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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终于敛了性子。

不再是清晨那种能刮透骨缝的凛冽,而是化作一缕缕柔和的气流,拂过瓦洛兰大陆边境的旷野。

林恩从废弃农庄那间漏风的土坯房里走出来时,恰逢黄昏把最温柔的光洒向大地——天空像被谁泼了桶融化的金橘糖浆,从天边一直漫到头顶,连带着地上那些枯黄得打卷的草叶,都被镀上了层暖融融的光晕,连草尖上残留的白霜都化了些,凝成细小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亮。

这是今日最冷的一阵风过后,边境难得的温存时刻。林恩抬手理了理裹在身上的旧外套,粗麻布的料子早已洗得发白,边角起了圈软毛,胳膊肘处还打了块深褐色的补丁——那是母亲艾拉生前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叠着两三道线,他记得那时候母亲正咳得厉害,手都握不稳针线,却还是硬撑着把破口缝好,说“冬天风大,漏了风要冻出病来”。

此刻这补丁贴着胳膊,竟比身上任何一处都暖,风钻不进布料的缝隙,只把衣摆轻轻吹得晃了晃,像母亲从前替他拢衣角时的手。

他在农庄朽坏的木门前站了片刻,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那是枚巴掌大的铜制挂坠,边缘被磨得光滑发亮,正面刻着片简化的草叶——是灵植家族的徽记,反面则是一道浅浅的齿轮纹路,他至今没弄懂那是什么意思。

金属的冰凉透过粗布衣领贴在皮肤上,里面藏着的半张羊皮纸地图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口,却也让他每一步都踩得格外踏实。

方才在屋里避风寒时,他已经把这张地图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起点灰石镇的标记是母亲用炭笔描的小圆圈,旁边还写了个极小的“恩”字,是他的名字;下一个参照物则是前方三十里处的“断脊丘”——地图上用墨点标得清清楚楚,墨点旁还画了道斜斜的短线,代表那座小山缺了块的山顶。这些细节早被他刻进了心里,可此刻指尖触着吊坠,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该走了。”林恩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渐渐静下来的旷野里飘了飘,又被风轻轻卷走,没留下半点痕迹。

他把肩上的布包往上紧了紧,粗麻绳勒得肩膀有些疼,包底却传来熟悉的硌触感——半块硬邦邦的黑面包,是昨天在灰石镇集市上用三株凝血草换的,还有几株没卖掉的草药,叶片已经有点发蔫,却还带着点泥土的潮气。这点东西不算重,却足够支撑他走完接下来的路。

刚迈出两步,脚腕就传来一阵钝痛,像有根细针在慢慢扎肉。林恩低头看去,脚上的布鞋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鞋帮是用好几块旧布条拼的,鞋底更惨,母亲当年纳的千层底早就磨穿了,露出里面垫着的稻草,有的地方稻草都露了头,被碎石子硌得不成样子。

昨天在灰石镇外的荒坡上,他不小心踩进了碎石堆,现在脚底板上磨出了好几个小血泡,有的已经破了,淡红色的血沾了点泥土,一使劲就疼得钻心。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把裤腿往上卷了卷——小腿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立刻露了出来,有的是深褐色的旧疤,像老树皮上裂开的纹,摸上去糙手;有的还是浅粉色的新疤,是去年冬天冻裂后刚长好的。

那时候他们在灰石镇的小土屋里,连烧火的柴都不够,夜里冷得没法睡,母亲只能把他裹在怀里,可他的腿还是冻得裂了口,疼得他直哭,母亲就抱着他掉眼泪,说“是娘没本事”。

林恩从布包里翻出一片晒干的软绒草。这是母亲教他认的第一种草药,叶片上有细细的绒毛,晒干后碾碎敷在伤口上,能镇痛止血。

早上采凝血草时,他顺手摘了几株,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指尖刚碰到软绒草的绒毛,体内的“枯荣感应”就下意识地发动了——这是灵植家族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前他总觉得这能力没用,顶多只能分辨草药鲜不鲜,连换块黑面包都帮不上忙。

可此刻,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像闭着眼“看”到了草叶里的脉络,枯萎的叶片边缘纤维像干硬的绳子,一折就断;可靠近根茎的地方,却藏着一丝极淡的绿色生机,像寒冬里埋在雪下的种子,裹着层薄雪,却还在悄悄攒着破土的力气。

那丝生机很弱,却很执着,顺着草的脉络慢慢往上爬,仿佛只要再给点阳光和水,就能让整株草重新绿起来。

林恩愣了愣,手指轻轻摩挲着草叶上的绒毛——自从在柴房里找到母亲的吊坠,自从心里有了去阿斯托利亚城的目标,每次发动这能力时,他总觉得能“看”到更多东西。就像此刻这株快枯了的软绒草,明明快撑不住了,却还攥着最后一点生机不肯放。

他突然想起母亲以前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在灰石镇的小土屋,母亲坐在门槛上,一边咳嗽一边教他认草药,手里拿着株刚采的软绒草,哈出的白气模糊了她的脸,声音有点哑,却很温柔:“林恩,你看这些草,看着弱不禁风,可只要根还在,风刮不死,霜冻不死,比咱们人能扛多了。”

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是在安慰他。毕竟那时候他们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母亲的咳嗽声总在夜里响个不停,有时候咳得厉害,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那时候只想着怎么能多捡点柴火,怎么能换半块黑面包,根本没心思琢磨草的道理。

可现在蹲在这废弃农庄的门口,指尖触着软绒草里那点微弱却倔强的生机,林恩突然懂了。母亲说的不是草,是他们灵植家族的人,是哪怕被冠上“窃贼”的罪名,哪怕全族只剩下他一个,也不能断了的念想;是哪怕活得再难,也得攥着最后一点希望,等着“破土”的那天。

他把软绒草放在手心,用指腹轻轻碾碎。细碎的草末带着淡淡的清香,敷在脚底板的血泡上时,先是凉丝丝的,然后慢慢变温,镇痛的效果顺着伤口往四周扩散,脚腕的钝痛果然轻了不少。林恩撕下衣角的一小块布,小心翼翼地把脚缠好——这块布是外套上最完整的部分,母亲缝的时候特意留了宽边,说“万一破了还能补”,现在用来裹伤口,倒也合适。

站起身时,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夕阳已经开始往下沉,天边的金橘色慢慢变深,变成了暖橙,又往绯红里褪,远处的地平线像是被镀了层金边,连空气里的寒气都好像淡了点。不能再等了,得趁着天还没全黑,多赶点路。

林恩顺着农庄外的小路往前走。这路是流民踩出来的,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积着雨水,踩上去会溅起泥水,可比起荒野里的草甸,已经好走多了。

路边的杂草长得比他膝盖还高,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草叶在互相叮嘱。

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早上在灰石镇外遇到的那个流民大爷说过,这一带偶尔会有劫掠者出没,专挑他这样的独行少年下手——毕竟少年力气小,没像样的武器,身上就算有东西也不多,抢起来容易。

林恩摸了摸布包侧面,里面藏着一根昨天从柴房里捡的木棍,有他胳膊粗,顶端还带着点树皮,是他唯一的“武器”。

走了大约一刻钟,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很轻,却在这安静的黄昏里格外明显,像有只小虫子在爬,又像有什么东西在草叶里钻。

林恩立刻停下脚步,身体绷得紧紧的,右手悄悄摸向布包里的木棍,指尖已经碰到了粗糙的木头纹理。

他屏住呼吸,慢慢转头看向草丛。草叶在轻轻晃动,是风刮的?还是真有东西?他盯着那片晃动的草丛,眼睛都不敢眨——万一真是劫掠者,他跑不过,只能靠这根木棍拼一下。

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带着点草木的清香。不是灰石镇里那种土坯房的霉味、柴火的烟味混在一起的味道,是旷野里独有的、干净的味道,有草的清香,有泥土的潮气,还有点远处不知名野花的淡香。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那香味顺着鼻腔钻进肺里,让他觉得浑身都轻了些,脚步也快了点。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恩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影,轮廓在夕阳的光里格外清晰。那是一座小山,不高,却很特别,山顶缺了块,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砍过似的,断口处的岩石在光里泛着淡淡的灰。

“断脊丘!”林恩心里一喜,心脏都快跳起来了。他连忙从布包里掏出地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手心。夕阳的光刚好落在泛黄的羊皮纸上,母亲画的墨线清晰可见:从灰石镇出来,经过废弃农庄,再到断脊丘,然后沿着丘下的大路走,就能到下一个小镇——“青溪镇”,地图上标着,青溪镇里有个药铺,能换点钱,还能买到新鲜的面包。

他对照着地图看了又看,断脊丘的位置和地图上标得一模一样,连山顶缺的那一块,都和母亲画的那道斜短线分毫不差。甚至地图上断脊丘旁边写的那句小字——“丘下有浅溪,可取水”,他都能隐约看到丘脚处有片淡淡的水光,像是溪水在反光。

方向没错。

林恩把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叠得方方正正,塞进吊坠里,又把吊坠塞进衣领,紧紧贴在胸口。皮肤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凉,也能感受到地图的褶皱,那褶皱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按着他的胸口,在告诉他“走对了,林恩,接着往前走”。

他加快了脚步,脚底板的血泡虽然还疼,可心里的兴奋压过了疼痛。

只要沿着断脊丘的方向走,今晚说不定能走到丘下的溪边,明天一早就能到青溪镇——他布包里的黑面包已经只剩小半块了,硬得像石头,再不吃点新鲜的东西,恐怕撑不到阿斯托利亚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慢慢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边的绯红变成了淡紫色,又像墨水一样慢慢变深,变成了墨蓝。路边的杂草在夜色里变成了模糊的黑影,只有偶尔掠过的萤火虫,拖着一点微弱的绿光,在草叶间飞,像提着小灯笼的精灵。

林恩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已经开始冒头了。一颗、两颗,慢慢多了起来,有的亮,有的暗,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闪闪烁烁。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在小土屋的院子里,抱着他看星星的样子。那时候天也这么黑,星星也这么亮,母亲坐在小板凳上,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林恩,你看,咱们灵植家族的祖先,死后会变成星星,看着地上的亲人。”

那时候他总仰着小脸问:“母亲,父亲也会变成星星吗?”

每次问起这个,母亲都不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脸埋在他的头发里,肩膀轻轻发抖。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眼泪滴在他的头发上,有点凉,还能闻到母亲头发上的草药香味。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是难过,可现在他知道了——父亲可能没有死。

地图上那个模糊的“凯”字,是父亲的名字;母亲夜里对着那张画着齿轮图案的纸流泪时,嘴里念的“凯”;还有母亲偶尔说的“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不会轻易倒下”,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一道微光,照亮了他的前路。

林恩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又攥了攥手里的木棍,脚步更稳了。

路边的虫鸣渐渐响了起来,“唧唧”“吱吱”,此起彼伏,像是在为他伴奏。风里的草木清香更浓了,偶尔还能听到远处溪水流动的声音,“哗哗”的,很轻,却很清楚。林恩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影子被最后一点暮光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和夜色融在一起。

他没有再想灰石镇的苦——没有再想镇吏抢走他们仅有的粮食,没有再想贵族的仆役踩烂母亲采的草药,没有再想小土屋里冷得刺骨的冬天;也没有再想路上的危险——没有再想劫掠者,没有再想荒野里的野兽,没有再想未知的前路。

他只想着断脊丘,想着丘下的溪水,想着明天的青溪镇,想着阿斯托利亚城,想着母亲藏在地图里的真相,想着父亲可能还在等着他。

风又小了些,夜色里的寒气慢慢重了,可林恩裹着母亲的旧外套,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知道,今晚可能要在野外过夜了,可能会冷,可能会饿,可能会遇到危险,可他不怕。

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了。

林恩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断脊丘,那座小山在夜色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像一座灯塔,稳稳地立在前方,指引着他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把木棍握得更紧了些,脚步又快了点,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小路上,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印在枯黄的草甸上,沾着点泥土,沾着点草籽,朝着阿斯托利亚城的方向,一直延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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