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溶洞内，邪气如沸！聚怨蚀脉阵中央那搏动的暗红肉瘤骤然异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光！几乎同时，陈默怀中那枚来自墨守规的巡夜令传来刺骨冰寒——这不是攻击，而是最强烈的预警！
陷阱！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陈默脑海！幽冥圣教在此布下邪阵，岂会没有防备？这巡夜令与巡夜人一脉气息相连，此刻异动，分明是感应到了远超眼前两名教徒的、更深层的致命威胁！或许，从他踏入这片废墟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有老鼠溜进来了！杀了他！”
两名黑袍教徒厉啸转身，骨刃扬起，黑气森森，如同鬼魅般扑来！狭窄的甬道内，退路被堵，邪气翻涌，杀机四伏！
电光石火间，陈默没有丝毫犹豫！退，已无路！唯有向前，撕开一条生路！
他眼中金芒爆射，不退反进，身形如离弦之箭，迎着两名教徒冲去！体内融合后的金煞之力与徐庸本源生气轰然爆发，不再刻意收敛，至阳破邪的气息如同熊熊烈焰，瞬间将逼近的阴邪之气灼烧得“滋滋”作响！
“嗤！嗤！”
他双手齐扬，早已扣在指间的破邪银针化作数道金色流光，并非射向教徒要害，而是精准地打向溶洞顶部几根散发着磷光的钟乳石根部！同时，他左掌拍出，一股凝练的金煞气劲如同重锤，狠狠砸向地面血溪边缘堆积的骸骨！
“轰！咔嚓！”
银针没入，钟乳石根部碎裂，几根巨大的石笋带着凄厉的风声当头砸下！掌风过处，骸骨纷飞，溅起粘稠的血色溪水，瞬间扰乱了溶洞内邪气的稳定流转！
这一下变起仓促，两名教徒显然没料到陈默不按常理出牌，竟先破坏环境！他们不得不闪身躲避坠落的钟乳石，攻势为之一滞！
“趁现在！”
陈默要的就是这瞬息的机会！他身形不停，如同游鱼般从两名教徒中间的空隙一穿而过，目标直指那座邪异祭坛！他并非要摧毁祭坛（那需要时间且会引发剧烈反噬），而是要将战场引向那里，搅乱更大的局面！
就在他掠过祭坛边缘的瞬间，怀中的巡夜令再次传来更加急促、几乎要冻结血液的极致冰寒！警告来自祭坛后方那片更深的阴影！
陈默想也不想，全力向侧方扑出！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漆黑如墨、散发着湮灭气息的邪光箭矢，悄无声息地从祭坛后方的阴影中射出，擦着陈默的残影掠过，击中了对面的洞壁！没有巨响，那面岩壁如同被无形之力抹去，瞬间消失了一个巨大的凹坑，边缘光滑如镜！
陈默头皮发麻！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的幽冥刺客！绝对是长老级别的高手潜伏在侧！
他落地翻滚，毫不停留，向着来时甬道的方向亡命狂奔！身后，两名教徒已然反应过来，怒吼着追来。而祭坛后的阴影中，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深沉的邪压缓缓升起，锁定了他的背影！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一个沙哑、古老、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如同死神的低语。
陈默充耳不闻，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金煞之力灌注双腿，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留下一个淡淡的金色脚印，暂时逼退缠绕上来的邪气。他深知，只要慢上一瞬，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嗖！嗖！嗖！”
身后破空声不绝，骨刃的黑气、以及更加阴毒诡异的邪术攻击接踵而至！陈默凭借超凡的灵觉和身法，在狭窄的甬道内左闪右避，险象环生！护体金光剧烈波动，几次被邪气擦中，传来钻心的刺痛和侵蚀感！
眼看甬道出口在望，身后那恐怖的气息也愈发逼近！陈默猛地一咬牙，反手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金光遁符”拍在自己身上！这是徐庸留下的保命符箓之一，极其珍贵！
“燃！”
符箓瞬间燃烧，化作一团刺目的金色光芒将陈默包裹！下一刻，他的速度陡然激增数倍，化作一道金色流线，瞬间冲出了地穴洞口，毫不停留地向着废墟外疾驰！
“哼！遁符？看你能跑多远！”祭坛后的身影冷哼一声，并未立刻追击，似乎有所顾忌，或者……认为陈默已是瓮中之鳖。
陈默凭借金光遁符的效果，几个起落便已远离那片拆迁废墟，融入城市边缘的黑暗之中。直到感觉身后那致命的锁定感暂时消失，他才敢放缓脚步，靠在一处墙角，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短短片刻的交锋，凶险程度犹胜柳河村祠堂！若非巡夜令预警，若非他当机立断制造混乱并动用保命符箓，此刻恐怕已凶多吉少！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枚巡夜令依旧散发着残余的冰凉，但光芒已渐渐平复。令牌表面，那个“守”字旁边，不知何时，浮现出了几个极其细微、如同星光般的光点，隐约构成一个简单的方位图示。
“这是……指引？”陈默心中一动。墨守规说过，巡夜令可在紧急时用于联络或寻求指引。这光点图示，莫非是指向“观星斋”或者其他巡夜人的据点？
他不敢在此久留，强压下伤势和消耗，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光点隐约指示的城西区域快速移动。必须尽快找到墨守规，汇报地穴发现，并弄清这邪阵与圣教更大图谋的关联！
就在陈默身影消失在街角不久，拆迁废墟的地穴入口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穿着暗金镶边黑袍、脸上覆盖着半张青铜鬼面、身形高大的身影悄然浮现。他望着陈默逃离的方向，面具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戏谑。
“守夜人的新芽……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棋子已经落下，戏码才刚刚开始。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带来更多……乐趣。”他低声自语，身影缓缓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穴深处，那聚怨蚀脉阵依旧在缓缓运转，暗红血溪流淌，怨气升腾。而它所污染的地脉，那一丝不祥的暗红，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向着更深处、更广阔的区域，悄然蔓延。
陈默的发现，撕开了阴谋的一角，却也让自己更深地卷入了这场关乎城市命运的暗战之中。
------
（第五章 完）