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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亿五千八百一十三万四千三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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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零碎的阳光透过水面的折射倒映下来，虽然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但依旧泄露出些许的星点，斯内普比卡尔先醒过来。
但他没有动，甚至屏住了呼吸，仿佛在害怕他的动静会惊扰到卡尔，毕竟对方昨天太累了。
而现在卡尔就在他怀里，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黑色的发丝散乱地铺在深色的枕头上，甚至还有有几缕蹭着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让人着迷的触感。
斯内普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异常专注，他近乎贪婪地在昏暗的环境中描摹着枕边人的轮廓。
漂亮的闭着的双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些许阴影，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狡黠或锐利的蓝眼睛此刻闭着，正在安稳的缓慢的呼吸着，温暖真实，带着一股鲜活的感觉。
一种近乎雀跃的不真实的暖流在斯内普沉寂许久的心脏里涌动，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难以置信的珍视，他几乎认为自己在做梦，他居然真的……
斯内普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他自身苦涩的艾草气息与卡尔身上那温暖干燥如同盛夏阳光烘烤过的向日葵田般的独特气味彻底交融，不分彼此。
这混合的气息，在情事过后的清晨，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拼命的侵蚀着他的感官。
那甜美的味道不再虚幻，它不再是迷情剂编织出的虚幻的甜蜜陷阱，甚至那虚假的余韵反而成了绝佳的背景板，彻底衬托出卡尔本身气息的鲜活真实以及……
以及一种近乎灵魂深处的甘甜。
这味道……
斯内普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
这味道太熟悉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带着强烈的令人心悸的既视感，让他忍不住的思考了起来，不再像昨晚，在安静的早晨，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什么时候？是昨天夜里抵死缠绵时吗？
不，比那更早，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混乱的思绪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层层涟漪，他强迫自己回溯，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这熟悉感的源头。
然后，画面定格了。
不是昨夜……
如果要继续追溯的话，那个熟悉的味道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
……
是那个生日……
斯内普恍惚之间意识到……
那个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被孤独和迷情剂浸泡的生日，他看着自己周身的空气从虚假之中寻找到些许鲜活的真实，然后毫不犹豫的挑开了卡尔身上的……
那是隐身衣吧……
然后就是……
那个……
让他猛然觉察到自己的内心，重新意识到自己活过来的那个梦。
那个梦里的气息，那个梦里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的身体散发出的气息……
那混合了情欲以及鲜活的真实感觉的，从虚假之中挣脱出来的味道……
就是此刻萦绕在他鼻端的味道。
斯内普搭在卡尔腰侧的手臂肌肉猛地一缩，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原来……
原来那不是纯粹的，由迷情剂催生出的荒诞幻觉。那梦境的每一个触感，每一次喘息，每一缕气息……
都是真实的……
他抱着卡尔的手臂因为这个惊人的发现而微微颤抖。
惊喜，恐慌夹杂着悔意，如果他那个时候做了那一切，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混蛋的事情，他就那样大言不惭的把卡尔按着不顾他反抗的要求他让自己……
那几乎算是……
但卡尔就那样乖巧的接受了，他甚至在自己的身下……
夹杂着一股足以让他脸色苍白的狼狈，以及从心脏深处升起的甜蜜，斯内普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紧。
卡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动，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一条缝隙。
那双迷蒙的宝石蓝色的眼睛聚焦了好一会，才看清近在咫尺的斯内普。
他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一丝被打扰睡眠的孩子气的疑惑。
“嗯……？” ，卡尔喉咙里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
斯内普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看着卡尔这全然不设防，带着初醒懵懂的模样，一个念头，一个求证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试探：“昨天……比起上次呢？” 他紧紧盯着卡尔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卡尔的大脑显然还在睡意的泥沼里挣扎，思考的能力远未上线。
他几乎是凭着身体最本能的记忆和疲惫感，下意识地咕哝，用他声音沙哑慵懒带着一股猫咪般的任性的声音回答，“一样累……不管是站着……还是被弄昏……”
卡尔的最后一个字音还没有说完就几乎消失在唇边，他眼皮沉重地又合上，往斯内普怀里更深地蹭了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兽，继续任性的嘟囔着，“我要睡觉……”
“那就再睡一会。”， 斯内普的声音瞬间哑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压抑的汹涌，他看着卡尔再次沉入梦乡，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而斯内普，他虽然身体慢慢的放缓下来，因为怕打扰到卡尔，但他的心跳却几乎异常剧烈的跳动着，几乎剧烈的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那个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他可不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卡尔是……
所以只会是第二次，而这次是他们的第三次……
原来那个时候……
那个生日……
那个他以为的荒诞又甜蜜的梦境，竟是真的……
他那个时候就那样揭开了卡尔的伪装，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他拥入了怀里……
那是真的……
斯内普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的脸带着一股恐慌的苍白但与此同时又叠加着一股难以表达的兴奋，那些情绪同时在他的心里纠缠着。
而与此同时斯内普的视线再次落到卡尔熟睡的脸上，然后缓缓下移，隔着柔软的薄被，落在了那个紧窄柔韧的腰线轮廓上。
原来那个时候，他掌心烙下的，就是这样的弧度。
怪不得自己昨天晚上那样的熟稔……
斯内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欲望瞬间升腾而起，比昨夜更加凶猛。
他想立刻掀开碍事的被子，再次用自己的手掌，嘴唇去丈量，去确认，去重新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但他没有动。只是手臂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重新地更紧地搂上了卡尔的腰，将他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气息和怀抱里。
卡尔很累……他不能。
斯内普那样说服自己。
他将自己汹涌的欲望被强行按下，欲望回流，有躺在自己躯体里面的那些热量几乎变成一股热流，暖着斯内普冰冷的四肢躯干。
斯内普低下头，薄唇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珍惜，印在了卡尔的额角。
一个纯洁的没有任何欲望的亲吻，但即使这样也够了。
斯内普那样想，他已经很满足了，即使是一个单纯的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额头吻……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斯内普看着卡尔那样想。
而睡梦中的卡尔似乎感知到了这微小的触碰和那令人安心的怀抱。
他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但没有远离，反而更紧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斯内普的下颌处，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过来，寻求着更深的温暖，他很眷恋斯内普身上那股好闻的苦艾以及暖意。
他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