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跟个影子似的,悄没声儿地缀在那道虚影后头,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后山禁地,他来过几回,都是跟着药尘子阁主祭拜祖师爷,平时压根不让进,说是怕惊扰先辈安息。这大半夜的,谁这么不开眼往这儿钻?
前头那虚影,滑不溜秋的,在禁地的迷雾阵法里钻来钻去,熟门熟路,一看就是老油条。林越把混沌之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生怕跟丢了。这禁地的阵法有点邪门,神识探进去跟石沉大海似的,也就他这双“贼眼”能看穿点门道。
七拐八绕,那虚影钻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山缝。林越凑近一瞧,好家伙,这山缝外面长满了苔藓和爬藤,要不是亲眼看着人进去,打死他也找不着。他屏住呼吸,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里面别有洞天!是个挺深的山洞,黑咕隆咚的,但林越的混沌之眼看得真真儿的。洞壁上刻满了各种看不懂的鬼画符,年代久远,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气息。那虚影正蹲在最里头一面石壁前,鼓捣着什么。
林越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大气不敢出。只见那虚影掏出一个罗盘似的玩意儿,对着石壁比划了几下,石壁上一块区域突然亮起微光,浮现出更多复杂的符文。虚影似乎很激动,伸手就要去摸。
“嗡——!”
就在他手指快要碰到符文的刹那,石壁猛地一震!一股蛮荒、暴戾的意志 如同 潮水般从石壁深处涌出!凝聚成一只狰狞的岩石巨爪,带着 碾碎一切的气势,狠狠抓向那虚影!
“不好!是禁地守护灵!”虚影吓得怪叫一声,身形暴退,同时甩出几张符箓砸向巨爪!
轰!符箓炸开,勉强挡住巨爪,但虚影也被震得气血翻腾,现出了原形——居然是个穿着丹鼎阁内门长老服饰的干瘦老头!林越认得他,是看守藏经阁的孙长老!平时看着挺和蔼一人,没想到是个内鬼!
“孙长老?果然是你!”林越不再隐藏,一步踏出,冷冷地看着他。
孙长老见到林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跟见了鬼似的:“林……林客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林越眼神如刀,“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潜入禁地,你想干什么?”
孙长老眼神闪烁,猛地一咬牙,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短剑,身形如电射向林越:“小辈!坏我好事,去死吧!”
他竟然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这一剑狠辣刁钻,直取林越咽喉!
“冥顽不灵!”林越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混沌之眼早已看穿他剑路破绽,屈指一弹!一缕寂灭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短剑七寸之处!
叮!短剑应声而断!指风余势不减,没入孙长老手腕!
“啊!”孙长老惨叫一声,整条右臂瞬间枯萎碎裂!他眼中闪过绝望和疯狂,左手猛地拍向自己天灵盖,竟是要自爆金丹!
“想死?没那么容易!”林越早有防备,寂空步施展,瞬间贴近,一掌按在孙长老丹田,混沌之气涌入,强行封禁其修为!孙长老身体一僵,软软倒地,眼中满是怨毒。
解决了内鬼,林越这才看向那面恢复平静的石壁。刚才那岩石巨爪一击之后便缩了回去,石壁上的符文也黯淡下去。但混沌之眼却能“看”到,石壁内部,蕴含着一股极其磅礴、古老、甚至带着一丝……亲切感的混沌能量波动!
“这后面……有东西?”林越好奇心起,走到石壁前,学着孙长老的样子,用混沌之眼仔细“扫描”那些符文。这一“看”,他心头巨震!这些符文的结构、流转的道韵,竟然跟他丹田里的混沌鼎虚影,隐隐有着某种共鸣!尤其是其中几个核心符文,简直就是混沌鼎上某些残缺符文的完整版!
“难道……这禁地跟混沌鼎有关?”林越激动起来,试着将一丝混沌之气注入石壁。
嗡——!
石壁再次亮起!但这次,没有攻击。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缓缓流转,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类似鼎状的图案。一股信息流,顺着混沌之气,涌入林越脑海!
“余,混沌散人,遭劫兵解,留此残念于坐化之地。后世得吾混沌鼎传承者,方可开启此壁,得吾阵道、丹道之终极感悟,及……混沌钥之秘辛一角。然,欲得传承,需以精纯混沌之气,连破三关禁制,凶险万分,慎之!”
混沌散人?混沌鼎的上一任主人?混沌钥?林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后山禁地,竟然是混沌鼎上一任主人的坐化之地!还留下了关于“混沌钥”的线索!
巨大的惊喜之后,是深深的警惕。信息里明确说了,“凶险万分”。连混沌散人那样的存在都兵解了,留下的考验能简单?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孙长老。这家伙费尽心思想进来,肯定也是冲着传承来的,说不定还知道些内情。得把他弄醒问问。
林越拎起孙长老,返回了混沌居,布下重重禁制,才把他弄醒。
孙长老醒来,看到林越,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完了。
“说吧,谁指使你的?你怎么知道禁地里有传承?关于混沌散人和混沌钥,你还知道什么?”林越声音冰冷。
孙长老自知难逃一死,惨笑道:“成王败寇,老夫认栽!指使我的是‘星陨阁’的外事长老!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混沌散人传承在此,许我元婴大道,让我里应外合!混沌钥……是开启寂灭之眼终极秘密的钥匙!得之可得无上力量,甚至……超脱此界!可惜啊可惜,功亏一篑!”
星陨阁?超脱此界?林越心中更沉。果然牵扯越来越大!
“星陨阁的计划是什么?他们在宗门内还有没有其他内应?”
“呵呵……杀了我吧!休想再从我口中得到……”孙长老眼神一厉,就要咬舌自尽!
林越早有防备,一指封住他行动,混沌之眼直接强行搜魂!虽然搜魂得到的记忆碎片不全,但也足够触目惊心!
星陨阁不仅知道混沌传承,还在谋划一个惊天大局,似乎与寂灭之眼的周期性爆发有关!他们在丹鼎阁的内应,不止孙长老一个!甚至……药尘子阁主最信任的几位长老中,也可能有人被渗透!
“麻烦大了……”林越脸色凝重。他挥手将孙长老彻底废去修为,打晕囚禁。这件事,必须立刻告知药尘子阁主!
但就在他准备动身时,混沌之眼猛地预警!他感觉到,一股强大而隐晦的神识,正 悄然 扫过 混沌居!这神识的强度,远超元婴!
“化神老怪?!”林越汗毛倒竖!星陨阁的动作这么快?!还是……冲着他刚才在禁地触动传承来的?
他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将混沌居的隐匿阵法开启到极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丹鼎阁,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竟是如此暗流汹涌!而他自己,已然身处漩涡中心!混沌散人的传承,是机遇,更是烫手山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