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赫勒草原的风卷着沙砾，刮在脸上生疼。凌霁蹲在被砸坏的光伏板旁，指尖抚过裂开的硅片——这是部落里最先安装的一批设备，刚让农田冒出嫩芽，就成了“绿盟”的目标。
“能修吗？”卡鲁酋长站在旁边，看着散落的零件，语气里带着惋惜。他身后，几个部落年轻人正攥着拳头，显然还在为“绿盟”的破坏生气。
“核心部件没坏，换块面板就行。”灰鹭从工具箱里拿出备用零件，“但得尽快，再过两天要是没抽水，刚冒芽的小苗就得蔫了。”
凌霁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山坡——那里是光伏板的集中安装区，也是接下来需要重点守护的地方。“灰鹭，你带人修设备，我去和部落的年轻人谈谈。”
他走到广场上，十几个年轻人正围在一起议论。见凌霁过来，他们停下话头，眼神里带着期待。
“那些‘绿盟’的人说，我们在用科技破坏草原。”一个叫阿吉的年轻人率先开口，“但他们砸了光伏板，就等于断了庄稼的水，这才是真的破坏。”
“你们愿意帮我们守护这些设备吗？”凌霁问。
阿吉立刻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的农田，我们的水，不能让外人捣乱！”
其他年轻人也纷纷附和。凌霁心里一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简易的巡逻路线图：“我们分三组，白天守在安装区，晚上轮班巡逻。只要我们自己守住了，别人就破坏不了。”
当天下午，部落的年轻人就跟着灰鹭学习设备维护和巡逻要点。夕阳西下时，被砸坏的光伏板重新运转起来，抽水机再次将清水送进农田，小苗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这份守护。
与此同时，西风洲的鲁尔工业区，陆衡正坐在一间简陋的会议室里，对面是十几家绿色能源企业的代表。
“议会停了补贴，但我们的转型不能停。”陆衡将一份合作方案推到众人面前，“我计划成立‘绿色钢铁联盟’，企业出资金和技术，工厂出场地和人力，改造完成后，联盟成员优先获得绿色钢铁的采购权，利润按比例分成。”
坐在最中间的企业代表是个金发女人，她拿起方案翻了几页，眉头微蹙：“陆先生，我们信任你的能力，但钢铁厂的改造周期长、风险大，万一中间出了岔子，我们的投资就打了水漂。”
“我可以用委员会的名义做担保。”陆衡的语气坚定，“而且，我已经和东洲、南洲的几家大型制造企业谈好了，他们愿意以高于市场价5%的价格采购联盟生产的绿色钢铁。”
他拿出一份意向书，上面密密麻麻签着十几家企业的名字。会议室里的代表们交换了个眼神，显然被这个条件打动了。
“我们可以先投入一部分资金，试试水。”金发女人率先表态，“但我们需要派技术人员参与改造过程，确保资金用在实处。”
“没问题。”陆衡立刻答应，“明天我就让团队和你们对接，尽快启动改造。”
送走企业代表后，陆衡的副手长舒一口气：“终于解决了资金问题，不然那些工厂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这只是暂时的。”陆衡看着窗外，“议会的保守派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拿出成果，让他们无话可说。”
两天后，凌霁收到了陆衡的消息——“绿色钢铁联盟”正式成立，鲁尔工业区的三家钢铁厂重新启动改造。而他这边，部落的巡逻队也发挥了作用——凌晨时分，几个试图再次破坏光伏板的“绿盟”成员被巡逻的年轻人当场抓住，交给了当地执法部门。
“‘绿盟’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阿吉兴奋地对凌霁说，“他们知道我们有防备，不敢轻易动手了。”
凌霁却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放弃的，只是会换一种方式。”
果然，当天下午，部落里的老人开始陆续出现不适——头晕、恶心，浑身无力。卡鲁酋长急得团团转，找来部落的巫医，却怎么也查不出原因。
“会不会是水有问题？”灰鹭突然开口，“我们去检查一下水源。”
三人赶到水井边，灰鹭拿出水质检测笔，放入水中。屏幕上的数值瞬间飙升——水中的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
“是‘绿盟’干的！”凌霁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没法破坏光伏板，就污染水源！”
“那怎么办？”卡鲁酋长急得声音都在发抖，“部落里的人都喝这口井的水！”
“别慌。”凌霁冷静下来，“我们有净水设备，先把设备搬过来，保证大家能喝上干净的水。另外，灰鹭，你去查一下污染源头，我联系夜鸦，让她派专业的检测团队过来。”
忙碌了一整夜，净水设备终于安装调试完成，部落的人喝上了干净的水，老人们的症状也渐渐缓解。而灰鹭也找到了污染源头——在水井上游的一条小溪里，有人投放了一袋重金属废料。
“是‘绿盟’的手笔。”灰鹭拿着一袋从现场找到的废料，“上面有他们的标志。”
凌霁看着那袋废料，眼神冰冷。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陆衡的电话。
“‘绿盟’开始用阴招了。”凌霁说，“他们污染了部落的水源，幸好我们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夜鸦刚查到，‘绿盟’最近和一批国际黑市商人有联系，可能在购买危险化学品。”陆衡的声音也带着凝重，“我已经让她加强对全球试点的监控，你们那边一定要多加小心。”
挂了电话，凌霁走到田埂上。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农田里，小苗已经长到了半尺高。他知道，“绿盟”的阻挠只会越来越疯狂，但只要他和部落的人站在一起，和陆衡他们站在一起，就一定能守住这片希望。
而在西风洲，陆衡看着刚传来的改造进度报告，嘴角露出一丝欣慰。钢铁厂的高炉正在进行改造，预计一个月后就能投入使用。他拿起笔，在报告上写下一行字：“共生之路，虽难必行。”
无论是萨赫勒草原上的农田，还是西风洲的钢铁厂，都在诉说着同一个道理——人类与“盖亚”的共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并肩的伙伴，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