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木岩族长苍老而睿智的面容。
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以及白无忧偶尔精准的提问和引导,叶凡对脚下这片名为“苍梧”的土地,有了一个轮廓性的认知。
此界广袤无垠,青木部落所在的这片丛林与海岸,不过是名为“南荒”的边陲之地的一角。整个苍梧界,人族并非唯一的主宰,甚至在某些区域处于弱势。强大的凶兽、诡异的精怪、古老的遗种遍布山川湖海,危机四伏。
人族的生存方式,主要以部落形式聚居。像青木部落这样拥有近千人口、一位筑基后期族长和数位筑基战士的部落,在南荒边缘已算是不错的势力。但在更遥远的内陆,据说存在着人口数十万甚至上百万、拥有堪比金丹乃至更高境界强者坐镇的“上部落”乃至“王部”!
而此界人族的修炼体系,也与地球修真界大相径庭。
他们不修金丹、不凝元婴,而是觉醒和锤炼一种名为“图腾”的力量。
据说,人族先祖曾在蒙昧时代,观摩天地间强大生灵(包括一些远古神兽、凶兽、乃至山川精灵)的形态与力量,将其铭刻于血脉与灵魂之中,形成了最初的“图腾”。后代子孙通过特定的仪式、观想和战斗,有可能唤醒沉睡在血脉中的图腾之力。
图腾一旦觉醒,便能汲取天地间一种名为“荒”的原始能量(性质与灵气类似,但更为狂暴、充满生命力),不断强化自身,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根据图腾的强弱和觉醒者的潜力,划分为不同的境界:
蛮身境(对应炼气):初步觉醒图腾,强化肉身,力大无穷,堪比凶兽。青木部落的大部分战士都在此境。
战血境(对应筑基):图腾之力融入血液,可离体攻击,施展图腾战技,生命力顽强。木岩族长和几位狩猎队长便是此境。
灵骨境(对应金丹):图腾之力淬炼全身骨骼,发生质变,可短暂御空,战力暴涨,寿元大增。在南荒,灵骨境战士已是顶尖强者,可称霸一方。
圣魂境(对应元婴):图腾与灵魂相融,凝聚图腾之魂,拥有种种神通,飞天遁地,堪称陆地神仙。这等存在,只存在于传说中和那些强大的王部之中。
至于圣魂之上是否还有境界,木岩族长便不得而知了。
青木部落传承的图腾,是一种名为“铁背苍熊”的中等图腾,以力量与防御见长。木岩族长觉醒的便是完整的铁背苍熊图腾,而之前那位筑基壮汉(名为木雷)觉醒的则稍弱一些,是“裂风狼”图腾,擅长速度。
除了图腾战士,部落中还有地位尊崇的“巫”。巫不擅长正面战斗,但精通草药、治疗、占卜、祭祀以及与祖灵沟通,是部落的精神领袖和智慧核心。青木部落的巫在前年已经去世,新的巫尚未培养出来,这也是部落目前面临的一个困境。
“两位客人气息独特,似乎并非图腾之路。”木岩族长目光深邃地看向叶凡和白无忧,“尤其是这位叶小友,体内蕴含的力量,老夫闻所未闻,竟能轻易斩杀青鳞犼,令人惊叹。”
叶凡和白无忧并未否认。他们的修炼体系与此界迥异,隐瞒并无意义,反而可能引起猜忌。
白无忧笑道:“族长好眼力。我等所修,确与贵界图腾之道不同,乃是传承自先祖的另一条路径。流落至此,亦是机缘,正好见识苍梧界的玄奇。”
木岩族长点了点头,没有深究。在苍梧界,各种奇遇和古老传承并不少见,只要不是充满恶意的邪魔,部落通常持开放态度。
“两位既暂无去处,不妨在部落安心住下。”木岩族长诚恳道,“我青木部落虽小,但绝不会亏待朋友。关于回归之事,老夫会尽力帮你们打听。南荒浩瀚,或许某些古老的上部落,或者神秘的‘巫殿’,会有关乎界域之秘的记载。”
叶凡和白无忧起身道谢。目前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接下来几天,叶凡和白无忧便在青木部落暂住下来。
叶凡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修炼,恢复伤势,巩固修为。此界浓郁而原始的“荒”气,对《混沌道源经》亦是绝佳的补益,他的修为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精进。
同时,他也暗中观察着图腾战士们的修炼和战斗方式,对这种迥异的力量体系颇感兴趣。他发现,图腾之力虽然狂暴,但直指生命本源,与肉身结合紧密,在某些方面确有独到之处。
白无忧则凭借着天机阁的秘法和人情练达,很快与部落族人打成一片,尤其是从一些老人口中,套取到了更多关于南荒乃至整个苍梧界的地理、势力分布等信息。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外出狩猎的木雷等人,带着满身伤痕和沉重的气氛,狼狈地回到了部落。
他们不仅一无所获,还折损了两名好手。
木雷脸色难看地向木岩族长汇报:
“族长!是黑山部落的人!他们抢了我们的猎物,还打伤了我们!他们说……下个月的‘祖地朝贡’,我们青木部落若是拿不出双倍的贡品,就要……就要将我们赶出这片猎场,甚至吞并我们部落!”
木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叶凡和白无忧对视一眼,知道麻烦,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