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脸上遗憾的笑容一僵,尴尬的戳了戳衣角。
“不算,不算,是姐姐着相了,还在算计那点····”
黄书瑶拉住她的手,轻轻安慰。
“姐,姐,没事,没事!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慢慢就好了。
咱们是亲人,你不用这样局促,节约是美德。”
她看到这样的林娇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是一个官二代。
却因为战争,跟父母分离,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不说,还被生活磨掉了一身的傲骨。
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习惯了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柴米油盐都需要算计。
她问出一个在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姐,咱娘这些年,给你寄的钱不少啊!
姐夫跑黑市也没少赚吧!
你们的生活,为何过得如此拮据?”
林娇抹了一把心酸的泪,“瑶瑶啊!
姐姐的钱,除了大娃看病送给医院的,一分也没有花过。
富得流油那么富,一直就没穷过,说一句是红旗大队的首富,都不为过。”
她叹了一口气,脸上挂着苦笑。
“哎,不是姐不会用钱,这几年是没有票,用不掉。
前些年孩子还小,害怕出事兜不住,有钱也不敢用。
陈家和张家无数双眼睛盯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和你姐夫,就会被两个家族批斗。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
哎,平常用点钱,就像做贼似的,精打细算惯了。
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个小见样了,一时怕是改不过来了。”
“我去!”
黄书瑶前世,倒是听了不少网络上的段子,有钱用不掉。
可这事实摆在眼前,冲击还是非常大的。
“姐,姐夫,你们得改变,现在不怕那个老子张家跟陈家了,该花就花。
人生一世,草木一村,你们都四张的人了,还能享受多少年。
别到了老了,牙齿掉光了,想吃啥吃不动,想穿点花衣裳又穿不出去,多遗憾啊!”
“诶,好,听瑶瑶的!”
陈娇看到她眼里除了心疼,没有一丝嫌弃,心里暖洋洋的。
“那就麻烦瑶瑶教我花钱,以后你买什么好东西,给姐也捎一份,姐有钱。
这些年,你姐夫确实没少赚。”
“好的,富婆姐姐!”
黄书瑶用电筒扫射着整个沙滩,“咱们去那个礁石边坐吧!
搬货也需要时间,得等一会儿去了。”
几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到礁石边。
礁石不算大,可对累得脚趴手软的他们来说,堪比金銮殿的宝座。
三娃和四娃屁股挨着礁石,眼皮就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东倒西歪的打起了瞌睡。
黄书瑶也熬不住了,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她和二娃两个互相靠着,半眯着眼睛强打精神,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让自己睡过去。
跟他们分别的林深海,就幸福多了。
他把船停在转角处,刚好背开张家人的眼睛。
四仰八叉的在床上睡大觉,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一个半钟头后,“叮当叮叮当”闹钟响了。
他不紧不慢的起床,打着哈欠,晃悠悠的来到船舱。
大手一挥,把所有的鱼获收进系统空间。
幸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人过路,不然他这一操作得吓死多少人。
接着他又把黄书瑶,之前买的锅碗瓢盆,还有他自己买的各种调料拿出来。
至于以前的,别问,问就是因为有张赖子这个饭桶。
他们锅不仅小了,准备一周的调料,几餐就造完了。
想到这里,他又买了几袋大米和白面。
看到林娇做饭,心疼得直抽抽的样子。
他好气又好笑,有点心酸,小声嘟囔。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哪有那么好的事。
抠抠搜搜的,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吃都吃不饱,那还图个啥?
便宜姐夫可是预备长工,千万别饿跑了。”
他咕咕完,干脆利落的买了一桌丰盛的菜系,一盆杂粮饭。
全部用铝饭盒装上,这才打燃火,慢悠悠朝岸边的一群人开去。
船还没有转弯呢,他就使劲按喇叭,“滴滴···滴滴···”
声到船到,他闪了几下灯。
“回来了,小舅回来了!”
大娃眼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举起双手大叫。
把这小子给激动得啊!
像极了现代的爱豆见着偶像,兴奋得一批。
他这一嗓子嚎醒了打盹的几人,大家瞬间就精神,抬脚往海边走去。
“不对!”
没走几步黄书瑶刹住了脚步,又侧耳听了一下海浪声,用电筒照了一下脚边的水印。
“好像在涨潮啊!
今儿初几?”
张家几人被她一惊一乍的问得懵逼,林娇掰起手指算了一下。
“十五啊!
今儿四月十五!”
“我草!
今儿大潮!”
黄书瑶一拍脑门,生无可恋的吼。
“十五啊!
今儿大潮,还睡个屁啊!
今儿晚上接着干吧!
劳模们!
十五三十潮,黄金遍地捞,鱼儿都会随着浪花自动跑到岸边来,猫腰就能捡钱。
一个月就这么两天,好死不死就让你们碰上了。
该夸你们运气好,有发财的命,还是该说你们一家子都是劳苦命?”
张赖子苦着一张脸,他作为今儿的主要劳动力。
干得最多,已经累得抬不起脚了,他只想找个地方躺尸啊!
钱不钱的,好像这会儿没那么重要了,他不死心的问道。
“弟妹,你的意思是,还干?
还通宵?
明儿干不行吗?”
“你们在那叽叽喳喳干啥?
喝西北风喝饱了?”
林深海连火都没有熄,在等几人上船,好开到海中央去抛锚。
明明看见人就近在眼前,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他这个暴脾气,瞬间就鬼火冲。
“来了,来了!
这就来!”
黄书瑶拉住迷糊的二娃,抬腿就往船的方向撩。
“赶紧上船,边吃边给你们掰扯,咱们渔民也是算天过日子的。”
张赖子几人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林深海那一嗓子,把他们馋虫都吼出来了。
还问啥问,几个人赶紧趟着水往船上爬。
林深海看着几人都安全上船,也不收拾梯子了,把船移到海中央,直接抛锚。
他看到像木头桩桩一样杵着的几人,气不打一处来。
“摆饭啊!
大眼瞪小眼干啥?
难道要我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