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缓缓摇头，眼底漫上一层黯然:“到目前为止，晚辈并未听说村里还有其他修士。若说有，便只有晚辈的妹妹，可至如今， 我连她的踪迹都没找到。”他话锋一 转，声音里多了几分试探，“前辈……可曾听过清云宗？”“清云宗？”老者原本垂着的眼帘猛地一抬，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你说云家村还有位修士？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云飞喉结滚动了一下，将自己被迫踏入修真界的缘由缓缓道来——从家庭变故到踏 上寻妹之路，只是隐去了某些涉及核心秘密的细节。
老者静静听着，指尖在蒲团上轻轻敲击，殿内只剩下云飞的声音。待云飞说完，他久久没有开口，浑浊的眼眸里不知藏着何种情绪。直到他抬眼，撞见云飞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急切期盼，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宿命的沉重:“宿命难逃，终究还是要遇上。”
“前辈！”云飞往前迈了半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清云宗在哪里？宿命和我妹妹有关吗？”
老者终于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有些事关乎天道，目前你不必搞清楚，但是清云宗，老夫早年确曾听过。”
“什么? ”云飞只觉心头惊雷炸响，先前心心念念的五行宝物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比起找到妹妹，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他上前攥着老者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前辈，那清云宗在哪里？求你告诉我。”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殿外，眼神仿佛穿透了层层殿宇、越过了万里疆土，径直望向了天地尽头。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声音低沉得像从岁月深处传来:“清云宗很远，远到不在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它是另一空间里的超一流宗门，地位堪比我们九天皇朝的剑宗。”
“不在这修真界？”云飞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从未想过，竟还有这样的天地。
“倒也不是不在修真界。”老者轻轻摇了摇手，耐心解释，“它与我们九天皇朝同属一片修真界，只是分处不同空间。你以为这修真界只有我们九天皇朝吗？在我们看不见的另一面，同样有一片域外战场，那里的人也在日夜对抗魔族。而那片战场背后，有个皇朝叫‘拓云皇朝’——清云宗，便在拓云皇朝境内。”
云飞彻底怔住了，今天听到的震惊消息一桩接一桩，让他几乎有些消化不过来。他定了定神，又追问道:“那……那如何才能去拓云皇朝？只要能找到妹妹，再难的路我都肯走。”
老者看着他决绝的模样，又是一声长叹，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夫便全告诉你吧，免得你日后心神不宁，误了修行。”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凝重，“去拓云皇朝，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穿过魔界，另一条，是借道妖界。”
他扫了眼云飞瞬间紧绷的脸色，继续道:“前一条路凶险至极，魔界处处是噬人的魔修与魔兽，九死一生。后一条路也好不到哪里去，妖界族群林立，法则与人类截然不同，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妖兽的口粮。总之，这两条路，没有一条好走。”
“纵然前路有万般艰险，晚辈也一定要去。”云飞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得没有半分转圜，“只是还请前辈指点，这妖界……该如何前往？”
老者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缓缓颔首:“修真界与魔界分属两个独立界面，界域壁垒坚不可摧，寻常修士根本无法穿透，除非手握破界符。更何况两界本就是死敌，魔修在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反过来也一样。所以老夫劝你，若修为不到渡劫期，万万不可踏入魔界半步。”
他顿了顿，话锋转向妖界:“至于妖界， 其实是人族与妖族对那片地域的共同称呼，那里是妖族的汇聚之地，疆域之广，丝毫不逊于我们九天皇朝。而我们如今所处的修真界，实则包含三个独立空间——其一便是我们所在的九天皇朝，其二是妖界，其三便是你要找的拓云皇朝。”
“妖界恰好横亘在九天皇朝与拓云皇朝之间。”老者眼神沉了沉，“若不是魔界现世掠夺修真界地盘和资源，人妖两族必定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如今虽有高层暗中联手抗魔，但底层修士之间，仍免不了似敌非友的猜忌与冲突。”
“那前往妖界，也需要破界符之物吗？”云飞忍不住追问。
“这倒不必。”老者摇头，“妖族与人族虽分域而居，却没有绝对的界壁阻隔，只是设有专门的通道。可这些通道都由妖族强者镇守，若是得不到守护通道的妖族认可，人族修士即便找到入口，也绝无可能踏入妖界半步。”话音未落，老者抬手一拂袖，一枚温润的玉简便飘到云飞面前。“这玉简里记载着几处妖界通道的准确位置，你且收好。”他看着云飞接过玉简的手，又添了句郑重的叮嘱，“老夫劝你，务必谨慎思考。以你如今的修为，最好等突破到炼虚期后，再做前往的打算。”
“多谢前辈！”云飞双手紧握玉简，指尖因激动而微微泛白。奔波寻妹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摸到了清云宗的线索，这无疑让他的目标往前推进了一大步。至于选择哪条路前往拓云皇朝，他心中其实已有几分底气。他并非没有相应的准备，只是还需静下心来，仔细权衡利弊。
“云小子，说完了你的事，该说说老夫的事了。老者忽然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和，“老夫名唤云圣，论辈分，也算是你的老祖。”
这话一出，云飞心中又是一震，刚要躬身行礼，却见云圣摆了摆手，指尖又多了个储物袋，径直抛了过来:“两枚五行仙果的归属，老夫有处置之权。总归是同脉族人，这仙果你先拿去用，也算老夫给后辈的一点助力。”
云飞接住储物袋，只觉入手微沉，袋中隐隐传来精纯的五行灵气。他正想道谢，却听云圣继续道:“五行废灵根在修真界不算罕见，但能修炼到元婴期的，百中无一。你也不必对老夫隐瞒你的灵根，老夫时日无多， 再怎么也不会加害同脉小辈。”
这话戳中了云飞的隐秘，他心头一凛，却见云圣眼神坦荡，并无半分恶意。
“你可知，五行之气有炼化魔气的特性？” 云圣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凝重，“这事在人族高层并非秘密，只是苦于找不到身怀纯粹五行之气的高阶修士。如今域外战场的大本营里，有不少修士被魔气入体所伤，丹道高手虽在研制丹药，却也只能压制魔气，无法彻底治愈，再拖下去，那些修士恐怕会性命难保。”
说到这里，云圣看向云飞的目光多了几分期盼，语气也郑重起来:“老夫今日便代表人族高层，恳请你出手为他们治疗。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出力。治疗一名修士，会按其修为等级给予你相应的贡献点，这些贡献点在皇朝境内，可兑换功法、丹药、法器，用处极大。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