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这想法太巧了!”刘干事忍不住拍手。
“不仅省煤,还节省空间,适合居住面积小的家庭,甚至外出临时用都可能!”
周干事看着图纸,兴奋地补充。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阵阵惊叹。
“哎呀!真拼起来了!”
“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向阳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
王翠花的脸彻底黑了,缩在人群后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爱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现场演示的效果,远超预期!
周干事合上笔记本,珍重地收好那张画着示意图的纸,对李爱华郑重说道:
“李主任,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林向阳同志这个‘分体式节能灶’的想法,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和推广意义!我们要带回生产办好好研究,上报给区里!”
他转头又对林向阳和颜悦色地说:“林向阳同志,你是我们街道的小发明家啊!街道必须给予表彰和奖励!”
奖励!众人竖起了耳朵。
王翠花虽然不甘,但也支棱着听着。
周干事和刘干事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周干事大声宣布:“经过我们现场考察评议,决定授予林向阳同志‘街道技术革新鼓励奖’!奖励……”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
王翠花立刻阴阳怪气地小声嘀咕:“奖励个搪瓷缸子或者笔记本就顶天了,小孩玩意呗……”
周干事显然听到了,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奖励太轻确实不合适,但又限于规定。他看了一眼李爱华。
李爱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周干事,向阳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灶房塌了,正是困难的时候。奖励是不是能更实用些?我看他家那口锅都快锈穿了,不如……奖励一口新铁锅?既能鼓励孩子,也是实实在在解决他家的困难,更能体现我们奖励的实用性!”
铁锅!
在这年头,一口厚实的新铁锅,可是家家户户都眼馋的硬通货!比什么搪瓷缸子、笔记本实在太多了!
价值也高出一大截!
周干事眼前一脸,立刻拍板:“好!李主任这个提议好!就奖励一口五印的新铁锅!刘干事,回去立刻打报告申请!”
“好嘞!”刘干事连忙记下。
“哗——”人群爆发出羡慕的惊呼和热烈的掌声!
一口新铁锅!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重奖!是对林向阳能力最直接的肯定!
孙婶等人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得奖的是自家孩子。
王翠花的脸彻底绿了,嘴唇哆嗦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本想看林向阳出丑,结果反倒让他得了这么大一个实惠!
林向阳也是心中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他没想到奖励会如此实在,这口锅对他们家来说,太重要了!他连忙鞠躬:“谢谢周干事!谢谢刘干事!谢谢李主任!”
周干事笑着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干,以后有了新想法,可以直接来生产办找我们!”
又勉励了几句,两位干事便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
李爱华看着林向阳,眼神里充满了赞赏和鼓励,也低声叮嘱了一句:
“锅批下来我让人给你送家来。赶紧先把屋顶修好。”说完也走了。
热闹散去,邻居们围着那堆还能看出形状的泥坯组件啧啧称奇了一番,也陆续回家。
林卫国和林晓梅兴奋地围上来,看着大哥,眼睛亮晶晶的。
“大哥!你真厉害!新铁锅!”林卫国嚷嚷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锅里炖着香喷喷的饭菜。
林晓梅则看着地上那堆泥坯,小脸上满是崇拜:“大哥,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个法子啊?真能拆开?”
林向阳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招呼弟弟:“来,先把这些泥坯小心挪到屋里晾着。等干了,说不定真有用。”
兄妹几人开始收拾残局。
林向阳抬起一根赵大爷给的椽子,准备量一下尺寸,规划如何修补屋顶。
然而,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院墙拐角处——
只见王翠花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正拉着邻居钱叔,躲在背风的墙角,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地怨毒地瞟向林家方向。
钱叔脸上则带着几分犹豫和贪婪的神色,不断点头。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林向阳的脊背。
王翠花这恶毒的女人,眼看着明的不行,又在憋什么坏水?
她拉着贪小便宜的钱叔,又想搞什么鬼?
刚刚得来的喜悦和即将到手的铁锅,仿佛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能量:0.37\/10】 数字微弱地闪烁着。
修补屋顶的木料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抓住了,奖励的铁锅也在路上。
但潜藏的敌人,却从未停止窥伺。
街道奖励的新铁锅还没批下来,但“技术革新鼓励奖”和一口铁锅的承诺,像一阵暖风,短暂地驱散了笼罩在林家头顶的阴霾。
林向阳带着弟妹,用从赵大爷那里换来的两根旧椽子,又找来些碎砖、旧瓦和剩下的黄泥麻刀,开始艰难地修补灶房坍塌的屋顶。
过程笨拙而缓慢,林向阳负责设计和指挥,卫国负责出力,晓梅打下手,连晓雨也帮着递些轻巧的东西。
虽然修得歪歪扭扭,缝隙处还得靠厚厚的黄泥反复涂抹填塞,但至少那个巨大的窟窿被堵住了,能勉强遮风挡雨。
看着重新变得完整的(虽然很丑)屋顶,兄妹四人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能量:0.4\/10】的提示依旧让林向阳感到身体深处的虚弱,但体力劳动带来的疲惫感反而暂时掩盖了这种不适。
生活似乎正在一点点重回轨道。
林晓梅尤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她甚至开始允许自己生出一点点属于这个年纪的、微小的期盼。
那天,她小心翼翼地从矮柜最深处,拿出一个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书包。
这是母亲生前用旧衣服给她改的,也是她唯一像样的“行囊”。
里面放着她视若珍宝的账本、半截铅笔头,还有大哥偶尔教她认字时,她用来练习的、写满歪歪扭扭数字和笔画的废纸片。
“大哥,我……我明天能把书包背上去孙婶家吗?她说想学记账,让我去帮她看看去年的煤条子……”
晓梅小声问着,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能背着书包出门,像那些能上学的孩子一样,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林向阳看着妹妹眼中小心翼翼的光芒,心里一酸,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看完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