口，青烟袅袅，“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他看着痛苦呻吟的多由也，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
“大蛇丸像个贪婪的寄生虫，窃取别人的血继，偷盗禁忌的知识，妄图将一切力量集于一身。听起来很了不起，对吧？”
佐助一步步走向前，隐藏在暗处的十名学员也无声地调整枪口，将准星死死锁定在剩下的三人身上。
“但他那套东西，不过是原始人手里磨得锋利一点的长矛罢了。当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普通人，手持这种武器，组成钢铁的阵列时，你们引以为傲的血继、秘术，能做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音忍四人众的心上。
“我们……我们有咒印！”左近\/右近嘶吼着，身体表面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一股邪恶而强大的查克拉冲天而起。
次郎坊、鬼童丸也同时开启了咒印的第二阶段。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非人的异变，皮肤变得灰败，头上长出尖角，背后伸出骨翼，变成了丑陋而强大的怪物。
“杀了你！”
变身后的四人气息暴涨，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数个档次，再次疯狂地扑向佐助。
“火力覆盖。”佐助冷冷地下令。
“砰砰砰砰砰——！”
比之前猛烈数倍的弹雨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这一次，学员们不再进行威慑性射击，而是无差别地扫射。
咒印状态二赋予了音忍四人众强大的防御力和恢复力，但依旧无法完全抵挡这种金属风暴。弹丸在他们身上炸开一团团血雾，剧烈的冲击力让他们步履维艰。
“去死！”鬼童丸硬顶着弹雨，从口中吐出一把由“黏金”打造的金色长弓，搭上箭矢，瞄准了佐助。
佐助的枪口，也对准了他。
“轰！”
一声巨响，鬼童丸手中的长弓连同他的手臂，被一发特制弹丸炸得粉碎。
战斗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处刑。
“撤……撤退！”左近\/右近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再打下去，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死得毫无价值。
多由也和次郎坊搀扶着彼此，在密集的火力网中艰难后退。
鬼童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在撤退的瞬间，猛地将自己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臂横在胸前，皮肤瞬间硬化，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
“噗嗤！”
一发来自学员的子弹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臂上，血肉横飞，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鬼童丸发出一声闷哼，却借着这股冲击力加速后退，同时用另一只残破的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枚嵌入血肉、已经变形的焦黑弹头。
佐助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没有下令追击。
森林重归寂静，只剩下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
遥远的音忍村，阴暗的地下实验室。
大蛇丸看着眼前四个浑身浴血、丢盔弃甲的部下，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他的蛇瞳里，反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好奇。
“也就是说，你们四个开了咒印二，然后被宇智波佐助和一群连中忍都不是的小鬼，用一种奇怪的武器打回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玩味。
“大蛇丸大人……”多由也跪在地上，屈辱地低下头。
鬼童丸挣扎着，将那枚用半条手臂换回来的、沾满血污的弹头，呈了上来。
大蛇丸的目光瞬间被那块不规则的金属吸引了。
他没有用手去接。
一条长长的舌头从他口中伸出，像蛇信一样，灵巧地卷起那枚弹头，送回嘴里。
他闭上眼睛，舌尖上的味蕾和神经末梢仔细地感知着上面残留的一切信息。
狂暴而精纯的雷遁查克拉，一种闻所未闻的合金配方，还有那股将物理动能发挥到极致的、纯粹的“技术”痕迹。
良久，他才将弹头吐在手心，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凝重。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大蛇丸低声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病态的狂喜。
“这不是忍术，这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力量体系。这是一种……艺术，一种将查克拉与物理规则完美结合的杀戮艺术！”
他的眼中燃烧着贪婪的火焰，那是一种航海家发现新大陆时的狂热。
“或许，我和鸣人君，可以合作一下呢。”他轻声呢喃。
实验室的阴影中，一个苍白瘦削的身影走出，正是病重的君麻吕。他看着四人众的惨状，眼中满是不屑。
“大蛇丸大人，请允许我亲自去一趟木叶。”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会把佐助带回来。”
“不。”
大蛇丸却出人意料地阻止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阴冷诡谲。
“你去了也没用。”
他摊开手掌，痴迷地看着那枚变形的弹头。
“不过，我们的目标，又多了一个。”
大蛇丸抬起头，蛇瞳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对那个能创造出这种‘艺术品’的人，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