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意义上？”。
五个字。
通过微型耳机，一字不差的钻进苏眠耳朵里。
他大脑，当场死机。
高速运转的电脑被拔了电源，就是他现在这个状态。
眼前的车流。
王教授那张松了口气又憋出内伤的脸。
空气里速效救心丸的味道。
全都模糊了。
成了虚影。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林小漫说的，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祝我们好运，老板”。
【我靠！】
【百分之十七点三的概率会爆炸？！】
【你管这叫好运？！这特么跟俄罗斯轮盘赌就差一颗子弹好吗！】
【老子刚从博士答辩现场活着出来，你现在告诉我毕业论文的核心论点有五分之一的概率把整个学校炸上天？！】
苏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惨白转成铁青，又从铁青变成一片死灰。
他眼前一黑，腿一软。
差点就给马路上的车流表演个当场下跪。
回到归墟集团办公室。
所谓的赛博朋克风，就是各种线路乱的跟盘丝洞一样。
苏眠整个人是飘进去的。
他把自己重重砸进沙发里。
整个人都空了。
“胖子。”
他有气无力的喊。
“宣传的玩意儿，搞得怎么样了？”
“报告厂长！”
刘小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兴奋的从电脑前弹了起来。
“第一版预告片，刚剪完！”
“主题是：神临·中秋！”
他说着，一脸邀功的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宏大到吓人的交响乐炸开。
楚人美友情提供的版权。
屏幕先是一片漆黑，只有一行隶书大字，发着金光。
【你，有多久没有仰望星空？】
画面切了。
镜头飞速掠过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变成了一片片微弱的光点。
紧接着，画室诡绘制的水墨背景图泼洒开来，一轮巨大又凄美的血月，挂在天上。
【当神话不再是传说。。。】
伽椰子那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怼满了整个屏幕。她直勾勾的盯着镜头，黑发在身后无风狂舞。
镜头切换。
楚人美一身古装，站在城市最高楼的塔尖，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走。
她没唱歌，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千年的哀愁和美丽，都在里面了。
【当祈愿，终有回响。。。】
僵尸叔叔穿着破烂的清朝官服，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条古街牌坊下。
他只是站着。
就有一股镇压万物的气势。
画面再转。
花子的一身红衣，在一片现代化的建筑工地上蹿下跳，身影诡魅。
她清脆又诡异的笑声穿透屏幕。
最后，镜头定格。
她倒挂在塔吊上，对着屏幕咧嘴。
【中秋之夜，见证奇迹。】
画面最终停下。
巨大的LoGo浮现：【归墟集团】&【江城市文旅局】，联合出品。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大型沉浸式国风光影秀【神临·中秋】。
十五秒的预告，到此结束。
没一句台词，但哪哪都透着一股“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高级感。
“怎么样厂长！”
刘小胖搓着手，一脸的求表扬。
“这镜头，这质感，这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电影大厂的预告片呢！”
苏眠：“。。。”
【逼格是有了。。。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像个阴间旅游宣传片？】
【还有，花子那个倒挂的镜头，真不会把小孩吓哭吗？】
不过，穷得叮当响还能搞出这种效果。
也确实是极限操作了。
“行，就这个。”
苏眠挥了挥手，快断气了似的。
“发吧。”
“好嘞！”
刘小胖得了命令，立刻把视频传上了“归墟集团官方账号”。
视频发布。
几乎是下一秒。
评论和转发，疯了一样的开始炸。
【卧槽！更新了！宗主诈尸了！】
【这是什么？电影预告？归墟集团要拍大电影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这质感，绝了！伽椰子老婆美死我了！】
【和文旅局联合出品？！我靠，宗主这是被招安了？直接上岸成国家队了？】
【楼上的别瞎说，这叫强强联合！我们笑忘宗，出息了！】
短短十分钟，预告片就被顶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
全网的视线，瞬间聚了过来。
有期待，有疑惑，有玩梗。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吊起来的好奇。
当然，有人捧，就必然有人眼红。
此刻，城市另一头的豪华直播工作室里。
顶流主播玄烨，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屏幕上的预告片。
“就这？”
他哈的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
“搞得挺像回事，不就是堆了点特效和滤镜吗？”
他身后，站着他的运营团队。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凑上来说道：“烨哥，这个苏眠现在热度很高，还搭上了官方的路子，我们是不是。。。”
“搭上官方？”
玄烨哼笑一声。
“官方要的是政绩，被他忽悠了而已。一个靠装神弄鬼起家的泥腿子，还能翻了天？”
玄烨眼里闪过一抹狠色。
苏眠的崛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地位。
尤其是上次，他污蔑苏眠是特效，结果反被那场“走心直播”狠狠打脸，跑了不少粉丝。
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现在，机会来了。
“光影秀？还特么在市中心搞？”
玄烨冷笑。
“他以为是过家家？这种大型户外活动，灯光，投影，无人机编队，哪样不要顶级的技术和天文数字的预算？”
“他一个草台班子，拿什么做？”
“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玄烨站起来，对着他的直播镜头，扯出一个自信的笑。
“兄弟们，看到了吗？跳梁小丑最后的狂欢。”
“中秋当晚，我，玄烨，将带领我的团队，带上我们最顶尖的设备，去现场！”
“我会用4K超高清镜头，用热成像，用频谱分析仪，告诉所有人，那所谓的‘神临’，究竟是一场多么可笑的骗局！”
“这一战，我们将用科学，彻底击碎伪神！”
他这番宣战，立刻让他的直播间炸了。
【烨哥威武！就等你这句话了！】
【支持烨哥！干死那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科学万岁！坐等苏眠社死现场！】
这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回了归墟集团。
刘小胖看着手机上玄烨那张嚣张的脸，气的浑身发抖。
“厂长！这孙子太欺负人了！他这是要砸咱们的场子啊！”
苏眠看着屏幕，没出声。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靠，还有主动来抢着送人头的？】
【玄烨是吧？我这边正愁百分之十七的爆炸概率怎么解决呢，你就要带着你的铁疙瘩来现场？】
【你那是高科技团队吗？你那是移动的避雷针天团啊！】
苏眠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拍了拍刘小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胖子，格局要大。”
“这不是砸场子，这是友情客串，是气氛组。”
“去，帮我单独剪一个视频，就用玄烨这段话，配上最悲壮的bGm，标题就叫——”
“【感谢榜一大哥为本次光影秀送上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