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大壮的话,张野瞬间愣住了。
啥玩意?
王明堂是敌特?
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
张野抢过那本看似普通的笔记本,快速翻看。
里面用各种隐晦的符号、数字和简写记录着信息,夹杂在看似日常的仓库流水记录中。
若非有心且受过专业训练,极难察觉。
但别忘了,他张野可是当兵出身,在部队里也是接触过基础的反特培训。
“李哥,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张野把笔记本还给李大壮,想了想说道:“这事一定要保密,对外宣称是王明堂和郭元亮赌博,千万别惊到其他敌特!”
“我明白,我现在考虑郭元亮到底是不是敌特。还有,咱们厂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人!不行,我再去审讯一下郭元亮!”李大壮激动地说道。
“行,那李哥您忙,我就先回去了!”张野说道。
“好,你先回去工作,等这边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你放心,你的功劳,绝不会少!”
李大壮抬手在张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张野摇了摇头,笑道:“李哥,这功劳,我可不敢要!行了,就这样,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事,你还是告诉李主任一声!”
话毕,张野转身离开。
至于李大壮能不能明白他的用意,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路给李大壮指了,做不做是他的事情。
看着张野的背影,李大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张野的用意。
“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一个人才!”
李大壮笑了笑,转身朝着关押郭元亮的审讯室走去。
张野刚走出保卫科,就看见两名保卫员带着易中海走了过来。
看到张野,易中海先是一愣。
随即,那双原本因恐惧而有些涣散的眼睛,瞬间被无尽的怒火点燃,变得赤红。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显得格外狰狞。
“张野!是你,果然是你!!”
易中海猛地挣扎起来,试图冲向张野。
两个保卫员险些没按住他。
他死死地盯着张野,眼神怨毒地嘶吼道:“是你害我,是你这个小人害我,你不得好死!”
此时此刻,易中海所有的理智彻底崩断。
他把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原因,全都归咎于张野。
如果不是张野回来,贾东旭就不会脱离他的掌控。
如果不是张野步步紧逼,他不会铤而走险让郭元亮去设计贾东旭。
张野停下脚步,面对易中海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如水。
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这种彻底的冷静和无视,比任何反击都更让易中海疯狂。
“我跟你拼了!”
易中海不顾一切地挣扎,口水四溅。
张野冷笑一声,说道:“易中海,到现在,你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害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愚蠢。”
“路,是你自己选的。”
简单的几句话,瞬间击碎了易中海所有的侥幸。
他猛地僵住,挣扎的力道瞬间消失,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眼神变得空洞绝望。
是啊,路是他自己选的……
从一开始算计何大清的钱,到后来试图掌控贾东旭……
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
看着易中海彻底瘫软下去,被保卫员拖走,张野眼神不屑。
愤怒?
不过是失败者无能的哀鸣罢了。
……
“老太太,老易被保卫科带走了,你可以救救他啊!”
易中海被带走后,一大妈冲到聋老太太房间,跪在地上,哀求道。
此刻,聋老太太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聋老太太坐在炕上,眼皮耷拉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听完一大妈的哭诉,她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唉……中海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易中海被保卫科直接带走,一定是张野把事情捅到厂里了。
她恨张野,更恨易中海不争气。
但易中海是她选定的养老保障,无论如何,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倒台。
“扶我起来。”
聋老太太对一大妈说道:“陪我去轧钢厂,我去找找杨厂长。”
一大妈连忙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将聋老太太扶起来,给她披上件外套,拄上拐杖。
聋老太太没有直接去厂里,而是先让一大妈带着她去邮局给杨厂长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聋老太太没提具体事由,只说自己有要紧事,想见杨厂长一面。
杨厂长正等着聋老太太来找他呢,接到聋老太太的电话,没有一丝的犹豫,便答应了。
很快,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来到了轧钢厂,走进杨厂长的办公室。
杨厂长起身,客气地请聋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又让秘书倒了杯水。
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他当然知道聋老太太为何而来。
这也是他希望的。
正好借此机会,了结他和聋老太太之间的恩情。
“老太太,您这么大年纪,为了易中海的事还亲自跑一趟,真是……”
杨厂长语气平和,带着些许感慨。
聋老太太坐定,双手扶着拐杖,浑浊却精明的眼睛直视着杨厂长,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杨,客套话就不说了。我老婆子今天来,就是为了中海。他是犯了错,可能还不小。”
“但他毕竟是厂里的老人,是七级工,技术上是把好手,也为厂里立下过汗马功劳。”
“而且我年纪大了,一直都是易中海两口子在照顾我!这份恩情,可不敢忘啊!”
“小杨,你能不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抬抬手,放他一马,行不行?”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聋老太太心里也清楚,这次救出易中海后,她和杨厂长之间的那点恩情,就彻底没有了。
听了聋老太太的话,杨厂长心中冷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聋老太太还在拿恩情说事。
不过,杨厂长并不在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太太,您的面子,我一直是给的。易师傅的技术和过去的贡献,厂里也从未忘记。但是……”
突然,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些许的愤怒说道:“可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易中海这次犯的事,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