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淮茹,坐这边”花姐站起身,朝秦淮茹招招手。
秦淮茹心中不愿,但见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男工人,也只好假笑着坐了过去。
“给,你尝尝”
花姐塞给秦淮茹一把花生。
“谢谢啊”
秦淮茹接过花生并没有吃,而是顺手放进衣服口袋,这些东西给棒梗当零嘴是不错的选择。
眼见杨书记第一个拿起话筒,开始介绍杜钟在眉头沟的各种善举,花姐面露感慨。
“这杜钟也真是个人才,他刚进来卫生所的时候,我们还说他要被欺负呢”
秦淮茹笑笑不说话,花姐这人有热心,爱上班,但她是个大喇叭,什么东西都藏不住,秦淮茹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花姐感慨完,用手臂撞撞秦淮茹,一脸神秘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秦淮茹被花姐简单几个字,吊起兴趣。
“这杜钟现在可了不得了,我听说厂里,不是,是部里给他专门开了个研究室,他在里面当高级研究员,还配了小汽车呢!”
似乎怕秦淮茹不信,花姐眉飞色舞的补充道,“我听厂里的领导夫人说,他现在还当上机械车间卫生所代理所长呢,随时都能去掉代理两个字!”
秦淮茹一开始还挺替杜钟高兴,可越听心里越酸,这么好的条件,却不能为她所用,这让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嘛,哈哈,我、我不清楚呢”见花姐一直盯着自己,秦淮茹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心情更加糟糕。
花姐乐呵呵一笑,用胳膊捅了捅心不在焉的秦淮茹,“淮茹啊,姐和你也认识十几年了,你跟姐透个底,你和杜医生是怎么回事啊?”
秦淮茹苦闷的摇摇头,抿着嘴不想多说,心里对傻柱越发怨恨。
要不是他上次和那个什么梁金牙密谋搞事,让杜钟对她彻底寒了心,她说不定都成了杜钟快乐的新娘了,都怪该死的傻柱。
她心里的怨恨犹如滔滔江水,却忘了傻柱风雨无阻的饭盒。
花姐见秦淮茹低头不说话,连忙发下毒誓,“姐保证不乱说!要不然三天拉不出屎!”
秦淮茹正准备说些什么,大家伙突然鼓起掌来,她和花姐抬起头看向主席台。
原来是轮到李怀德讲话后,他也说起杜钟的好话,还夸杜钟被工人报还有广播表扬,为轧钢厂争取无上光荣,轧钢厂为他感到骄傲!
李怀德的话,让很多工人想起前些日子的广播还有报纸,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们要学习的对象就在身边,纷纷鼓掌支持杜钟。
李怀德的示好,杜钟并不接受,哪怕杨书记暗示他,可以一步步来,但是杜钟还是明确拒绝了。
他要的表明的就是强硬的态度,哪怕这李怀德是革委会主任,手里更有一定的武力,这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足为惧!
为什么?
有这疗养院这么多老头子的介绍,再加上肝吸虫特效药带来的绝顶声望,杜钟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直达天听的人物。
为什么今天才开全厂大会?
为什么不是在特效药得到肯定的时候开?
为什么不是在他,被提拔为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的时候开?
一切只因为,他昨天刚去了一趟长安街,然后被一辆特殊牌照的黑色小汽车,直接送到机械车间卫生所。
李怀德只要脑子还好使,就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两位领导说完,本来应该轮到杨厂长说,奈何他一心想着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忽略了对下面人的掌控,现在被李怀德一再蚕食,势力大不如从前,只能当个吉祥物。
话筒被稳稳推至杜钟面前,他先是站起身,笑着对下面的工人兄弟鞠了一躬,才慢慢坐下。
这谦逊有礼的模样,立马迎来潮水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杜钟并没有长篇大论,首先第一点感谢组织培养,这是重中之重,人不能忘本!
其次强调,虽然为轧钢厂带回国家级荣誉,但更带回服务人民、刻苦钻研的精神,这种精神将激励我们所有工农兵兄弟!
下面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李怀德听得跟吃了柠檬一样酸。
最后杜钟同意刚才杨书记的建议,担任轧钢厂职工健康保健站站长一职,拥有对全厂所有科室、所有工人的健康,提出改进建议的权利。
下面再次响起海浪一般的掌声。
杨书记借了杜钟王者归来的势,从这一刻开始,在杜钟和杨书记的合力反击下,李怀德的势力,很快就会迎来沉重打击。
至于这个保健站站长的职位,其实是一个连办公室都没有的特殊岗位。
尽管私下谈判里,李怀德以没有合适岗位、破坏编制等理由强烈反对,但都无济于事,这就是大势所趋。
杜钟看似没有具体管理科室,却拥有对全厂任何科室的巡视权和建议权。
这样说有点模糊,那就简单一点,李怀德通过科长这个职位,来掌控整个科室。
杜钟通过否定科长身体健康,来否定他的掌权能力,那么这个科室就要重新选一个科长出来。
这个人可以是杨书记的人,也可以是杨厂长的人,甚至是李怀德的人,但是不管是谁,都要经过杜钟这个站长的同意。
至于怎么同意?
那就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全厂大会结束后,大家正常上班,该喊口号的继续喊口号,该拧螺丝的继续拧螺丝,杜钟也回到再次人满为患的卫生所。
这一忙就是一天,到了下班时间,司机小雷已经在外面候着,等杜钟拎着药箱出来,立马小跑步过来迎接。
“不用,我自己拎着”杜钟谢绝小雷的好意,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室。
“杜站长,今晚还是住德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