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寂之阵的祭坛上,晨光如纱,覆盖着冰晶与灵草的气息。苏小白盘膝而坐,眉心的冰魄灵核流转着淡紫与冰蓝交织的柔光,体内的灵力在大阵的滋养下已恢复七成,但那丝若有若无的平衡之力紊乱,始终萦绕在识海,如同一根细小的刺,让他无法全然安心。
“小白,真要尝试长距离穿梭?”林青烟站在他身旁,手中握着一枚温玉,指尖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担忧,“玄清长老说过,你刚合阵苏醒,灵核还未完全稳固,贸然进行千里穿梭,恐怕会有风险。”
赵大雷也扛着焚星重锤凑过来,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纠结:“是啊小白,要不再休养几日?反正毒煞门的杂碎都被清剿干净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真要探索灵核能力,先试试百丈、千丈的距离,一步步来多稳妥。”
苏小白睁开眼,星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好奇。冰魄灵核成型后,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潜藏的空间法则之力,那是一种远超以往虚空穿梭的掌控感,仿佛整个天地的空间脉络都在意识中延伸。他想知道,这融合了大阵本源与九块冰魄碎片的灵核,究竟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更想验证,那丝紊乱是否会影响灵核的核心能力。
“放心,我有分寸。”苏小白抬手抚摸眉心的灵核,感受着其中平稳流转的力量,“我会控制灵力输出,目标选在陨星海域边缘,那里距离极北冰原正好千里,既不会太远导致灵力透支,也能测试灵核的极限。而且,陨星海域是星核矿脉所在地,若穿梭中出现意外,也能就近吸收星力应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灵核中的平衡之力随之流转,修复着沉睡期间残留的细微疲惫。“你们在这里等我,若半个时辰后我未返回,便说明遇到了麻烦,届时再前往支援不迟。”
林青烟还想劝阻,却被苏小白眼神中的执着打动,最终只能点头:“那你务必小心,若有任何不适,立刻停止穿梭,不要勉强。”她将手中的温玉递给他,“这是雪灵族的冰髓温玉,能暂时稳住灵核灵力,若遇到紊乱,立刻捏碎它。”
苏小白接过温玉,入手冰凉,一股纯净的冰系灵力缓缓渗入体内,与灵核产生共鸣。他握紧温玉,对两人笑了笑:“等着我回来。”
转身面向祭坛外的茫茫冰原,苏小白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意识沉入灵核。冰魄灵核中的九块碎片虚影缓缓旋转,紫金色的永恒冰焰与冰蓝色的平衡之力交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流。他将意识集中在陨星海域边缘的坐标——那是之前与毒煞门决战时,星眸·界眼记下的位置,清晰如同烙印。
“空间穿梭,启!”
心中默念的瞬间,灵核猛地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淡紫与冰蓝交织的空间之力顺着意识指引,瞬间撕裂了身前的空间。一道半透明的空间通道在祭坛前展开,通道另一端隐约能看到陨星海域特有的暗紫色天幕与翻滚的浪潮。
苏小白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空间通道。与以往虚空穿梭时的撕裂感不同,这次的穿梭异常顺畅,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滑行。通道壁上布满了细密的空间符文,那是灵核自动生成的防护,将空间乱流隔绝在外。他能清晰感知到,灵核中的平衡之力正在主动调和空间通道的法则,让穿梭过程中的灵力消耗降到最低。
“果然比之前的虚空穿梭强太多了!”苏小白心中暗喜。以往穿梭百丈都要耗费不少灵力,且落地后会有短暂的眩晕,而此刻,千里距离的穿梭已过半,他体内的灵力仅消耗了一成,意识依旧清明。
就在他即将抵达陨星海域边缘时,异变突生。
眉心的冰魄灵核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被无数根冰针同时穿刺。苏小白的意识猛地一滞,体内的平衡之力瞬间紊乱,原本平稳旋转的碎片虚影剧烈晃动,紫金色的永恒冰焰也泛起了波动。
“不好!”
他下意识地内视灵核,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灵核表面,那道之前隐去的细微裂纹,竟再次浮现,且比之前扩大了数倍,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从灵核边缘延伸至中央。裂纹中,隐隐有黑色的空间乱流涌动,正在不断侵蚀着灵核的平衡之力。
空间通道因灵核的紊乱而剧烈震颤,通道壁上的符文开始闪烁、破碎,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如同利刃般袭来。苏小白连忙催动灵力,试图稳住灵核,却发现那道裂纹如同附骨之蛆,无论他如何调动平衡之力,都无法阻止其扩大,刺痛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捏碎温玉!”
林青烟的叮嘱在脑海中响起,苏小白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冰髓温玉。纯净的冰系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灵核,暂时压制住了裂纹的扩张,刺痛感也缓解了几分。他趁机加快穿梭速度,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空间通道,稳稳落在陨星海域边缘的一块礁石上。
刚一落地,苏小白便踉跄着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眉心的灵核光芒黯淡了许多。他扶着礁石,剧烈地喘息着,体内的灵力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平衡之力紊乱得几乎无法掌控。
“咳咳……”苏小白咳出一口带着黑红色邪力残留的血沫,再次内视灵核。那道裂纹虽然不再扩大,但依旧清晰地印在灵核表面,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灵核中的平衡之力围绕着裂纹盘旋,却始终无法将其修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小白心中充满了困惑与焦虑。合阵时灵核明明已经完美融合,封印毒煞门通道时也未曾出现异常,为何一次千里穿梭,就会引发如此严重的隐患?
他尝试调动星力,从周围的星核矿脉中汲取纯净的星力,注入灵核。星力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滋养着灵核,裂纹周围的灵力波动渐渐平稳,裂纹也微微缩小了一丝,但始终无法彻底消失,仿佛扎根在了灵核深处。
“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根除……”苏小白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能感觉到,灵核的空间穿梭能力并未减弱,但每一次使用,都可能让裂纹扩大,甚至可能导致灵核崩溃。而灵核与永寂之阵相连,一旦灵核崩溃,大阵的平衡也将彻底瓦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金光从储物袋中涌出,玄清长老的残魂缓缓浮现。长老的虚影比之前更加黯淡,但眼神依旧清明,他凝视着苏小白眉心的灵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长老,您感知到了?”苏小白抬头看向玄清长老,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玄清长老点点头,虚影缓缓靠近苏小白,指尖溢出一缕浩然金光,轻轻触碰灵核表面:“这裂纹并非外力侵蚀所致,而是源于灵核内部的失衡。你以身合阵时,强行将灵珠与大阵本源融合,虽然成功催生了冰魄灵核,但融合过程过于仓促,你尚未完全掌握平衡之道,导致灵核内部的力量存在细微的冲突。”
“平衡之道……”苏小白低声重复,脑海中闪过初代圣女在幻境中说的“以心驭力,而非以力驭心”。
“正是。”玄清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你之前的战斗,始终执着于用力量压制力量,合阵时也急于达成平衡枢纽,却忽略了自身意识与灵核、大阵的深度契合。灵核中的永恒冰焰是星力与冰族之力的融合,大阵本源是平衡法则的具象,这三者如同三足鼎立,唯有你的意识能作为纽带,让它们完美共生。而你现在,更像是在‘使用’灵核,而非‘成为’灵核的一部分。”
苏小白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他之前一直将灵核视为强大的武器,却忘了初代圣女的遗训——合阵是成为平衡枢纽的核心,而非单纯掌控一件法器。他的意识与灵核、大阵的融合还不够彻底,导致力量运转时出现细微的卡顿与冲突,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道裂纹。
“那该如何修复?”苏小白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恳求。
玄清长老叹了口气:“这并非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你需要不断感悟平衡之道,让意识与灵核、大阵深度契合,同时寻找能滋养空间灵根与冰族灵力的天材地宝,慢慢修复灵核的损伤。只是,这种天材地宝极为罕见,修真界中恐怕寥寥无几。”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苏小白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起,一道急促的灵力波动传来,是丹鼎宗沈墨的消息。苏小白连忙捏碎传讯符,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与急切,从符中传出:
“苏兄!大喜!我翻阅了丹鼎宗古籍,发现记载中有一物名为‘星穹髓’,产于陨星海域星核矿脉深处,是星核本源凝结而成,蕴含最纯净的空间星力与冰系灵力,能修复空间灵根与冰族血脉的一切损伤!我已派人前往陨星海域探查,确认矿脉深处确实有星穹髓的气息!”
“星穹髓?!”苏小白和玄清长老同时眼前一亮,眼中闪过狂喜。
玄清长老的虚影激动得微微颤抖:“太好了!星穹髓乃天地至宝,正是修复灵核裂纹的最佳之物!有了它,不仅能彻底修复灵核,还能让你更快地感悟平衡之道,与灵核、大阵完美契合!”
苏小白紧紧攥住拳头,心中的焦虑瞬间被希望取代。他抬头望向陨星海域深处,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感知到星核矿脉散发的纯净星力气息。灵核中的裂纹仿佛也感受到了希望,微微震颤着,散发出微弱的共鸣。
“沈墨兄,多谢告知!”苏小白立刻回复传讯符,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我现在就在陨星海域边缘,即刻前往矿脉深处寻找星穹髓!若有需要配合之处,随时传讯给我!”
“苏兄稍等!”沈墨的声音再次传来,“星核矿脉深处空间紊乱,且可能残留毒煞门的暗哨,我已带着丹鼎宗的弟子赶来,预计三日后抵达陨星海域边缘,与你汇合后一同前往!”
苏小白点点头,收起传讯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青云宗的支持,到林青烟、赵大雷的陪伴,再到沈墨的相助,一路走来,他从未孤单。
“看来,修复灵核的契机,就在陨星海域深处。”苏小白望向矿脉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灵核的裂纹虽然是隐患,但也让他明白了自身的不足。这一次,他不仅要找到星穹髓,修复灵核,更要在矿脉深处,彻底感悟平衡之道,让意识与灵核、大阵完美契合,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平衡枢纽核心。
玄清长老的虚影缓缓消散,临走前留下一句叮嘱:“切记,矿脉深处危险重重,不仅有空间乱流,还有可能隐藏着幽冥邪物的残余势力。务必等沈墨道友汇合后再行动,切勿孤身冒险。”
“我明白。”苏小白应声,转身看向极北冰原的方向,心念一动,灵核再次运转。这一次,他控制着灵力输出,只进行短距离穿梭,目标是返回永寂之阵的祭坛。
空间通道再次展开,这一次,苏小白刻意放缓了速度,让意识与灵核的力量同步流转。穿梭过程中,他能清晰感知到灵核裂纹的细微波动,及时调整平衡之力,避免了裂纹扩大。
半个时辰后,苏小白的身影出现在永寂之阵的祭坛上。林青烟和赵大雷立刻围了上来,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和灵核上隐约可见的裂纹,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小白!你怎么样?是不是穿梭出了意外?”林青烟急切地问道,伸手想要触碰他的眉心,却又怕伤到灵核,只能小心翼翼地停在半空。
赵大雷也握紧了焚星重锤,眼中满是怒意:“娘的!是不是灵核出了问题?早说了让你别冒进,你偏不听!要是灵核有个三长两短,俺……俺跟你没完!”
苏小白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笑了笑:“别担心,只是灵核出现了一点小隐患,不过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将灵核裂纹的原因、玄清长老的分析以及沈墨传来的星穹髓消息,一一告诉了两人。
听完之后,林青烟和赵大雷这才松了口气,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星穹髓?那太好了!”赵大雷咧嘴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俺这就收拾东西,跟你一起去陨星海域矿脉深处!有俺在,保证没人能伤你一根汗毛!”
林青烟也点头:“我也跟你一起去。我的冰棱血脉能感应冰系灵力,或许能帮你更快找到星穹髓,而且星霜平衡阵也能在矿脉中提供防护。”
苏小白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趟陨星海域矿脉之行,必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有伙伴在身边,他便无所畏惧。
“好!我们一起出发!”苏小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眉心的冰魄灵核再次亮起光芒,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与担忧,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守护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