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藤络阵悟灵韵转，厚积薄发破中期
云千院的聚灵阵旁，晨光刚漫过石桌，慕雨生就蹲在地上，鼻尖几乎贴到草纸——手里的木炭已经磨秃了尖，指缝里沾着黑灰，草纸上的藤蔓纹路改了又改，原本的淡墨线条被反复勾勒，成了深黑的粗线，几个标阵眼的小圆圈旁，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东阵眼注冰灵，西阵眼注雷灵，北阵眼注火灵，南阵眼留空补灵韵”。
“又在抠阵法呢？”火娴云端着两碗灵茶走过来，脚步放得很轻，怕打扰他。她把茶碗放在石桌边缘，目光落在草纸上：“这南阵眼之前留的是空位，今天想补上？”
慕雨生抬头时，眼里还带着几分没从阵法里拔出来的专注，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指尖点了点南阵眼的位置：“之前试了三次，补南阵眼时灵韵总堵，今天想按长老说的‘灵韵顺流’改改纹路——你看，把北阵眼的火灵韵纹路往南绕半圈，说不定能带着灵韵过去。”他说着，又拿起木炭，在草纸边缘画了条弧线，“就像这样，让火灵韵当‘引子’，拉着冰和雷的灵韵走。”
这时，愈子谦和舞灵溪练完雷冰配合走过来，两人袖口还沾着淡淡的灵韵痕迹——愈子谦的袖口泛着墨紫雷纹的余温，舞灵溪的袖口则凝着层细小白霜。愈子谦弯腰看了眼草纸，伸手点了点西阵眼的纹路：“雷灵韵走得快，你这纹路太绕，容易让灵韵滞在半道，不如把西阵眼的弧线改直点，让雷灵韵先冲出去，再借惯性带冰灵韵。”
舞灵溪也蹲下身，指尖在东阵眼旁虚画了个小圈：“冰灵韵稳但慢，东阵眼旁边可以留个‘小缓冲’，我往里面注冰灵韵时，先在缓冲里存半分，等雷灵韵动了再推出去，省得被雷灵韵带偏。”
慕雨生把几人的建议都记在心里，干脆把草纸铺在石桌上，四人围着一起改——愈子谦帮他描直雷灵韵的纹路，舞灵溪在东阵眼旁加了个小缓冲圈，火娴云则帮他调整火灵韵的弧线，让三条纹路在南阵眼处汇合成一个小漩涡，刚好能接住三种灵韵。
等草图改完，日头已经升到半空。四人开始动手布藤络阵，慕雨生从布包里倒出提前泡过灵植汁的藤蔓种子，均匀撒在空地上——这些种子是他前一晚特意用青禾草汁泡的，比普通种子更容易引动灵韵。他指尖凝着淡绿灵韵，轻轻往种子上一点，藤蔓立刻破土而出，顺着草纸上画好的纹路慢慢延伸。
可刚铺到西阵眼，藤蔓就打了个结——雷灵韵的纹路改直后，藤蔓走得太急，和北阵眼的火灵韵纹路缠在了一起。慕雨生皱着眉，伸手想把藤蔓分开，指尖刚碰到藤蔓，就被上面泛着的淡绿灵韵烫了下——是北阵眼的火灵韵顺着藤蔓窜了过来。
“别急着扯。”火娴云走过来，指尖凝着缕温和的火灵韵，轻轻点在打结的藤蔓上，“火灵韵太急，我帮你压一压，你引着藤蔓慢慢顺纹路走。”她的火灵韵落在藤蔓上，像给发烫的藤蔓覆了层温凉的膜，慕雨生趁机引着灵韵，慢慢把打结的藤蔓分开，顺着直纹路铺到西阵眼。
接下来铺东阵眼时，舞灵溪提前往缓冲圈里注了半分冰灵韵——淡蓝灵韵落在藤蔓上，让藤蔓泛着层细白霜，等慕雨生引着藤蔓铺到东阵眼，舞灵溪再推剩下的冰灵韵，藤蔓顺着缓冲圈的弧度，稳稳绕到阵眼处，没被雷灵韵带偏。
最后补南阵眼时，慕雨生深吸一口气，先让火娴云往北阵眼注火灵韵——橘红灵韵顺着弧线慢慢往南走，像条暖融融的带子；再让愈子谦往西阵眼注雷灵韵，墨紫雷纹顺着直纹路冲出去，刚好搭上火灵韵的“带子”；最后让舞灵溪把东阵眼的冰灵韵推出来，淡蓝灵韵顺着缓冲圈，也缠上了火灵韵的带子。
三种灵韵在南阵眼处汇合成小漩涡，藤蔓顺着漩涡的方向，慢慢铺完了最后一段——藤络阵终于完整了！半人高的藤网在空中展开，三种灵韵在网间流转，雷纹“滋滋”地缠在藤蔓外层，冰棱似的白霜凝在中层，火灵韵的暖光裹在内层，偶尔碰撞时，会溅起细碎的光屑，落在地上像星星。
“启动试试！”愈子谦笑着说。慕雨生点头，引着灵韵往藤网里送——可刚送了半分，他就觉得胸口发闷，指尖的灵韵突然滞涩起来，藤网上的光屑也暗了下去。“怎么回事？”他咬着牙，想再催灵韵，可灵韵像堵在喉咙里，怎么都送不出去，藤蔓上的灵植刺也蔫了下去。
“是灵韵通道没打通。”二长老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那本旧阵法书，走到藤网旁，伸手碰了碰流转的灵韵，“你把三种灵韵按‘外、中、内’排好，却没让它们在你体内顺流——阵法是外相，灵韵是内根，根不顺，外相再好看也撑不住。”
他翻开阵法书，指着其中一页的灵韵流转图：“你试着把体内的灵韵，也按‘雷外、冰中、火内’的顺序转，让体内的灵韵和阵法的灵韵对上，就像两杯水往一个方向倒，自然能通。”
慕雨生闭上眼睛，按二长老说的调整体内灵韵——之前杂乱的灵韵，慢慢分成三层：墨紫雷灵韵绕着经脉外层转，淡蓝冰灵韵在中层，橘红火灵韵在内层。当三层灵韵顺流时，他突然觉得胸口的闷意散了，指尖的灵韵像开了闸的水，顺着藤蔓往藤网里涌。
藤网瞬间涨高到一人多，三种灵韵的流转速度快了一倍，光屑溅得更密了。慕雨生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原本卡在流霞境初期的瓶颈，正被顺流的灵韵慢慢冲开——淡绿灵韵从初期的浅淡，慢慢变深，再到浓郁的墨绿，最后像凝了墨似的，在指尖流转时，能清晰地看到纹路。
“嗡——”藤网突然震颤了一下，藤蔓上的灵植刺瞬间变长变尖，泛着墨绿的光，同时缠住了周围四根木桩，灵植刺“噗”地扎进木桩三寸，比之前深了一倍。慕雨生睁开眼，看着指尖的墨绿灵韵，又看了看震颤的藤网，声音带着激动的发颤：“我……突破了？”
“是流霞境中期！”舞灵溪笑着说，她能看到慕雨生周身的灵韵波动，比之前强了近一倍，还带着阵法的圆融感。愈子谦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该成了，你这半个月画了二十多张草图，试了八次布阵，积累够了。”火娴云递过一枚灵韵丹：“先把灵韵稳住，刚突破容易虚浮。”
雪灵之前一直蹲在藤网旁，帮慕雨生捡掉落的木炭，这时见藤网震颤，立刻跑过来，小爪子轻轻碰了碰藤蔓上的灵韵——光屑落在它的纯白毛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它对着慕雨生“唧唧”叫了两声，又绕着藤网跑了两圈，尾巴摇得不停，像是在庆祝。
傍晚时，四人坐在藤网中间的石桌旁，喝着热灵茶复盘。慕雨生拿着草纸，指着上面的纹路：“下次练随动布阵，我想把藤蔓种子提前藏在怀里，对战时直接撒出去，省得铺阵太慢。”愈子谦点头：“我可以先在对手周围打个雷纹标记，你顺着标记铺藤蔓，能快不少。”舞灵溪补充：“我往阵眼里注冰灵韵时，可以先放枚小冰棱当标记，你看着冰棱铺就行。”
火娴云笑着把煮好的灵粥端过来：“我可以提前把火灵韵注在藤蔓种子里，你撒出去时，火灵韵能直接当引子，不用再等我渡灵。”
灵灯的暖光透过藤网，在粥碗里投下细碎的光影，三种灵韵在网间慢慢流转，偶尔落在粥碗里，漾起小小的光纹。雪灵蹲在火娴云脚边，捧着小半碗灵粥，小口小口地喝着，毛发上的金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离比赛只剩半个月，藤络阵成了他们新的底气，而四人之间越来越默契的配合，更让这份底气多了几分踏实——他们终于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