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郭崇鸣的密令已经传达到芒城每一个守卫手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三的死让他损失了一条重要的财路,更可怕的是,那些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证据落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手中!!!
“真是一群废物!”
“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作甚!”
芒城县令尹大人对着手下大发雷霆:
“六七天了还是一无所获!侍郎大人已经来信问责,再找不到人,你们全都滚去边关充军!”
堂下,赵义扮作普通兵士,低头隐藏着眼中的忧虑。
他借着侦督司暗卫的身份混入搜山队伍,却也不敢太过明显地阻挠搜索。
那些证据不仅关乎郭崇鸣的罪行,更牵扯到一桩更大的阴谋….他们与丽北国敌寇的秘密和谈,以割让边境三城为代价换取暂时的和平。
“大人,那女子肯定还在山中!”
搜山队的队长禀报:
“我们发现城南祠堂处密道有人通过的痕迹,正是通往城外乱葬岗!”
随即再把张三手下心腹三人的死呈报上来,皆为一刀割喉毙命。
嘶—!
这女子当真狠辣至极!
赵义心中一惊。
“加大搜索力度!”
县令立刻下令:
“重点排查山中猎户的住所,她可能躲藏在某处!”
———
山洞内,凌笃玉将洗净的铁罐架在火堆上,灌里的清水渐渐泛起细密的气泡,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又从桌上的布囊中舀出些许粗粮粉,加水慢慢调成糊状。
动作并不熟练。
待铁罐烧热,她用一块野猪皮在罐底轻轻抹过,随即舀一勺面糊倾入。
热油遇上面糊,顿时“滋啦”一声轻响,腾起一股带着焦香的雾气。
凌笃玉专注地看着面饼边缘逐渐变得金黄,小心地用竹片翻面。
不多时,几张巴掌大香喷喷的面饼便烙好了,叠放在一个大盘子里。
就着滚烫的热水,二人相对无言地吃着这简单的饭食。
面饼有点粗糙噎人,凌笃玉就着一口热水慢慢咽下,胃里渐渐暖和起来。
崔叔也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昏黄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饭后,她扶着重新敷过草药的崔叔躺下。
老人伤腿不便,翻身时忍不住抽了口气,却只摆摆手,很快便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吹熄油灯,凌笃玉在另一张以木板简单搭就的小床上躺下,床板坚硬,硌着脊背,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干草和旧粗布。
然而,这却是她自莫名卷入这乱世风波以来,第一次不必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第一次睡在离地三尺的床铺之上!
粗糙的小木床竟给她带来一种意想不到的心安。
洞顶有细密水珠凝结,偶尔滴落在一旁的石洼中,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的一声,像是为她计数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刻。
“穿越以来都快半年了,每一天都游曳在生死的边缘,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有点想“家”了….(现代)
身下虽硬,但无需在睡梦中仍紧握匕首警醒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望着洞顶模糊的阴影,耳边是老人沉稳的呼吸声与火炭偶尔迸裂的微响。
凌笃玉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眼皮渐渐沉重,终是抵不过连日积累的疲惫沉沉睡去。
……
接下来的几天,凌笃玉和崔叔躲在洞中,一边照顾老人腿上的伤,一边学习山林生存的技巧。
崔叔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教她辨认更多可食用的植物和药材,如何设置更隐蔽的陷阱,以及山中的隐蔽小路。
“这座山我打了一辈子猎,每一条小路都刻在心里。”
崔叔在一张兽皮上画出详细的地图:“如果情况很危急,你可以从这条小路往北走,翻过三座山就是北境了。”
凌笃玉认真学习着,心中却另有打算。
她不能永远躲藏,必须得想办法将证据送出去,揭露那些人的罪行。
与此同时,城中的赵义也在暗中行动。
通过老铁铺的联络人,将消息传回了缉督司。
然而回信让他心惊:
“司中有内鬼,此事必须谨慎处理!”
“赵哥,我们发现了一些痕迹。”
一个信任的兄弟悄悄禀报:“在西山腰处有个很隐蔽的山洞,看起来有人住过,但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赵义赶忙说道:“带我去看看。”
山洞位于一处陡峭的山崖下,极其隐蔽。
赵义走进洞内仔细检查着痕迹,突然,他在一堆灰烬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银饰,那是他给凌笃玉的令牌上的装饰物!!!
“玉姑娘一定还在附近。”赵义心中既喜又忧。
喜的是她还活着,忧的是搜山队也在向这个方向推进。
当夜,赵义悄悄离开了营地,按照令牌上的暗号,在一棵老松树下留下了暗记。
这是缉督司的特殊联络方式,只有内部人员才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