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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渡的晨光刚漫过江面,周船工的号子声就撞碎了薄雾。陆承宇攥着那块带江纹的鹅卵石站在渡口,新地图上“稻丰镇”的墨迹还没干,眼角却瞥见望江渡的方向飘来股黑烟——像烧糊的红薯皮,裹着焦味往这边飘,压得江风都沉了。

“陆哥,那是啥?”栓柱举着刚编好的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还放着给小石头装稻种的陶碗,“像谁家的房子烧了,烟这么大!”

陆承宇眯眼往北边看,黑烟越来越浓,甚至能隐约听见马蹄声,像闷雷滚在江面上。他摸出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云狄泥土还没磨掉,指尖却泛起凉——周船工说过,望江渡是北边来江南的唯一渡口,要是那儿出了事,怕是狼骑又追来了,像阴雨天跟着的雷声,躲都躲不开。

“你去叫刀疤和马帮的弟兄,把粮袋都搬到镇外的山洞里,”陆承宇把鹅卵石塞进怀里,往栓柱身边压着声音说,“让晚秋带着老弱和孩子先往稻丰镇走,按地图上的路走,别绕远,像咱在云狄躲狼骑那样,动作快!”

栓柱刚跑两步,就见周船工撑着船从江面上冲过来,蓑衣上沾着黑灰,篙杆都断了半截:“陆当家!不好了!望江渡被抢了!”他跳上岸时差点摔在石板上,指着北边的手还在抖,“是些穿黑衣服的汉子,不是狼骑,却比狼骑还狠,抢了渡口的粮船,还把船工们绑在柱子上,像捆待宰的猪!”

陆承宇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空了云狄的田埂:“多少人?带了啥家伙?”他往江面上看,周船工的船是望江渡过来的唯一一艘,其他的渡船怕是都被抢了,像被野猪拱了的红薯地,乱得不成样。

“得有三十多个!都带了弯刀和弓箭,还有两匹马,”周船工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发颤,“他们还说,要往江南渡来,抢粮抢船,像饿狼盯着羊圈!俺是趁他们分赃时偷偷撑船跑的,再晚一步,就被他们砍了!”

正说着,渡口的人就慌了起来。昨天刚从北边逃来的流民看见黑烟,有的抱着包袱往镇里跑,有的蹲在江边哭,像被风吹倒的稻苗,没了主心骨。盐穗娘抱着装草药的布包跑过来,身后跟着攥着陶碗的小石头:“陆当家,这可咋整?俺们刚安稳两天,咋又出事了?”

小石头把陶碗抱在怀里,金黄的稻种在碗里晃:“陆哥,他们会不会抢俺的稻种?像狼骑抢云狄的盐那样?”

陆承宇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把陶碗往他怀里塞了塞:“不会,陆哥会守住,像守住云狄的晒盐场那样,谁也抢不走你的稻种。”他站起身时,刀疤脸已经带着马帮的弟兄们跑来了,每人手里都握着马刀,有的还扛着之前打狼骑剩下的弓箭。

“陆哥,咱去会会他们!”刀疤脸的胳膊还没好利索,却把马刀攥得死紧,“敢在江南渡撒野,像在云狄的‘共田’里偷红薯,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陆承宇往江面上看,望江渡的黑烟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往镇里的方向瞥了眼,林晚秋正扶着老秀才往稻丰镇的路走,流民们也跟着往那边挪,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老弱和孩子安全了,他们就能放手跟这些人拼,像在云狄守山口那样,不让坏人过来。

“周老哥,你知道望江渡到江南渡的水路有啥险处不?”陆承宇往周船工身边凑,“像有没有浅滩或者暗礁,能挡他们的船?”

周船工想了想,突然拍了下大腿:“有!江中间有片‘乱石滩’,水浅石多,船要是开快了,准会撞碎,像马车掉进陷坑,爬都爬不出来!”他往江中心指,“从望江渡来江南渡,必经乱石滩,只要咱在那儿设下埋伏,等他们的船过来,用石头砸,准能把他们堵在江里!”

陆承宇眼睛亮了,像在云狄找到躲狼骑的矿洞:“好!刀疤,你带五个马帮弟兄,跟周老哥撑船去乱石滩,把咱之前准备盖房子的木料搬上船,等他们的船过来,就往船底砸,像砸狼骑的马腿那样,别让他们靠岸!”他又转向剩下的弟兄,“剩下的人跟我守在渡口,把削尖的木片插在江边的泥里,再把煮鱼汤剩下的火塘搬过来,要是他们上岸,就用火烧,像在云狄烧狼骑的马队那样!”

大家立刻忙起来。刀疤脸跟着周船工往船上搬木料,马帮的弟兄们扛着斧头,准备在船上削木尖;剩下的人跟着陆承宇在渡口插木片,尖利的木片露出泥面,像藏在草里的蛇牙,江风吹过,木片还带着冷光。

刚布置好,就见望江渡的方向飘来三艘船,船帆是黑的,像乌鸦的翅膀,船上的人手里拿着弯刀,正往江南渡这边冲,船头还绑着两个被堵住嘴的船工,像挂着的破布。

“来了!”周船工的声音从江面上传来,他和刀疤脸的船正躲在乱石滩的礁石后面,木料堆在船舷边,像堆好的柴火。

黑帆船越开越近,掌舵的汉子还在喊:“快点!江南渡的粮多,抢了就能快活好几天!”他没看见礁石,船开得飞快,像要撞碎江风。

“就是现在!”刀疤脸大喊一声,马帮的弟兄们立刻举起木料,往黑帆船的船底砸去。“哐当!”木料撞在船底,发出像砸破陶碗的声响,黑帆船的船底立刻裂了道缝,江水“哗哗”地往船里灌。

“谁在砸船?!”船上的汉子们慌了,有的拿弯刀砍木料,有的往江里跳,却被乱石滩的石头扎得嗷嗷叫。周船工趁机撑着船绕到黑帆船后面,用篙杆把船往礁石上推:“给俺撞!让你们抢!像抢俺们江南渡的粮,没门!”

第一艘黑帆船撞在礁石上,碎成了木板,船上的人掉进江里,有的被水流冲走,有的被马帮弟兄们用篙杆按在水里,像按在盐卤里的红薯,泡得没了劲。可另外两艘黑帆船却绕开了乱石滩,往渡口冲来,船头的汉子还射箭,箭“嗖嗖”地往岸上飞,像下雨的冰雹。

“躲!”陆承宇把栓柱往旁边拉,箭擦着栓柱的胳膊钉在泥里,箭杆还在颤。他举起弯刀,往冲上岸的汉子砍去,刀光闪过,汉子的胳膊被砍中,血“噗嗤”流出来,像撒在石板上的红盐粒。

“杀!”岸上的弟兄们也冲了上去,有的用木片扎,有的用火塘里的柴火扔,渡口顿时乱成一团。一个汉子想绕到陆承宇身后,却被地上的木片扎中了脚,疼得跪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陆承宇的弯刀架在了脖子上:“说!你们是啥人?为啥抢渡口?”

汉子吓得脸发白,声音发颤:“俺们是……是北边来的溃兵,没粮吃了,才来抢的,像饿极了的狼,才敢偷羊……”他往江面上看,第二艘黑帆船也被周船工他们撞碎了,第三艘船想往回跑,却被马帮的弟兄们用渔网缠住了船桨,像被捆住的蚂蚱,动不了。

陆承宇心里的火消了些——溃兵虽可恨,却不像狼骑那样赶尽杀绝,他们只是饿极了,像云狄遇到荒年时,也有人偷过红薯,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他往汉子身边松了松刀:“你们要是肯放下武器,跟俺们去江南渡,俺们给你们粮吃,像给流民分粮那样,只要你们不再抢,就能安稳过日子。”

汉子愣了愣,随即趴在地上磕头:“俺们肯!俺们再也不抢了!像您说的,能安稳过日子,比啥都强!”他往江面上喊,“弟兄们!别打了!陆当家给咱粮吃!咱放下武器!”

江里的溃兵们听见喊声,有的放下了弯刀,有的往岸上爬,像找到救星的流民。周船工和刀疤脸撑着船过来,把水里的溃兵拉上船,有的溃兵还在咳嗽,却眼里有了光——他们终于不用再抢,不用再躲,能有口饱饭吃了。

陆承宇让栓柱去镇里拿些红薯干和水,给溃兵们分着吃。溃兵们坐在渡口的石板上,手里拿着红薯干,吃得狼吞虎咽,像好久没吃过东西的孩子。之前被绑在船头的船工也被救了下来,他们揉着被绑红的胳膊,往陆承宇抱了抱拳:“多谢陆当家!要是没有您,俺们怕是早就被这些溃兵杀了,像被狼骑砍了的云狄弟兄那样,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陆承宇摆了摆手:“都是过江的人,该互相帮衬,像在云狄时,流民和咱一起守山口那样,不分你我。”他往江面上看,黑烟已经散了,阳光洒在江面上,像铺了层金,之前被撞碎的黑帆船木板漂在江里,像散了的云。

正说着,林晚秋带着老弱和孩子从稻丰镇的方向回来了,小石头跑在最前面,手里的陶碗还好好的,稻种躺在碗里,像颗没被吓着的星:“陆哥!俺们听说没事了,就回来了!俺的稻种还在,没丢!”

陆承宇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暖得发颤。刀疤脸走过来,胳膊上又添了道新伤,却笑得像朵花:“陆哥,这次多亏了周老哥,不然咱还真难挡住这些溃兵,像在云狄没了老秀才的地图,找不着路。”

周船工挠了挠头,笑着说:“都是应该的!江南渡是咱的家,得一起守,像守着滔滔江的船,不能让外人糟蹋了。”他往溃兵们看,“这些溃兵要是肯干活,咱盖房子、种稻子都能用上,像多了些帮手,比让他们在外面乱晃强。”

陆承宇点头,往溃兵们身边走:“你们要是肯留下,就跟俺们一起盖房子、种稻子,俺们管吃管住,像在云狄的‘共田’那样,一起干活,一起分粮,”他往镇外的空地指,“那边有能种稻子的地,有能盖房子的木料,只要你们肯好好干,以后就能在江南渡安家,像咱一样,有个安稳的家。”

溃兵们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之前被陆承宇抓住的那个汉子站起来,往陆承宇抱了抱拳:“陆当家,俺们都听您的!以后您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像您的弟兄那样,绝不偷懒!”

接下来的日子,江南渡更热闹了。溃兵们跟着大家一起盖房子,有的会木工,就帮着锯木料;有的力气大,就帮着搬石头;马帮的弟兄们则跟着周船工去江里捕鱼,每天都能捕到不少鱼,煮成鱼汤,让所有人都能喝到鲜美的汤。

小石头的稻种已经长出了嫩芽,嫩绿色的,像小旗子插在土里。他每天都去浇水,盐穗也跟着一起,两人还在稻苗旁边插了根小木棍,像给稻苗站岗,不让鸡啄。老秀才则拿着地图,跟陆承宇商量着怎么划分田地,哪里种稻子,哪里种蔬菜,像在云狄规划“共田”那样,分得清清楚楚。

这天傍晚,陆承宇坐在渡口的石板上,手里摩挲着那块带江纹的鹅卵石,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刀疤脸和溃兵们在搭最后一间房子,林晚秋带着妇女们在缝补衣服,孩子们在江边的草地上追着江鸥跑,小石头和盐穗蹲在稻苗旁,小声地说着话。

周船工撑着船回来,手里拿着条大鱼,往陆承宇身边扔:“陆当家,今晚煮鱼吃!这鱼是滔滔江里的‘江团’,最是鲜美,像你们云狄的盐晶,是最好的东西!”

陆承宇笑着接住鱼,往江面上看,夕阳把江水染成了红金色,像铺了层红绸子。他知道,渡口的乱象虽然过去了,但以后或许还会有别的困难,像江南也会有暴雨,像稻子也会有虫灾。但只要大家心齐,像拧成的麻绳,像滔滔江的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守不住的家。

他往怀里掏,摸出那张新地图,在“江南渡”的旁边画了个小圈,像在云狄的地图上画矿洞那样,标记着这个新的家。然后,他又摸出那颗从云狄带来的盐晶,放在鹅卵石旁边——盐晶是云狄的念想,鹅卵石是江南的希望,两者放在一起,像把过去和未来连在了一起。

江风又吹过来,带着稻苗的香和鱼汤的鲜,陆承宇深吸了口气,心里像被熨烫过一样,平平整整的。他知道,江南渡的日子,会像小石头的稻苗那样,慢慢长大,结出满穗的甜;会像滔滔江的水那样,一直流淌,带着希望,往安稳的日子里流,再也不回头。

江风裹着鱼鲜吹过来时,最后一间木屋的木梁终于架稳了。刀疤脸踩着梯子往下跳,溅起的泥点沾在新打的木墙上,像给墙添了道浅纹,他抹了把汗,往陆承宇喊:“陆哥!最后一间也盖好了!像咱在云狄盖的账房那样,结实得很,就算下暴雨也漏不了!”

陆承宇正帮着溃兵里的老石锯木料,老石以前是木工,手里的锯子拉得又快又稳,木花像碎了的棉絮,落在地上铺了层白。听见刀疤脸的话,他直起身往木屋看——五间木屋并排立在镇外的空地上,屋顶盖着新割的茅草,门是用粗木拼的,还没上漆,却透着股踏实劲,像云狄的晒盐场那样,看着就让人安心。

“老石,歇会儿吧,喝碗鱼汤再干,”陆承宇把锯子递给他,“晚秋和盐穗娘煮了江团鱼,鲜得很,像咱在云狄喝的红薯粥,暖身子。”

老石接过锯子,眼里带着笑:“俺不累!能盖这么结实的房子,比在北边躲躲藏藏强多了,”他往木屋指,“俺还想着,等把窗户安好,就把俺家老婆子从稻丰镇接来,像陆当家说的,在这儿安家,再也不跑了。”

陆承宇拍了拍他的肩,心里暖得很——这些溃兵以前是没了家的人,现在能想着接家人来,说明他们真把江南渡当成了家,像流民们当初把云狄当成家那样,这比啥都强。

往灶房走的路上,正好遇见小石头和盐穗,两人手里各拿着个陶碗,碗里盛着鱼汤,正往稻苗那边跑。小石头看见陆承宇,举着碗喊:“陆哥!俺给稻苗‘喂’鱼汤呢!晚秋姐说,鱼汤里有营养,稻苗喝了能长得快,像俺喝了鱼汤长个子那样!”

陆承宇蹲下来,看了眼他碗里的鱼汤——汤里飘着几片鱼肉,是林晚秋特意留的,没放太多盐,怕伤了稻苗。他笑着点头:“行,慢点跑,别洒了,像咱在云狄浇‘共田’那样,轻点儿浇,稻苗才喜欢。”

盐穗也凑过来,小声说:“陆哥,俺刚才看见江面上有船,像周爷爷的船那样,是不是又有人来江南渡了?”

陆承宇往江面上看,果然有艘小船往这边飘,船帆是浅蓝的,不像之前溃兵的黑帆,倒像江南本地的商船。他心里松了口气,往灶房的方向指:“先去喝鱼汤,等会儿陆哥去看看,说不定是来送东西的,像李掌柜那样的好人。”

灶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林晚秋正给老秀才盛鱼汤,盐穗娘在给孩子们分红薯干,马帮的弟兄们围着周船工,听他讲滔滔江里的趣事——说江里有“江神”,要是行船时往江里撒把米,就能顺顺利利,像在云狄时往盐井里撒把盐,图个吉利。

陆承宇刚坐下,就见栓柱从渡口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陆哥!是稻丰镇的刘主簿派人来的!说给咱送来了稻种和农具,还有张字条,说让咱种稻子时要是有啥不懂的,就去稻丰镇找农技师傅,像老秀才帮咱看地图那样,随叫随到!”

林晚秋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袋新的“江南香”稻种,还有几把镰刀和锄头,木柄上还带着新磨的光。老秀才拿起字条,念给大家听:“江南渡与稻丰镇相邻,当互帮互助,共渡难关……”念到最后,他眼里泛起了泪,“咱在江南渡,终于不是外人了,像在云狄时,大家都是一家人。”

正说着,周船工突然站起来,往渡口的方向指:“陆当家,那船靠岸了!是稻丰镇的王记粮行的船,俺认识船老大,是个实诚人,说不定是来送粮的!”

陆承宇跟着他往渡口走,果然见艘小船停在岸边,船老大正往下搬粮袋,袋子上印着“王记”的字样。看见陆承宇,船老大笑着迎上来:“陆当家!俺是王记的老吴,刘主簿让俺给你们送粮来,说你们盖房子、种稻子,得有粮才有力气,像庄稼人种地,得有种子才能长苗!”

陆承宇往粮袋看,袋子里装的是小米,黄澄澄的,像小石头的稻种那样,透着饱满。他往老吴抱了抱拳:“多谢刘主簿,多谢吴大哥!等咱的稻子收了,一定给稻丰镇送些去,像在云狄时,给邻镇送盐那样,互相帮衬。”

老吴摆了摆手:“陆当家客气!刘主簿说,你们守着江南渡,就是帮稻丰镇挡着北边的乱子,这粮是应该送的!”他往镇外的木屋看,“俺刚才看见你们盖的房子,结实得很,比俺们镇里的还强,以后俺们要是有啥盖房的活,还得请你们的木工师傅帮忙呢!”

陆承宇笑着应下,让栓柱和溃兵们帮忙搬粮袋,粮袋堆在木屋旁,像堆了座小粮山,看着就让人踏实。老石走过来,摸了摸粮袋,眼里满是感慨:“俺以前在北边,别说粮山,就连顿饱饭都难吃上,现在在江南渡,不仅有饭吃,还有房子住,像做梦一样。”

傍晚的时候,大家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围着鱼汤和小米粥,吃得津津有味。小石头和盐穗蹲在稻苗旁,借着月光看稻苗——嫩芽又长了些,嫩绿色的叶子像小扇子,在风里轻轻晃。小石头把陶碗放在稻苗旁边,碗里还剩些鱼汤,他小声说:“稻苗,你快点长,等你结了穗,俺们就能吃米饭了,像在云狄吃红薯那样,吃饱饱的。”

陆承宇坐在旁边,手里摩挲着那块带江纹的鹅卵石,看着眼前的一切——木屋亮着灯,像颗颗星星落在地上;大家的笑声混着江水流淌的声音,像首安稳的歌;稻苗在月光下泛着淡绿,像藏在土里的希望。他往怀里掏,摸出那张新地图,在“江南渡”的圈旁边,又画了个小稻穗的记号,像在云狄的地图上画盐堆那样,标记着这里的希望。

林晚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件新缝的粗布衣服:“给你的,用镇上送的布缝的,比你身上这件暖和,像在云狄时给你缝的棉袄那样,能挡风寒。”

陆承宇接过衣服,布料糙却厚实,带着阳光的味道。他往江面上看,月光洒在江面上,像铺了层银,江面上的船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江风还在吹,带着稻苗的香和鱼汤的鲜。

他知道,渡口的乱象已经过去,江南渡的日子正在往好里走,像小石头的稻苗那样,慢慢长大,慢慢结实。以后或许还会有困难,像江南的雨季会涨水,像稻子会生虫,但只要大家心齐,像拧成的麻绳,像滔滔江的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建不好的家。

陆承宇把鹅卵石放在稻苗旁边,又把从云狄带来的盐晶放在上面——盐晶是过去的念想,鹅卵石是现在的安稳,稻苗是未来的希望,三者放在一起,像把云狄和江南渡连在了一起,把过去、现在和未来连在了一起。

江风又吹过来,稻苗的叶子轻轻碰着盐晶和鹅卵石,像在跟它们打招呼。陆承宇深吸了口气,心里像被熨烫过一样,平平整整的。他知道,江南渡的日子,会像这滔滔江的水,一直流淌下去,带着希望,带着安稳,一直往甜里流,再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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