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可谓是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震惊。
当然，还有心虚。
可哪吒的手劲儿又很大，那黄毛虽然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混的，却瘦的很，光有一副骨头架子，自然不是对手。
只这么用力一捏，就讪笑着，投降道：“哎哟哟哟……哥，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哈哈哈……”
哪吒稍微松了力道，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身旁的敖丙。
敖丙接过手机，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指纹解锁。这一下，倒是看呆了那黄毛。
“不是，哥……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敖丙没搭理他。
刚一解锁哪吒的手机，就是相册中刚录下的一段视频。
顺手便点开，视频很短，信息量却很大：
是黄毛将一个茶色试剂瓶中的液体倒入装调好色的染发剂瓷碗中的视频。
试剂瓶上没有标签，但敖丙心中明镜似的，早已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他扯了一个大号的自封袋，将那个掺了大量液态甲醛的染发剂装好后封存，准备交给检方作为证据。
同时，已经将哪吒的手机再次点开了录像。
“别废话。我刚才说过，不该你关心的事少管。”
黄毛依旧讪笑着，装傻，也不回话。
“cetrie呢？”敖丙问道。
于是冷笑一声：“不说？呵呵，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叫什么吗？故意伤害罪，少说判你个十年。当然，最高死刑。”
黄毛无所谓的“嘁”了一声，看向一边，不搭理二人。
哪吒却不惯着他，手上力度加大，那黄毛马上又疼得直叫娘。
敖丙继续道：“说话。张铁柱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还有，你背后是谁在指使？”
“哼！你们就是把我的手都拧断，我也不会说的！老大可说过了，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事，只要不把他供出来，就一定可以保我们平安！坐牢就坐牢！我难道怕不成？！”
敖丙摇着头，轻声叹气。果然和这些没脑子的愚昧人群难以交流。
可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个黄毛一定是关键的线索。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艮。
敖丙直接接了起来。
“三少爷，我们的人拦截了几个可疑人员，看上去可能和今天的事有某种关联。”
敖丙直接打开外放喇叭，让李艮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堆黄毛绿毛的，还挺个性。不过他们果然没什么骨气，已经全都招了。”
敖丙轻轻一笑：“我知道了。把人带上来吧。”
挂了电话，低头看向那个黄毛，不免冷笑出声：“听到了么？就算你不说，你的‘兄弟’们，也会说。”
“呸！叛徒！”黄毛大骂一句，咬牙切齿：“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绝不会背叛老大的！我相信老大一定可以……”
话没说完，敖丙直接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戴罪立功？”
“啥？”
“其实你今天这事儿，只能算是个‘未遂’。反正你们老大已经被卖了，你多卖一次，又能怎样？你把这事儿全扛下来，那就是坐牢。但如果你不扛，一般而言，只会判个拘役。十年和六个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其中应该怎么选。”
“我凭什么相信你！”
敖丙轻笑：“因为我就是学法律的。而且，我没什么兴趣对付你这样的小虾米。如果你认错态度良好的话，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请同行的大律师替你辩护，减轻你的刑罚。或许……”敖丙轻轻挑了挑嘴角：“甚至可以不关你呢？”
黄毛抬头看着敖丙，眼神微动。敖丙知道，他这是心动了。
于是继续加码：“更何况，你说与不说，你们老大反正已经被出卖，已经保不了你了。你倒不如多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来戴罪立功，减轻自己的刑罚。”
黄毛又是紧咬着牙。
半晌后，终于松了口：“好，好，我说……我们老大名叫张虎，十年前成立‘虎头帮’，我们就跟着他混。至少在我们看来，老大是权势滔天的……”
而接下来的话，果然与敖丙所猜测的一样。
那位张虎，大抵就是商氏的白手套。
经营黑帮、地下赌场等等一系列的灰产，做尽杀人放火的恶事。
敖丙猜测，余芸芸就是被张虎的人杀害的。
但究其根本，还是得抓到商盛、商宇父子，这事儿才算完。
所以直接说道：“张虎在哪？”
“老大狡兔三窟，向来都是他和我们单线联系，我们哪里找得到他啊……”黄毛说着，撇着嘴，整个人的脸都不高兴地耷拉了下来。
哪吒问：“那今天的功夫岂不白费？这些人真是狡猾！”
敖丙也紧皱着眉头，思索对策。
说话间，李艮和其他敖光的人已经把那些街溜子带上来了。果然如李艮所说，一个二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甚至还有一个头染七八个色的，比他们敖氏的头发颜色还鲜艳还丰富。
与此同时，还顺便解救了一个“人质”：张铁柱。
一看见敖丙，张铁柱那是哭得一个伤心。直接无视了旁边的哪吒，跌跌撞撞就扑到了敖丙的怀里：
“呜呜呜饼饼你还没染那个头发，太好了……担心死我了。他们冲进来就把我绑了，我根本挣扎不过他们。他们逼着我调色然后把我关了起来，还用胶布贴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叫……”
说着，他把脸凑到敖丙面前，指着自己红了一圈的嘴巴：“你看，都红了，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还有我的手……”
说着，又把手腕伸出来给敖丙看：“他们还用绳子捆住了我的手。你看，都勒出红痕了……”
敖丙急忙安慰：“没事没事……我没事啦，一会儿你的手和嘴也该好啦，没事啦……”
说着，甚至想抬手去轻拍张铁柱的脊背，就像是安慰小宝宝那样。
但这一动作明显引起了哪吒的不满。
张铁柱本来就不高，再加上人又白又瘦，还染了一头粉色的头发，怎么看都是可可爱爱的很小一只。
哪吒一只手就把他提溜了起来，还恨恨的说了一句：“起开。谁让你抱我老婆的。”
那被人制住的黄毛看着他俩，再次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你咋叫他老婆？你俩不是分了么？”
“我分尼玛……”哪吒真是恨不得抬脚就踹。要不是被李艮拦住，说不要虐待人质，这一脚兴许就真的踹下去了。
而敖丙已忍不住掩嘴轻笑。
张铁柱扯了张纸巾擦去眼泪，才撇着嘴，抽抽搭搭的说道：“那饼饼，你今天还染头发吗？染的话我重新去给你调色。”
敖丙皱了皱眉。
忽然想到一个对策。便转而笑道：“染啊，怎么不染。”
李艮忍不住问：“三少爷，染头发要很长时间，那这些人怎么办……”
黄毛马上出卖了自己的老大：“我们每个人的手表中都有定位器，所以按理来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才会比较正常！”
其他几个绿毛蓝毛紫毛也纷纷点头，生怕晚了一步这“检举的功劳”就成别人的了，纷纷又爆出几个平日合作时的特点。
敖丙听得差点笑出声。不过是一句“戴罪立功”就把这群杀马特给忽悠了，还真是好使。
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脑子也飞速旋转，回头与李艮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每个杀马特分配两个人随时跟着，等待他们那位单线联系的老大出面。至于这位黄毛……”
他暼了一眼那人，才说：“李艮你亲自跟。既然能分配他来给我染发，那么他肯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人。”
“哎大哥您可真是料事如神！他们几个都听我指挥的！”黄毛马上邀功。
敖丙轻叹了一口气。
这所谓的“老大”，当得可真惨。
却又想，这群杀马特本来就没什么忠诚可言，万一找机会把他们卖了又当如何？
于是说道：“事成之后，给他们每人一万块钱。”
“那如果他们反水把我们卖了呢？”哪吒就像是知道敖丙的意思，故意问了那么一句。
敖丙挑了挑唇，柔和一笑：“埋了。”
黄毛以及他的各色毛小弟纷纷打了个寒战，抖了个激灵。
这敖氏三少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用这么淡定且温柔的语气，说出“埋了”这种可怕的话来？
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李艮问：“先杀后埋？怎么个杀法？凌迟可以吗？”
敖丙的语气仍然温柔，直接说道：“活埋就行。何必那么麻烦。”
“好。三少爷果然有魄力，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李艮回答。
“还是我的饼饼最温柔，都直接活埋，一点罪都不让他们受呢~”哪吒一手勾住敖丙的脖颈，回过头去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却又继续轻笑着说道：
“不过其实活埋好像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不受罪吧？听说现实中的活埋，埋到腿的时候，人就已经开始感到呼吸困难；等埋到了胸，就喘不过气，直接窒息而亡了。所以根本不必等埋到脑袋就死翘翘了呢~”
敖丙轻轻挑了挑嘴角：“老公，你们家不是把翠屏山那块地拿下了，却还没开发吗？我想，要不就咱俩占了吧。建一个庄园，今后我们住去那里，多余的房屋用来开特色酒店。对了对了，我还喜欢花，我们种一片花圃好不好？听说把人埋在土里，那片土地就会很肥沃，养出来的花儿特别漂亮呢……”
说着，他期待的看向哪吒。
本来都是说出来恐吓杀马特们的话，但哪吒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敖丙不知道，哪吒在听见“老公”那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整个人都痴呆了。
于是又加重语气，再次大声提醒道：“老~公~！！！！”
哪吒的鼻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