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周期一到,秦昭如期在睡梦中进入了大集。此次她目标明确,一是为橡胶寻求更深层的处理技术,二是看看是否有更利于日常民生的小技艺。
她在一个堆满奇异材质和器皿的摊位前,用一套精美的玳瑁梳蓖换回了一本薄册,册子上满是“硫化”、“加热”、“催化剂”等复杂词句与流程图,远比之前获得的资料深奥。
秦昭粗略翻阅,只觉得晦涩难懂,心中记下需交给父皇的工匠能人去钻研。
接着,她漫步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目光被一个散发着谷物清香的摊位吸引住了。摊位上摆放着各种五谷杂粮,还有一些用奇特透明材料包裹的颗粒物,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摊主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热情地向她介绍这些颗粒物的特点和用途。原来,这些颗粒物是一种专门为高产蛋鸡设计的营养强化饲粮配方,能够提高鸡的产蛋率和蛋的品质。
她对这个配方很感兴趣,便询问摊主是否可以用一些物品来交换。摊主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看你这金豆豆就很不错。”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用那一个金豆豆换得了一小袋颗粒物,以及摊主附赠的一本本子。
她翻开本子,只见上面详细地记载了高产蛋鸡营养强化饲粮的配方及饲管要点。摊主谦虚地说:“这只是一些小技巧,希望能对民生有所帮助。”
她感激地谢过摊主,带着这些宝贵的物品离开了集市。她心想,这个配方或许能够帮助那些养殖蛋鸡的人们提高产量,改善生活。
梦醒时分,两样物品已静静置于枕边。
清晨,秦昭便带着那本深奥的册子去见父皇嬴稷。嬴稷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南征军的进展让他神色稍缓。
“父皇,”秦昭将册子呈上,“这是此次从大集换得的,是关于如何让橡胶更坚韧的法子。只是上面所言,昭儿大多看不明白。”
嬴稷接过册子,入手材质非纸非帛,翻看内容,尽是些前所未见的术语和精巧器皿图示。
他纵横一世,于此等精深学问前亦觉陌生。他合上册子,收敛心神,对女儿温和道:“无妨,昭儿已立下大功。此等深奥学问,非顷刻可解。
朕会命可信之工匠与学者秘密研习,能得一二分真意,便足可令我大秦远超濮越土着之法。”他沉吟片刻,“此事关乎国策,须得隐秘。昭儿,你此次所获,甚为重要。”
这时,萧皇后端了羹汤进来,听闻又是女儿梦中所获,柔声道:“昭儿又带了什么回来?莫要太过耗神。”她总是担忧女儿年幼,承担过多。
秦昭又从袖中取出那小袋饲料和帛书:“母后,还有这个,是一种能让母鸡多下蛋的饲料方子和喂养法子。”
萧皇后接过,看了看那从未见过的透明包裹和帛书,讶然失笑:“这……让鸡多下蛋?我儿怎尽换回这些实在之物?”
嬴稷却朗声笑道:“好!实在得好!鸡豚狗彘之畜,乃百姓日常之重。若真能令产蛋倍增,于国于民,便是大功德。皇后,莫小看这些,昔日鸡鸭革命,其功亦显。我儿心怀万民,着眼于实处,此乃大善。”
他看向女儿,“比那些空谈仁义、罔顾民生者,强过万倍。”
秦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昭儿只是觉得,鸡蛋好吃又有营养,若大家都能多吃上,身子就能更壮实些……”
得了父皇母后首肯,秦昭便央求在宫中僻静处划出一小块地方做试验。她亲自挑了十只健壮母鸡,唤来两名机灵小太监和一名有经验的宫女帮忙。
“听着,”她吩咐道,“从今日起,这几只鸡的吃食,需严格按此方调配。”她展示书,上面列着豆粕、粟米、麦麸、骨粉、贝壳粉等原料及比例。“豆粕需炒香,骨粉要细,比例不可错。”她强调。
小太监和宫女虽觉公主亲自养鸡新奇,但仍恭敬应下,仔细记下要求去操办。
调配过程颇为繁琐,秦昭甚至弄来小秤监督。两名小太监一边搅拌混合饲料,一边低声嘀咕:“这玩意儿鸡肯吃吗?”“殿下吩咐的,定有道理……”
饲料配好,母鸡起初迟疑,啄食几下后便纷纷抢食起来。秦昭又严格依“天书”要求,每日清理鸡舍,保持干燥洁净,饮水常换,还撒些驱虫草药。
萧皇后偶尔来看,见女儿裙角沾尘,心疼道:“昭儿,何必亲力亲为,交给下人便是。”
秦昭却摇头:“母后,天书上说,细心照料很重要。昭儿想亲眼看看,这方子是否真的有用。”
过了半月,效果显现。那十只鸡毛色光亮,精神十足,下蛋频率明显高于它鸡,几乎日产一蛋,且蛋壳坚实,蛋体饱满。相较之下,它舍之鸡便显得普通。
消息渐渐传开,嬴稷闻讯,特与萧皇后同来查看。见那十只鸡果然神骏,蛋品尤佳,不禁抚掌笑道:“妙!果真有效!”
他心情甚好,看向一旁颇显自豪的小女儿,打趣道:“朕的雨宸公主,不仅能为朕带来强国良方,竟连养鸡之道也如此精通!甚好!朕看,便封你做个‘母鸡将军’,专司我大秦鸡鸭增产之事,如何?”
秦昭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是玩笑,顿时脸颊绯红,跺脚嗔道:“父皇!您又取笑昭儿!”
萧皇后也掩口轻笑:“陛下,昭儿还小呢。”
嬴稷笑道:“岂是取笑?此乃实实在在的功绩。”他随即正色道:“此法既验,当即刻推行。朕会命将作少府下设之皇家农苑,依此方配制药粮,并选派农官,通过《大秦朝闻》及各地亭长,将此法和饲养要点广传天下。”
不久,“宫苑新法饲鸡,产蛋倍增有望”的文章便刊于《大秦朝闻》,详细介绍了简化后的新式饲养法,并提及乃雨宸公主关切民生所验之效。
此法民间仿效,果有成效,鸡蛋产量与质量皆有提升。百姓闻之,更觉亲切,深感公主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