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不可能…小易他…他不会的……”
聋老太太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连坐都坐不稳了。
一大妈更是彻底崩溃了。
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完了…全完了…我当初就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现在怎么办？老太太，一定要救中海啊，没有他，我怎么活啊！”
一大妈彻底崩溃，瘫坐在地，抱着聋老太太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语无伦次。
她这话，无异于亲口承认了易中海的罪行！
聋老太太听着耳边一大妈的哭嚎，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颤抖，再看着杨厂长那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
她最后的一丝怀疑也彻底粉碎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从脚底板瞬间蹿遍了全身，让她如坠冰窟。
她一直以为易中海只是有些私心，有些算计。
但大体上还是个可靠的人，是她精心挑选的养老人。
可万万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情！
贪污孤儿的生活费，一贪就是六年！
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不仅仅是贪钱，这是要绝了傻柱和雨水的活路啊。
傻柱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是她在这院里最疼爱的傻孙子！
一想到傻柱那些年带着妹妹饥一顿饱一顿，穿着破衣烂衫，在院里受人白眼。
而易中海却揣着他们父亲寄来的血汗钱，道貌岸然地扮演着“道德模范”，聋老太太就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啊……”
聋老太太猛地发出一声尖叫。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变紫，握着拐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易中海！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什么辈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她低头怒视一大妈，痛心疾首道：“翠兰，我万万没想到，你和老易竟然连两个孩子活命的钱都贪！”
她猛地抬起拐杖，不是打向任何人，而是狠狠地杵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聋老太太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那模样既可怜又可悲。
一大妈被聋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傻了，连哭都忘了，呆呆地看着状若疯狂的老太太。
杨厂长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对易中海其人的鄙夷和愤怒。
“老太太，您现在明白了吧？不是我不通融，是易中海他自己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他不仅贪污孤儿生活费，而且还设计陷害他人赌博，甚至可能牵扯进更严重的案件里！”
“这样的人，您让我怎么救？我又凭什么救？”
最后一句话，杨厂长几乎是吼出来的。
如果仅仅只是贪污傻柱兄妹的生活费，杨厂长还有办法。
毕竟他和王主任、李怀德二人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易中海又和敌特牵扯上了关系。
哪怕最后调查清楚，证明易中海和敌特没有任何关系，杨厂长也不敢出面去保这个人了。
聋老太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嘶吼过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声的流泪。
她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看透世事的苍凉。
她看向杨厂长，声音沙哑道：“小杨，我老婆子错了，易中海他罪有应得！”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我……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这几句话，她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着一大妈厉声喝道：“还跪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扶我回去！”
一大妈被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搀扶起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聋老太太，两人再也不敢看杨厂长一眼，踉踉跄跄地逃离了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太太，您一定要救中海啊，我求求您了！”
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走出轧钢厂，再次哀求。
聋老太太却微微摇头，说道：“翠兰，你认为老婆子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吗？小杨的话，你也听到了，他都害怕成那个样子，怕受到牵连，你认为我再去求其他人，其他人就有办法吗？”
“回去吧，回去等消息！我今天来求小杨了，我相信事情调查清楚，小杨会想办法保易中海一命的！”
虽说杨厂长把话说得很绝。
但聋老太太心里清楚，对方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绝了两人之间的恩情。
至于易中海最终如何，聋老太太也不知道。
一大妈也明白这些道理，可聋老太太已经不愿帮忙，她又有什么办法。
……
“易中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说，你和郭元亮，还有王明堂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要让郭元亮设计贾东旭？”
保卫科审讯室内，李大壮紧紧盯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易中海。
昏暗的灯光下，易中海脸色灰白。
易中海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地抬起头，脸上挤出几分委屈的表情。
“李科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郭元亮是我车间的工人，我作为老师傅，平时指点他技术，这很正常。”
“至于王明堂，我跟他也就是点头之交，在仓库领物料时认识的。我怎么会让他去设计东旭呢？”
“东旭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前还是我徒弟，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
易中海避重就轻，根本不承认涉及贾东旭的事情。
“疼他？”
李大壮冷笑一声，将郭元亮的口供记录摔在桌上，“郭元亮已经交代了，是你暗示他带贾东旭去‘见识见识’，让他‘吃点苦头’！你还敢狡辩？”
易中海心里一慌，但脸上却更加委屈地说道：“李科长，我……我承认，我是跟郭元亮说过，让他多带带东旭，年轻人嘛，多接触点人没坏处。”
“可我绝对没有让他带东旭去赌钱的意思啊，这肯定是郭元亮他自己理解错了，或者……或者是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