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冲进康家别墅时,客厅一片狼藉。
乐皓与郭城宇相对而站,康祺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康父康母口口声声郭城宇想杀他们儿子。
白泽声称康祺开车撞人,找别人顶包。
有人在房间里找到衣衫不整的女人,神志不清,语无伦次,明显受到过伤害。
事情太多,太复杂,牵扯的人多到无从下手,索性全部带回警局问话。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大亮。
下过雪的路面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洗了一遍。
洁白积雪堆在路边,等待铲雪车的到来。
律师忙碌一上午,才将郭城宇取保候审,脸色不太好的将他们送到医院。
一行人都很疲惫,去看驰骋的心却很焦急。
见郭城宇回来,姜小帅快速奔过去抱住他:“你,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关于康家,郭城宇不想跟小帅说太多,怕他担心。
紧紧搂着怀里人,郭城宇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目光落在急救室亮着的红灯上,郭城宇一颗心悬起:“他们,还没出来?”
“大畏出来了,驰骋还在手术。”
像是听到郭城宇询问,急救室的灯瞬间熄灭。
疲累的专家们一个个走出来,彼此看对方一眼,都露出欣慰目光。
“怎么样?”郭城宇小心翼翼询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
“人抢救过来了,送特护病房观察一下。”
这一刻,绷紧的神经突然断裂,郭城宇一阵眩晕。
姜小帅一直观察他,发觉不对,忙扶住他坐下。
看眼手表,乐皓开口:“他太累,你带他回家休息!”
刚子站出来附和;“是啊!郭少,你跟嫂子先回去,这里有兄弟们。”
抬头,姜小帅看到一双双红彤彤的眼睛,全都一脸疲累。
他和郭城宇熬一晚上,他们又何尝不是。
郭城宇摆手:“我找人过来接班,你们全部回去休息。”
他攥紧姜小帅的手:“我们也回去,休息好在过来。”
急救室大门开启,驰骋全身缠着纱布被推出来,脸上同样没有血色。
众人跟着他去监护室。
直到将驰骋和吴所谓放在一间病房安排好,大家才依依不舍回去休息。
乐皓没走,他不想回去满是乐琦身影的家,索性在驰骋病房沙发上和衣而眠。
很奇怪,失眠几天的人,竟然在两个病号身边奇迹般睡着了。
乐管家拎着病人需要的物品赶来,看到熟睡的乐皓没敢打扰,轻手轻脚放下东西,留下纸条离开。
人都说,被麻醉过的人会断片,没有任何梦境和记忆。
吴所谓却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境不太美好,有种令他心酸的感觉。
醒来那一刻变得模糊缥缈。
白色屋顶,散发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多么熟悉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还在胃出血的那间病房。
但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令人眩晕的翻车场面,似在他脑海中定格,不停回放。
“大畏,你醒了?”耳边响起熟悉声音,只有眼珠能动的人四下寻找。
熟悉脸庞突然撞进他视线,顶着两只黑眼圈,看上去疲惫又狼狈。
这还是那个精致大男孩吗?
谁把他蹂躏成这个样子?
咽了口唾液,吴所谓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睡不到一小时,放心不下的姜小帅拎着饭盒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吴所谓睁着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
放下饭盒,来到他面前,姜小帅用棉签沾水,一边给他润唇,一边开导:“别急,麻醉药没过劲,过劲了,你才能说话。”
嗓子咯咯作响,努力半天,吴所谓勉强挤出两个字,轻的仿若柳絮:“驰骋。”
捏着棉签的手一抖,姜小帅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些:“他没事,在你旁边睡着。”
吴所谓眨眼,姜小帅知道他想干什么,帮他转动脑袋看驰骋。
盖着被子,吴所谓看不到驰骋身上的伤,苍白睡颜令他心疼。
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他。
“看到了吧!他很好。”姜小帅说的平静,心里五味杂陈。
还在观察期,能好到哪儿去。
若不是护着吴所谓,故意将自己暴露给大货车,驰骋不会伤的那么重。
可见吴所谓在他心里有多重。
扫眼沙发上沉沉睡着的乐皓,姜小帅没说太多。
若不是他给乐皓打电话,人家也不会大半夜跑过来忙前忙后。
杂乱脚步声响起,连带地面都在颤动。
转头看向门口,姜小帅瞳孔一震,慌忙起身:“驰伯伯,你,你们怎么来了?”
谁告诉他们的?
驰妈妈哭的双眼肿胀,走到驰骋身边极力控制,却还是哽咽出声。
驰爸爸看向吴所谓,见他醒着多少有些安慰,紧绷着脸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都闹到警察局去了,郭城宇他爹怎么可能不收到消息,他收到消息,他这个多年的老朋友,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郭小子虽然仗义,却也冲动。
若是为此葬送大好人生进局子,他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驰爸驰妈身后跟着一群人,全是来看驰骋的。
见状七嘴八舌安慰两人。
嘈杂声音,惊醒沙发上的乐皓。
睁眼望着一群陌生人,眼底浮现一抹茫然。
很快反应过来驰骋家人来了,忙掀开身上羽绒服起身。
驰爸爸眼疾手快按住他:“孩子,别起,我知道你忙前忙后一晚上,再睡会。”
很久没有人称呼他为孩子,乐皓白皙面庞一阵涨红,窘迫起身:“不了,公司还有事,既然伯父伯母来了,我先行一步,改日再来探病。”
乐皓如此客气,反倒使得两位老人家不好意思起来。
千恩万谢将他送出去,这才回到病房。
前来探病的人露了脸,也不好多加打扰,一个个也都告辞离开。
驰妈妈坐在吴所谓床边,心疼的拉着他的手泫然欲泣:“你说,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这才出院几天……”
“没,我没事,妈,妈别哭。”吴所谓用尽全身力气想安慰她,不想她哭的更厉害。
驰爸爸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畏畏,你放心,这个公道,爸给你讨回来。”
刚子进门,慌得一批:“伯父,不,不好了,郭哥在楼下被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