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长？
听到王主任对年长的公安的称呼，张野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是派出所的所长。
随即，他便猜到，这位大所长为什么来院子里了。
吴所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年轻公安，开口说道：“小陈，先做现场记录，询问在场的群众，一个一个来，把听到的、看到的，原原本本都说清楚。”
“是，所长！”
年轻公安小陈立刻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挨个询问围观的邻居。
吴所长自己则走向冲突的核心人物。
他先来到被搀扶着，神情恍惚的一大妈面前，说道：“这位女同志，我是交叉口派出所的所长吴明德，现在需要向你了解情况。”
“请你如实告诉我，今天这场冲突，是怎么开始的？是谁先动的手？”
一大妈抬起头，看着吴所长那张严肃的脸，抽噎着，指着贾张氏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她……她先骂我是敌特婆娘……我气不过……就推了她一下……”
“你胡说……”
“闭嘴！”
贾张氏刚要反驳，就被张野给喝止了。
吴所长扭头看了贾张氏和张野一眼后，收回目光，朝着一大妈点点头，继续问道：“在此之前，你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
一大妈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我……我就是心里难受，听说张野相亲成功，就说了句……他们家踩着我们家往上爬……”
“具体说的什么？原话还记得吗？”吴所长追问，语气依旧平稳。
“……我说，‘有些人啊，就是命好，踩着别人的霉运往上爬’……”一大妈低声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
吴所长记下关键点，然后走向贾张氏和秦淮茹。
贾张氏一看所长过来了，立刻又想嚷嚷，被吴所长一个抬手制止了。
“你先别急，听我问。她说的，是不是事实？是不是她先说了那句话，你才骂她敌特婆娘？”
“是……是她先阴阳怪气！”
贾张氏梗着脖子，说道：“可她家易中海就是坑害我儿子，她还有理了？还有，我弟弟相亲成功，凭什么说我们是踩着别人的霉运往上爬？”
“所以，你就骂她敌特婆娘，以及后续的厮打，有没有直接关系？”
吴所长目光紧紧盯着贾张氏。
贾张氏在吴所长专业的目光下，气焰矮了下去，嘟囔道：“不，不是这样的……她胡乱攀咬，说易中海被带走，是我弟弟干的？说我们安的什么心！”
“我很生气，就跟她骂了起来。但我没有动手，是她先动手的……”
“你说的话，我们会综合现场其他人的证词来判断。”
吴所长把目光转向秦淮茹，问道：“你呢？你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什么？”
秦淮茹连忙把自己试图拉架，然后被卷入，以及一大妈辱骂她和她婆婆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次她没敢再隐瞒自己后来也动了手，但强调了是被激怒后的反应。
吴所长耐心听着，不时追问细节。
与此同时，小陈那边也询问了几个邻居，得到的证词基本吻合。
确实是一大妈先出言讽刺，贾张氏激动回骂敌特，一大妈先动手，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秦淮茹最初拉架，后来也参与了进去。
了解了全部经过，吴所长心里彻底有了底。
他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包括脸色铁青的王主任。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情况已经基本调查清楚，我现在宣布处理决定！”
“苗翠兰因家人问题，情绪失控，率先以不当言论挑衅他人，并首先动手，是引发本次冲突的直接责任人！”
“但念在你受伤较重，且事出有因，现决定对你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责令你深刻反省，并向贾张氏、秦淮茹当面道歉，日后绝不可再因此事寻衅滋事！”
一大妈身体晃了晃，低下头，算是默认。
“贾张氏！”
吴所长目光转向她，说道：“你受到言语挑衅后，情绪激动，未能保持冷静，使用敌特这种未经证实、性质严重的词汇进行辱骂。
“并在此后的厮打中造成对方伤害，行为过激，错误严重！本应一并处罚！”
“但考虑到冲突由对方挑起，且你方亦是易中海行为的受害者，现决定对你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
“责令你负责苗翠兰的医药费用十块钱，并保证日后绝不再使用类似污蔑性词汇，遇事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贾张氏张了张嘴，看到张野投过来的冰冷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闷声应道：“知道了。”
“秦淮茹，你最初行为是劝架，值得肯定。但后续未能控制情绪，参与斗殴，同样有错！对你进行批评教育，望你吸取教训！”吴所长对秦淮茹说道。
“谢谢吴所长，我吸取教训！”秦淮茹连连点头。
处理完主要责任人，吴所长看向王主任，说道：“王主任，关于易中海的问题，其坑害徒弟，引发强烈民愤，这是客观事实，也是今天这场冲突的深层根源。”
“我们的处理记录会如实反映这一点，并建议轧钢厂和街道在其后续处理中，充分考虑这一因素。”
“对于基层矛盾，还是要深入调查，理清根源，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王主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吴所长这番话，等于是委婉地在教育她了。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吴所长处理得妥当。”
吴所长不再多言，对张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周围的群众，大声说道：“我今天和王主任过来，正是因为易中海的事情！”
“易中海勾结郭元亮，坑害贾东旭同志赌博，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但这只是他罪行的一部分！”
“经过我们派出所联合轧钢厂保卫科，以及上级有关部门的深入调查。
“现已查明，易中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向潜伏敌特分子王明堂、郭元亮二人，泄露轧钢厂重要零部件工艺参数等机密信息！”
“其行为已严重危害国家安全，证据确凿，性质极其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