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倒在台上的对手,凌菲眼中没有胜后的骄矜,反而满是敬佩。她俯下身,声音带着一丝郑重:“你错了,我此前确实只领悟剑势,是方才你给的压力,才让我在生死间突破,勉强触到剑意的皮毛。”
可惜这番解释,那名修士已听不到,他早已力竭昏迷,被宗门弟子抬下擂台。
后续赛事里,云飞完全成了看客,不过却因一场对决揪紧了心。那是玄心宗乔清石对战一流宗门弟子,两人鏖战近两个时辰,乔清石最终凭着一股韧劲儿险胜。云飞当即冲上前祝贺,蒋松照也快步赶来,三人紧紧相拥,而赛场的肃杀被此刻的友谊悄然融化。
“程思思师姐呢?”云飞忽然问道。蒋松照轻叹:“师妹如今只有金丹初期,没得到宗门参赛许可。”
另一边,灵风宗大师兄江风也遭遇了一名硬茬散修,此人以悍不畏死的打法阻击他,江风苦战一个多时辰才勉强胜出。而那名散修凭惊人实力打动了各宗太上长老,最终夺下最后一个皇朝考核名额。
至此,选拔赛尘埃落定。灵风宗成了最大赢家,云飞、凌菲、江风三人入围。散修占其一,其余六席被其他一流宗门瓜分,百花宗大师姐封清凝亦在其中。
国主凌光耀亲自登台,宣布十强名单,约定三个月后在紫阳城集合,共赴九天皇朝。灵风宗此次独占鳌头,邓景海顾虑弟子安全,婉拒王室挽留,坚持连夜返程。凌菲本就不愿与云飞分离,当即表态要随宗门回去,气得凌剑秋连连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回到灵风宗后,凌菲竟日日泡在云飞的小院。面对云飞的疑惑,她振振有词:“刚悟剑意,需与你探讨剑道。”云飞无奈,只得将六道传授的剑道经验,掺上自己的修炼感悟,一股脑尽数告知。直到凌菲将这些心得消化透彻,他才终于换来了几日清静。
凌菲的小院里,剑光交织了半日才停歇。云飞收剑而立,望着气息平稳的凌菲,眼中满是欣慰:“师姐的剑术精进不少,对剑意的理解也深了许多。”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三个月,你不妨专心提升修为,为皇朝考核做准备。”
两人又嬉笑闲谈了一阵,云飞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却见凌菲突然叉着腰堵在门口,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想走?没那么容易!”
云飞见状,故意怪笑一声,一步步朝大门走去。他料定凌菲定会在最后时刻避让。随着距离拉近,他瞧见凌菲眉头微颤,胸脯剧烈起伏,却仍死死挡着门,半点不让。
很快,两人距离不足半尺,彼此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谁都不肯先服软。眼看就要撞上,云飞望着凌菲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头一横,干脆闭紧眼睛,径直朝前迈去,他笃定凌菲会躲开。
可他不知道,凌菲此刻也咬着牙闭上了眼,心底那股莫名的执拗压过了一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赌气,还是另有缘由。
下一刻,两具温热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颤,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云飞的唇,竟恰好覆在了凌菲柔嫩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云飞彻底懵了,脑中一片空白。而凌菲更是呆立当场,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忘了。
“这家伙……竟然真敢亲我!”凌菲脑中一片混乱,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可心底深处却掠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异样,好像,这也并非不可接受。
空气凝滞了不过瞬息,一声高分贝的尖叫骤然划破庭院。两人如受惊的鸟雀般齐齐后退,拉开半米距离。
“师、师姐……”云飞痴痴地望着凌菲,舌头像是打了结,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你、你个混蛋?”凌菲抬手使劲擦着嘴唇,指尖划过唇角时,却又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她瞪着云飞,眼底又羞又气,扬起的手悬在半空,却始终落不下去,最后只能狠狠跺了跺脚,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一溜烟跑回了房间,连房门都忘了关严。
云飞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唇角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柔软。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傻愣愣地发起呆。竟真的亲到师姐了?从前只敢在梦里想的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难不成是在做梦?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云飞彻底没了心思修炼。他坐在石桌旁,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桌面,以后该怎么跟师姐相处?见面会尴尬吗?她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纠结了许久,他索性甩了甩头。罢了, 反正自己早就喜欢师姐,若是师姐也愿意,那便是最好。若是不愿,大不了以后慢慢弥补。
可接下来的日子,凌菲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主动找过他。若不是清楚宗门内安全无虞,云飞都要忍不住闯去她的小院看看了。
平静的日子里,云飞日夜苦修,修为稳步攀升。“拔剑撼天斩”已能熟练施展,只是威力尚需实战检验。其他武技也在向更深层次打磨,唯有《九转炼神诀》进展依旧缓慢,神魂的精进如同细水长流,急不得半分。
距离紫龙王国集合还有一个月时,凌苍梧的传音突然响起,召云飞、凌菲与江风三人前往宗门深处邓景海的专属道场。刚踏入道场,三人赫然发现,大长老、二长老与三长老也端坐于侧,气氛比寻常时凝重了几分。
邓景海抬手示意三人落座,目光扫过他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首先,恭喜你们为灵风宗争得荣誉。”他话锋一转,语气渐沉,“你们中,一位是宗主之徒,一位是大长老高徒,另一位是老夫最看好的弟子。此次前往九天皇朝,参加九天学院考核,说实话,老夫并非十分乐观。”
“老夫与在座几位长老,当年也都参加过皇朝考核,有的甚至不止一次,却全都铩羽而归。”邓景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怅然,“根本原因,在于紫龙王国整体实力偏弱。那些武道昌盛的王国,参赛选手中常有元婴期修士。而皇朝与学院派出的二十名选手中,甚至会出现元婴中期的强者。”
这话让道场的气氛愈发沉重。邓景海看向江风,补充道:“江风曾参加过一次考核,应当更清楚其中残酷。所以老夫将你们召来,要在此进行一个月的集中训练。让你们体验与元婴期修为的实战,熟悉高阶修士的战斗节奏,届时若在考核中遭遇元婴期对手,才不至于束手无策。”
邓景海话音落,当即下令:“三位长老将真气压制至元婴初期,分别与三位弟子进行实战。”他与凌苍梧则退至道场边缘,目光如炬,准备随时指点。
凌菲率先对上三长老尘封。尽管她刚突破剑意,可面对元婴初期的威压,依旧显得吃力。剑招只能勉强招架,连半分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但她始终咬牙坚持,剑光一直未散,邓景海看在眼里,暗自点头。他要的,正是这份在绝境中不放弃的韧性。
另一边,江风对战二长老玄真。身为金丹后期修士,他很快便落了下风,却没让场面彻底溃败,偶尔还能抓住玄真的破绽反击。玄真也有意磨砺他,攻势循序渐进,每一次加力都恰好卡在江风能承受的极限,既不让他崩溃,也不让他轻松。
最令人轻松的是云飞与大长老清虚的对决。面对元婴初期的清虚,云飞竟攻守有度、进退自如,仿佛在与同阶修士过招。无论清虚的掌风多迅猛,他都能从容化解,即便偶尔比拼真气,也丝毫不落下风。
“清虚,直接以元婴中期与他对攻。”邓景海突然高声下令。
清虚身躯一震,周身气息骤然暴涨,元婴中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云飞。云飞瞬间倍感压力,强行接了几招后,丹田真气消耗剧增,他当即施展出踏天步,身影如鬼魅般游走,避开正面硬撼。
清虚有心挫挫他的锐气,攻势陡然加猛,可云飞的踏天步已臻炉火纯青之境。虽说修为尚浅,但他的真气强度本就堪比元婴初期,踏天步催动到极致,速度堪称逆天。清虚想正面击败他难如登天,而云飞若不动用剑道,也绝无战胜清虚的可能,两人一时陷入了奇特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