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玥恍然大悟，身体微微前倾，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敲：“所以说，你们现在……算是共用同一个身体，并且能够进行内部语音交流？”
她用了一个更精准但也更奇怪的词。
“基本是这样。”陈漾点头，对闺蜜的概括能力表示认可。
池昭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一转，忽然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点隐秘的担忧：“那……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变成由陈宴熙来主导了？”
她做了个切换的手势，表情像是讨论什么高科技产品的权限问题。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陈漾坦言，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那……”池昭玥眼睛一亮，好奇心瞬间压过了担忧，“她人怎么样？好相处吗？会不会很古板？你觉得我跟她相处的来不？”
池昭玥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蹦出来。
陈漾忍不住笑了，语气肯定：“她人很好，温柔又通透。我觉得你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就好！”池昭玥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身体坐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等等！漾漾，刚刚听你复述沈知砚前两天莫名其妙跑来给你送温暖的事……”
她拖长了语调，上下打量着陈漾，眼神里充满了侦探般的审视，欲言又止：“我怎么品着……这味道不太对啊？他该不会是……”
她故意停顿，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该不会是什么？”陈漾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池昭玥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说完还自己肯定地点点头，“不然完全解释不通啊！”
“啊？”陈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至于吧？他不是正在跟妍姐谈着恋爱？”
“万一是障眼法呢？”池昭玥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无懈可击，她兴奋地挪到陈漾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开始疯狂输出，
“你想啊，你们之前就是合约情侣，演给外人看的！说不定他现在和陈妍也是同样的套路！都是为了应付家里的。”
“那他之前说爱我这事?”陈漾试图打断她的幻想。
“哎呀，你换个角度想嘛！”池昭玥用力晃了晃她的胳膊，“他之前跟你是人尽皆知的情侣，他那样说肯定也是为了维持深情人设，怕别人说呗！
说不定他从来都没喜欢过以前的你和陈妍，但是！”
她猛地加重语气，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他却偏偏对现在这个壳子里的你，一见钟情了！”
她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天呐！一定是这样！剥离了所有的身份、光环和固有印象，他爱的只是你这个有趣的灵魂！
多么曲折！多么纯粹！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啊！”她双手捧心，仿佛自己就是偶像剧编剧。
陈漾一脸无语地看着戏精上身的闺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池大小姐，你最近又偷偷投资了什么狗血言情剧项目？
这脑洞开得比咱家客厅还大。这么能编，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编剧协会？”
“我怎么就编了？”池昭玥不服气地嘟起嘴，“你分析分析嘛！不然他一个大老板，影帝级别的人物，日理万机，干嘛屈尊降贵，亲自跑来关心你一个粉丝还没他零头多的小透明？图你脾气爆？图你不洗澡？”
陈漾扶额：“……说不定他就是个关爱员工、体恤下属的好老板呢？企业文化不行吗？”
“呵。”池昭玥发出一个极度不屑的单音节，她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漾，做出最后终极拷问的姿态，
“陈漾漾，现在我就问你——你是信他沈知砚喜欢你，还是信我池昭玥其实是隐藏身份、活了上千年的秦始皇？”
池昭玥表情严肃，眼神认真，仿佛在宣读什么重要誓言。
正在餐厅跟客户吃饭的沈知砚：“啊嚏！！”感冒了?
陈漾看着她这副样子，沉默了三秒，然后非常诚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信你是秦始皇。”
池昭玥：“……”
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随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扑过去就要挠陈漾：“陈漾漾！你完了！朕现在就用兵马俑砸扁你！”
两人打闹着，顷刻间两人刚刚的对话已经烟消云散。
只是，在陈漾心底最深处，池昭玥那番离谱的猜测，是否真的没有留下一丝涟漪，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