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被张野问得一愣,挠了挠头:“就……食堂里都这么传,说您现在是后勤处的头儿了,管理着整个后勤!”
张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事他都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我还是车队队长,只不过是级别提了一下!至于是否担任后勤处副主任,还没有明确文件下达,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也跟食堂的那些人讲一下!”
“行,我明白了小舅!”
傻柱见张野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
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傻柱瞬间想了什么,低声说道:“小舅,会不会是有人想挑拨您和李主任的关系?”
“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说。柱子,你记住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多过脑,少说话,记住了吗?”
张野脸色一沉,提醒道。
原剧中,傻柱就是坏在他这张嘴上,得罪了太多的人。
傻柱被张野严肃的语气说得一凛,连忙点头:“记住了小舅,我这张嘴以后一定把门。”
张野神色稍缓,轻声说道:“说明白就行,你去忙吧。”
“哎,好嘞!”
傻柱应了一声,赶紧转身离开了包间。
看着傻柱离开,张野眼神微沉。
这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而且明显失真,确实蹊跷。
突然,张野想到了杨志民。
“希望不是你!”
张野心中冷哼。
然而,他还真猜对了,正是杨志民把消息传出来的。
也只有他才会接触到第一手消息。
但是此刻,杨志民却站在杨厂长办公室里挨骂呢。
“杨志民,你想干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在轧钢厂干了,你就直说!”
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都跳了一下,脸色铁青地指着杨志民怒骂。
杨志民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
“二……厂长,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杨志民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不明白?”
杨厂长气极反笑,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走到杨志民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后勤处张野副主任?管理整个后勤?这话是不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回答我!”
“我……我就是……就是跟人随便说了一嘴,当时也是替张野同志高兴,所以就……”
杨志民额头上冷汗直冒,试图辩解。
“所以就把事情传了出去是吗?”
杨厂长声音陡然拔高,“杨志民,你这是替他高兴吗?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正式的任命文件还没下来,组织部都没谈话,你倒好,一张嘴就给人家把官位都安排好了!还是管着整个后勤的副主任!”
“你让李怀德同志怎么想?让后勤处其他老同志怎么想?让厂里其他干部怎么看张野?”
“说他还没上位就急着揽权?说他仗着有点功劳就不把老同志放在眼里?”
“你这是在帮他?你这是在把他放在火上烤!”
“不!确切地说,你是在帮我,不仅帮我制造了麻烦,还把我放到火上烤了!”
提升张野为后勤副主任的事情,是他跟王部长亲口说的。
但这事,还没有通过厂党委会议。
虽说是一个走形式,就能确定下来。
可是现在,都被自己这个愚蠢的侄子给毁了。
他本想着借此机会拉拢张野。
这回想别说拉拢了,不得罪对方就已经不错了。
最让杨厂长担心的人是李怀德。
他可不敢保证李怀德会不会借这个机会发难。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句没把门的话,现在厂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李怀德那边会怎么想?他本来就对张野受重视有看法,现在好了,你直接送了个把柄过去!”
杨厂长气得肝痛。
若不是杨志民没有父母,从小跟着他长大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混蛋!
此刻,杨志民也彻底慌了神,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张野知道,是二叔看中他,才让他升官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二叔……二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杨志民再也顾不上称呼,带着哭腔哀求道:“我这就去澄清,我去找李主任解释,我去跟张队长道歉……”
“解释?道歉?”
杨厂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无奈地说道:“现在去说这些,只会越描越黑!”
“人家只会觉得是我让你去的,是我杨建国心里有鬼,指使侄子散播消息,现在又急着擦屁股!”
杨厂长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猛地停下,怒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去!”
“没有我的通知,不许来厂里上班!对外就说你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二叔!”
杨志民如遭雷击,这不就是变相停职吗?
“闭嘴!”
杨厂长厉声喝断:“再啰嗦一句,你就给我永远滚出轧钢厂!”
杨志民吓得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厂长办公室。
看着侄子仓皇逃离的背影,杨厂长疲惫地闭上眼睛,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他太了解李怀德了。
那个人,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心思深沉,最擅长抓住对手的疏漏做文章。
这次的事情,李怀德绝不会轻易放过。
“真是头疼啊!这次恐怕要做出让步了……”
杨厂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杨厂长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喂,是我。你通知一下张野同志,让他……不,算了。”
他原本想立刻叫张野来沟通一下,但转念一想,显得太过急切反而落了下乘。
他放下电话,决定还是先处理李怀德那边。
他拿起另一部红色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李怀德办公室的号码。
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容,尽管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
“喂,怀德同志吗?我杨建国。有点事情,想跟你沟通一下,你看现在方便吗?”
话筒里,传来李怀德那标志性的,听不出喜怒的温和声音:“哦,杨厂长啊,方便的,您请说。”
杨厂长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切,都源于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一句多嘴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