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寒天在小院外摆了一个棋局,邀帝九鸢与其对弈。
“我听闻这一纪元,九界之中,并无神女降世,你对此,怎么看?”
“前辈想问什么?前辈不是要给我说凤陨大陆之事么?怎么会提到神女?”
凤寒天闻言含笑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份的认知,比老夫想象的还要深。”
凤寒天说完,随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而后含笑看着帝九鸢。
“前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根据以往的记载,传闻神女生来尊贵,乃九界至尊,称得上是九界的绝对管理者。
但同时也是九界的最强者,九界的守护者,九界的存亡,系于她一人之身,只可惜,神女却始终无法阻止永夜之劫的发生。
因此,有不少人觉得,神女无法抵挡纪元更替,无法阻止永夜之劫降临,那么她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而后,便有一群人提议,既然神女不能阻止永夜之劫发生,那便废掉神女,将神女身上的气运通过另外一种形式给到九界众人,以此培育出更多的强者共同抵御永夜之劫的降临。
但当他们以秘法压制神女降生后,却并未按照原本的计划,将气运转嫁到九界所有人身上,而是强行将那部分气运吸入了他们体内。
在天地气运的加持下,他们很快崛起,迅速成为了九界的话事人,并成立了九灵门这个庞然大物。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身上的力量逐步开始衰弱,无论他们怎么修炼,都无法保持原有的境界。
后来,他们偶然发现,他们虽不能通过自身修炼提升与稳固修为,但却可以通过掠夺其他人的修为从而保持自身修为不变。
因此,那部分人便在暗中培养天才为他们所用,并利用手中权力不断向九界众人汲取力量,导致整个九界的修炼者实力远不如以往的每个纪元。
随着时间流逝,九界一些人逐步意识到,若是按照这样的情形继续发展下去,别说共同抵御几十万年后的永夜之劫了,只怕还不等永夜之劫降临,整个九界早就完了。
于是,在三十万年前,一群人在暗中联合,想要改变这一切,让九界重新回到正轨。
只可惜,最后他们失败了。”
帝九鸢听完凤寒天的讲述,眼眸中带着丝丝寒意。
“所以,这就是凤陨大陆的由来?”
凤寒天点头,“三十万年前,我们策划了夺取凤鸾大陆等九个八星大陆,以此与九华大陆之上的那些人相对抗。
只可惜,我们一行人,连凤鸾带来都无法掌控,最后被逼到这片红日森林之中,被围杀堵截。
当年,这里并不叫红日森林,而是凤栖山脉,这里种的,也不是这满山的枫叶,而是连片的梧桐树。
那一战,我们几乎全军覆没,血水染红了这整片梧桐林,我们也被逼到了绝路。
最终,为了能让我们这些小辈活下来,许多先辈以他们的力量为我们换取了活命的机会。
当然,我们虽活了下来,但却是以囚禁的方式,他们将我们囚禁在不同的地方,并让我们每万年就必须献祭一次自己的力量,否则就会对我们的族人出手。
在这样屈辱的压迫下,当年活下来的许多人渐渐心生怨念,甚至以自己的神魂为祭,只为得到无上的力量,从而为死去的人复仇。
只可惜,他们最终也只能含恨而终,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怨念太重,最终导致此地变成了一片血海,满山的梧桐树成为了红色的枫叶,昭示着曾经这里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里,帝九鸢神色已然变得肃穆,原来,红日森林,竟是这样来的。
“如此说来,此地的因果岂非要用血才能消除?”
凤寒天点头,“按理来说,的确如此,可那是对旁人而言,对你,无需如此。”
“为何?”
“因为你的血,能解这世间一切怨念。”
帝九鸢闻言顿时露出惊疑之色,凤寒天接着道,“神女之所以是神女,并非因其体质特殊而被称为神女,而是因为她本身蕴含天道之力,方被称为神女。
故而,神女之血,蕴含天地之力,可洗涤这世间一切污浊,亦可净化世间一切怨念。”
帝九鸢没接话,只是默默将手中白子落在棋盘之上,神色冷静得让人看不出喜怒。
“我想,老夫所言,是真是假,你心中早有评判。”
“我想知道,你对神女,是何看法?”
凤寒天闻言手顿了一下,而后笑道,“看法?难道我此刻的坐在这里,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帝九鸢旋即与凤寒天相视一笑,而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静静的将这盘棋下完。
在棋局结束后,帝九鸢便对凤寒天道,“此天下乃所有人之天下,非我一人之天下,若天下人尊我,我便护这天下人,若这天下人弃我,我亦可弃这天下。”
帝九鸢说完,抬手咬破手指,随手一挥,一滴鲜血飞出空中,下一刻,鲜血化作金光,只刹那间,金光便将整个红日森林笼罩其中。
几秒后,金光散去,红色的枫叶林渐渐褪色,而原本正在林中厮杀的凶兽在此刻竟奇迹般的停下了动作,凶残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而后所有凶兽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森林外奔去。
下一刻,三十万年不曾下过雨的凤陨大陆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从此之后,帝九鸢便开始日日跟着凤寒天修炼,凤寒天为了能让帝九鸢在两年突破到临天境,对帝九鸢可谓是严厉到了极致。
“小姐,您怎么又受伤了?您这伤口不是前几日才刚刚愈合吗?怎么今日又伤得这么重?”
看着帝九鸢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百里云姝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心疼。
这一年多来,帝九鸢每日最多只能休息两个时辰,有时候长达数日都不曾合眼,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伤。
“无事,死不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