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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惊恐与愤怒,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并未因王婆子的安抚而平息,反而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在白石村每一个角落积蓄着骇人的能量。恐慌并未消散,只是转化为了更具体、更尖锐的指向——那个试图掐灭他们生活希望的源头,李满仓。

午后,阳光正烈,晒得土地发烫。白石村中央,那棵见证了村庄无数岁月变迁的老槐树下,却不再是往日悠闲纳凉、闲话家常的景象。人群,如同溪流汇入江河,从各家各户、从田埂地头,自发地、沉默地聚集起来。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多是家中有人在“林家作坊”做活,或是签了种植协议,指望着那份工分和收成过活的农户。他们脸上没了往日的麻木或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焦虑和愤慨。

“赵三哥,你说这事儿……里正老爷真能管吗?”一个瘦削的汉子凑到赵三叔身边,声音干涩,眼神里满是惶然。他家婆娘和半大的小子都在作坊做清洗的活计,虽然辛苦,但每日拿回的铜钱却是实打实的,让他家终于能吃上几顿饱饭,甚至攒钱想翻修一下漏雨的屋顶。昨夜的消息,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刚燃起不久的希望。

赵三叔脸色铁青,手里紧紧攥着早上出门时带的旱烟杆,却没心思点燃。他目光扫过越聚越多的人群,看到了林大山,看到了平日里一起在晾晒棚干活的老伙计,看到了那些因为水渠即将修缮而对未来充满期待的面孔……此刻,这些面孔上都写着同样的不安与愤怒。

“管?他不管能行吗!”赵三叔的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李满仓这是要断咱们全村人的活路!他里正张守业吃着朝廷的俸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老狗行凶,看着咱们饿死?要是连这都不管,他还当个什么里正!”

他的话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周围人压抑的情绪。

“对!赵三哥说得对!他李满仓凭啥?就凭他地多?地多就能无法无天,买凶杀人了?”

“周先生弄水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村的地能浇上水!陈砺小哥拼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保住咱们的饭碗!他李地主倒好,直接下死手!”

“我闺女在作坊包装,一天工分能顶我在地里刨食三天!要是作坊没了,我拿什么给她攒嫁妆?拿什么给老娘抓药?”一个妇人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

“还有水渠!不是说好了要修吗?周先生图纸都画好了!这要是周先生出了事,谁还管咱们这些田地的死活?”一个家里田地离水源远的老农跺着脚喊道。

议论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激昂的控诉。恐惧在集体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转化为了同仇敌忾的勇气。他们不再仅仅是为了沈清徽,为了陈砺,更是为了他们自己那点刚刚萌芽、却被无情践踏的希望。

“去找里正!”

“对!找里正老爷要个说法!”

“必须让里正管管!不能让李地主这么无法无天!”

“保障咱们的活路!”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活路”二字,像是有千钧之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重要。

人群开始移动,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村庄另一头,那座代表着官方权威的里正宅院。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有些半大的孩子也跟在了后面。他们手中没有武器,只有紧握的拳头和脸上悲愤交织的神情。这股沉默而汹涌的力量,比任何刀剑都更具压迫感。

消息像长了翅膀,先一步飞进了里正张守业的家中。

张守业此刻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眉头紧锁,脸色难看至极。他当然听说了昨夜小院的变故,也听到了村里那些如同野火般蔓延的流言。王婆子上午“串门”的成果,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添油加醋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村……村民们都聚到咱们家门口了!黑压压一片,怕是有好几十号人!嚷嚷着要见您,要您给个说法!”

张守业手一抖,茶杯里的冷茶泼了出来,溅湿了他浆洗得体的长衫下摆。他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村民竟敢如此聚众围堵他的宅院,这在他担任里正这些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怒的是,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那个不省心的李满仓和那个越来越让他感到棘手的外来女子沈清徽!

“混账!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张守业猛地站起身,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管家哭丧着脸:“他们……他们说李地主买凶杀人,要断全村财路,要您……要您保障他们的‘活路’!”

“活路……”张守业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嘴里发苦。他当然知道“林家作坊”和那套“工分”制度,给村里带来了怎样的变化。以往死气沉沉的白石村,近几个月明显多了许多生气,不少人家手头宽裕了,连带着对他这个里正,似乎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重。他甚至暗自盘算过,等水渠修好,粮食增产,这也是他里正任上的一笔政绩。

可现在,全乱了!李满仓这个蠢货!争权夺利也就罢了,怎么能动用如此酷烈的手段?还留下了把柄!不,甚至可能根本就没留下确凿把柄,但那汹涌的民意,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武器!

“老爷,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县衙请差役?”管家试探着问。

“请差役?你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张守业厉声斥道,“把县衙的人招来,看到村民围堵里正,我这顶帽子还想不想要了?!”

他焦躁地在堂屋里踱步。门外,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愤怒的呼喊。

“里正老爷!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李地主无法无天,您不能不管啊!”

“保障我们的活路!”

一声声,如同重锤,敲打在张守业的心上。他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管家道:“开门。我出去见他们。”

管家迟疑道:“老爷,外面群情激愤,万一……”

“没有万一!”张守业打断他,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基层小吏的决断,“他们只是要个说法,还没到敢冲击官宅的地步!若再躲着,才是真的会激出大变故!”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当张守业迈步走出,看到门外那黑压压的人群,看到那一张张因愤怒和期盼而扭曲的面孔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沉了下去。这阵仗,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人群看到他出来,喧哗声稍微一滞,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里面蕴含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和威严:“乡亲们!安静!聚众于此,所为何事?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他的呵斥起到了一点效果,人群安静了一些,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却更强了。

赵三叔作为众人推举的代表,往前站了一步,只是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却带着压抑的怒火:“里正老爷!不是我们想闹事,是有人不给我们活路走了!”

他伸手指向小院的方向,又猛地指向村东头:“昨夜,沈姑娘的院子遭了歹人夜袭!好几个拿着刀的亡命徒,冲进去就要杀周先生,毁作坊!多亏陈砺小哥拼死护卫,才没让他们得逞!可陈砺小哥身负重伤,血流了一地!那些歹人,分明是冲着断咱们全村财路来的!”

他话音未落,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没错!我们都听说了!”

“是李地主!是他指使的!”

“里正老爷,您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张守业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休得胡言!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李员外所为?如此攀诬乡绅,可是要反坐的!”

“证据?”林大山忍不住吼了出来,“还要什么证据?不是他还能有谁?之前他就散播沈姑娘的坏话,威胁我们不让我们种艾草!现在看沈姑娘带着我们过好了,他就下这种黑手!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对!明摆着!”

“除了他李满仓,谁还有这能耐请动黑风寨的人?”

“我们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我们就知道,作坊要是没了,我们一家老小就得饿肚子!水渠要是修不成,我们的田就得旱着!里正老爷,您今天必须给我们个准话,这事,您管不管?!”

人群的情绪再次被点燃,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不懂什么律法证据,他们只认最朴素的道理和最直接的利害关系。

张守业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激动而固执的脸,深知今天若不能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复,恐怕难以善了。这些平日里温顺如羊的村民,一旦被触及根本的生存利益,爆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

他丝毫不怀疑,若自己今天强硬弹压,或者偏袒李满仓,这群被激怒的村民,真可能做出冲击李宅,甚至更极端的事情来!到那时,事情就真的无法收拾了,他这个里正第一个就要被问责!

一边是树大根深、但此次行事酷烈引起公愤的李地主;一边是根基尚浅、却手段莫测、且掌握了眼下村民经济命脉和民心的沈清徽。

天平,在张守业心中剧烈摇摆。

他终于意识到,沈清徽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动声色间,已经将白石村的人心,牢牢握在了手中。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让王婆子点一把火,这民意便如燎原之势,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股无形的力量,比任何刀剑和官文都更可怕。

张守业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乡亲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多了几分郑重,“你们的意思,老夫明白了!昨夜之事,性质恶劣,无论是谁指使,都绝不能姑息!保障一方安宁,使百姓安居乐业,本是老夫职责所在!”

他目光扫过人群,缓缓道:“此事,老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没有直接点李满仓的名字,但“查个水落石出”和“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承诺,已然是一种态度的表明。

人群安静下来,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话语中的分量。

赵三叔再次开口:“里正老爷,有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踏实了些!但我们要求不高,只求您能保障‘林家作坊’安然无恙,保障周先生和陈砺小哥的安全,保障我们靠着作坊和水渠吃饭的这条‘活路’!若是再有人敢使坏……”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张守业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在事情查明之前,老夫会着人留意作坊和周先生、陈砺的安全。至于修缮水渠之事,乃利村利民之大事,绝不会因任何事中断!”

得到了里正初步的承诺,村民们的情绪稍稍平复。他们聚在这里,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官方的态度,一个能让他们稍微安心的保证。

人群开始慢慢散去,但每个人离开时,看向里正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期待。他们知道,里正的话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恐怕还在后面。

张守业站在门口,看着逐渐空旷的场地,只觉得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身边的管家低声吩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备车……不,准备一下,老夫要亲自去……拜访沈姑娘。”

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由李满仓点燃,被沈清徽巧妙引导的民意风暴,最终该如何平息,关键,或许就在那座看似平静的小院之中。

无形的压力,已经从村民身上,彻底转移到了他这位里正的肩上。而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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